他怎么会在这儿?怎么还受伤了?他的那个侍从呢?二月看到南寒川背上中箭,连忙俯身下去询问。“喂,你怎么啦?”
没有回应,二月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还有呼吸。
要不要救呢?干嘛要救这种孤傲无理的人,出点小钱都不愿意,还羞辱我的智商,我干嘛费力难为自己帮他?
二月要自己快离开,就当没看见,毕竟这年头好人不能轻易做。可只走几步,她便停下了,无奈叹口气,回身重新走回到南寒川旁边。
她要救南寒川,虽然一再告诫自己不要瞎做好人,多管闲事,自己只不过是个没用的普通人。但不管怎样都不能见死不救吧?唉,二月这颗正直善良的心哟。
二月找到一个山洞,她使出吃奶力气将南寒川背了进来,也算是对得起黑他的那些钱了。
她仔细查看南寒川的伤口,箭上还有血在往外渗,南寒川昏迷不醒。
二月必须帮他尽快拔出这支箭,不然血流没了人还怎么活。这荒山野地的还是夜里,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她硬着头皮试一试。
二月在拔箭之前,还特地心虚的对着南寒川拜了拜。她没有医术,生怕好心办坏事再救死南寒川。
“你能不能活就看天命了?若是没能救活你,你可千万别变成厉鬼来找我,我也是好心,真的只是好心。”
二月一阵手忙脚乱后,拔出南寒川所中的箭,并帮他包扎了伤口。她静静的祈祷,希望此人可得千万活着,不然她不成杀人犯了吗?
二月不停的向火堆里加柴,旁边的南寒川却一直卷曲着身体打哆嗦。
她摸了摸南寒川的额头,好像是发烧了。
她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给南寒川,南寒川的哆嗦却并没有停止。为此,二月不得不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拿下,盖向南寒川,直到她脱无可脱。
二月穿着贴身内衣,双臂和肩头都裸露在外。她在火前一再抱紧自己,冻的还是瑟瑟发抖。
她不会因为今晚救个人就把自己冻死在这儿吧?这样舍己救人的事代价太大,她做不来。
二月想把自己的衣服从南寒川身上抽回来,刚才是冲动了。但看到南寒川抖动的身体和痛苦的表情,她伸出的手又收回了。
思来想去,她决定在南寒川的旁边躺下来。她只盖衣服的一个角落,一个小角落就好,只要不被冻死就行。
这是一个折中的办法,名节固然重要,可总不能为了名节活活冻死吧。
谁知刚躺下,南寒川一个转身就把她搂在了怀里。
“你干嘛?”二月惊了一下,要从南寒川的怀里挣脱。奈何他抱的太紧。二月只能像宠物一样,被他紧紧箍着不放。
二月艰难地从南寒川怀里转过身,和他面对面,刚想要发火凶他松手。
“不要离开我,惜芷,不要…离开…不要…。”南寒川喃喃说着呓语,痛苦的表情弥漫在整张脸上,身体颤抖不止。
二月离的那么近,她能感受到,所以心一下子软了。
她咽下要出口的怒言,手中挣脱的动作也停下了。哼,想不到还是个痴情人。算了,今日就看在你伤重的份上,不和你做计较了。
南寒川将二月搂的很紧,他的呼吸就在二月的耳边。
二月偷眼上扬看了下南寒川俊美的脸,心一下子又不淡定了,突突突的狂跳。都有点忍不住想伸手去摸一下那似假的容颜,确实是好看。
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犯色心呢?二月鄙视自己。然后开始不停的自我劝诫,要淡定啊!非礼勿视,非礼勿想,非礼勿摸呀。
现在可是在做好事,且不可糊涂乱啊,乱了心思污了这份清明善心。
二月就这样战战兢兢,极不淡定的被南寒川抱着睡了一夜。如夫妻般,同衣而眠。
第二天清晨,二月醒来,悄悄穿好衣服起来。她去外面给南寒川打水,南寒川的烧已经完全退了,总算是好心有果。
二月拿水回来时,看见白羽出现在南寒川身边,她就没再靠近。
白羽跪着向南寒川请罪,“主子,属下真是该死,没能保护好您。”
“这是有预谋偷袭,不用给自己揽责。”
昨日,南寒川带着白羽去宋府下聘,回程路上遇到了一大波黑衣人袭击。他们埋伏在路两边的草丛里,南寒川和白羽对此均无所知,察觉时已晚。
对方的目标是南寒川,招招险恶要置南寒川于死地。南寒川虽然武功高,有谋略,但也难敌这么多杀手的突然群起而袭。
他受了伤,也在打斗中和白羽冲散。幸而是被人救起了,不然他这一世的荣耀可就要葬于此处了!
“可知那些杀手的底细?”
“属下暂时还未查到,初步来看应不是来自敌国。”白羽分析,感觉昨日刺杀他们的人有些奇怪,武功不像是以往那些敌国杀手的路数。“主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白羽担心那些杀手会再来,他想让南寒川尽快脱离险境。
南寒川看了看自己被包扎的伤处,吩咐白羽。“你去周边看看,我想知道是谁救了我。”
二月偷听完二人对话,便悄悄离开了。她没以救人者的身份出现在南寒川面前,不是因为她有多高尚施恩不图报,而是因为昨晚那个插曲太尴尬了。
被那样抱了一夜,你让她如何开的了口去现身。名节都快不清不白了,这个人情不要也罢,反正救他也是出于本心。
更何况听到他们说什么敌国,杀手之类的,别好心救个人再把自己救进去了。既然他已好了,就没必要再和这种人有牵扯。
二月回到宋府的时候已是中午,她站在宋府奢华的大门口,几番滋味在心头缠绕,她曾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回这里。
二月让守门人去通报,管家很快出来迎接。
“二小姐,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管家满脸堆笑,鲜有的对二月毕恭毕敬。
二月没有表情,不知道是不是被那黑脸冰块影响了。直问。“他人呢?”
“二小姐,老爷在前厅用饭呢,不如您去前厅………”
“不用了,我在书房等。”
二月穿过院子,看着一件件既熟悉又陌生的东西从自己眼前流过。
她在这里出生,又在这里生活了15年,而如今这一切早已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她没有留恋,也没有怀念,这里的每一件事物在她眼里都有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