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乙不是死者的弟弟嘛?”苏依提醒着懵逼的孔保士。
发现武大死于非命的就是武乙,不去找闹鬼的家伙,在武乙这浪费时间有什么意义?
这个女人就不能好好在家好好学习三从四德?太子怎么想的让她跑出来给他增加工作量吗?!什么屁的女诸葛!
孔保士满腹牢骚,但是在苏依跟李清寒的双重注视下,他只得背书一样,把之前问过的话又重新问了一遍。
武乙虽然疑惑不解,也是老老实实回答了一遍。
大意就是他听闻哥哥去世的消息敢去奔丧,却发现了哥哥脑袋里有根钢针于是就报官,听邻居说嫂子是跟人私通,官家查清事实是嫂子谋杀亲夫。
嫂子被抓的时候还说哥哥当天晚上到他家里喝酒回来就喊头疼,企图诬陷他杀兄。
结果仵作验尸根本就没发现酒味,并且他当天就在这戏台上加演新戏来着,观众跟他的小徒弟都能作证。
苏依让小林把这些一一记录下来,然后看着武乙:“你大嫂与人私通,那情夫是谁?!”
“我只听说那情夫是京城卖布的小商贩,其他就不清楚了。”武乙认认真真地说。
果然没人知道这个神秘的情夫是谁!
苏依拿着小林记录的问题然后打乱顺序又问了一遍,并且夹杂了一点别的问题。
补充的问题如下:
身高多少啊?
经常演的角色是上还是下?!
奔丧当天穿的什么衣服?
那天演出的戏剧是什么?!有什么感受?!
刚才看得戏的名字是啥——双龙缠珠?!
“嗯,很生动,很形象。”苏依乐呵呵地看着武乙,一副神魂颠倒的样子。
武乙看着她笑容也是越来越暧昧他很擅长让女人开心。
两人一问一答,气氛微妙起来,就在中诡异的氛围下,苏依把问题有重复问了一遍。
“武老板记性真好,帮大忙了。多谢”苏依对着武乙道谢,然后便准备结束这次调查。
武乙深情款款地看着她:“背台本练出来的。小生从未见过如姑娘这般性格特别的姑娘。姑娘芳名可否告知?”
“这是太子妃!”孔保士受不了他们这样公然调笑,看着苏依愤怒地提醒道。
“草民斗胆···罪该万死。”武乙跪在地上,满脸做作地的怅然若失,看得小林立刻警惕地将他跟苏依隔开了。
李清寒则直接过来将苏依拎走丢进马车。
“大庭广众下跟个戏子眉来眼去?!你自己不知廉耻,可不要败坏我的名声!”回到马车里,李清寒便气急败坏地斥责道。
“你藏在家里的小宝贝儿,她娘可也是个戏子呢!丢人你算大哥!”苏依不耐烦地挥手,赶苍蝇一样。
李清寒脸色发青却说不出一字来反驳。
鸣居、裴南才全都装聋作哑不吱声。
“你到底想干什么?故意耍我吗?”李清寒想起了刚才那丑陋的面具气不打一处来。
苏依却根本不搭理他,跟小林一起翻看着那记录了三遍的供词。
“咱们回去吗?!”赶车的孔保士犹豫着开口问。
“去布坊调查武家媳妇的情夫!”李清寒愤怒不已,白白浪费了一天的时间!
“去什么布坊啊!谁知道那情夫是谁?说不定根本就没情夫这号人!”苏依头也不抬地说。
李清寒看着她:“什么意思?!”
“威门村得女人最喜欢八卦都没人能说出来那人姓甚名谁!这人指不定有没有呢!先查武乙不好吗?!”苏依说着。
“武乙是武大的亲弟弟有什么好查?!”
“二姑娘,这些供词感觉···有点奇怪?!”小林突然发现异常说道。
“你看出什么了?!”李清寒也奇怪了。
小林被大家一起看着有些胆怯:“……就感觉不舒服。每个问题的答案都···太明确!事情过了半年,他连自己当天穿的什么衣服,演的什么戏都记得一清二楚!”
“感觉就像学生背好的标准答案一样吧?!”苏依说道。
李清寒将供词拿了过去,翻看着,几次问题虽然顺序不同,但是答案几乎一字不差。
“仅凭这点你就断定武乙是凶手?!”李清寒冷斥,“据我所知武氏兄弟自幼丧母,武乙是武大养大的,长兄如父,武乙怎会对兄长下手?!”
“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杀了武大!”苏依觉得李清寒让人无语。
“仅凭这个就认定武乙杀兄,女诸葛如此草率吗?!你能不能认真一点?!”李清寒咄咄逼人。
“你就是一个活杠精吧?我这已经的拿出二十多年的劲儿在认真了。而且我只说武乙供词有问题,又没说他杀人。”苏依气急败坏,这太子李清寒完全就像个被惯坏的小孩!他这么激动是为啥?!
“武氏兄弟手足情深,你只想着算计胞妹的恶毒女人,又怎么体会的出来?!”李清寒冷笑着狠狠看了她一眼。
丫的就是在这里等着她的是吧?!
“我再重申一遍!我没说武乙就是凶手!更不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胡乱揣测别人!”苏依火冒三丈地回怼道,“你这么激动是欲盖弥彰什么?!”
“我?何时欲盖弥彰了!”李清寒愤怒地只想把她踹下车去。
“其实···。”裴南才小心翼翼地插话,“武乙的戏楼是用武大的遗产盖起来的。武大曾因为不想让武丁演这类戏剧跟他起过争执···甚至···把他赶出家门···”。
“哈!来了,杀人动机!”苏依得意地拍手。
李清寒恼火地质问:“这件事为什么现在才报告?!”
“···记录的卷宗,半年已经一并上交给上官大人了····。”裴南才低着头欲言又止。
“那个混账东西!”李清寒恼羞成怒地骂道。
看他气急败坏的模样,苏依幸灾乐祸地不行。
“凶手的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把这装神弄鬼的事情查清楚!这件事已经传到皇上耳中了!裴南才你想保住乌纱帽就该上点心!”
裴南才连连称是。
苏依嘴角抽动了两下,终于把即将脱口而出的咒骂给吞了回去,这件事的起因就是上官云韵,李清寒这锅甩的也是没谁了!
车外面传来轰隆的响声,苏依吓得滑下座位。
“是杂耍艺人。”裴南才往帘子外面看了一眼说。
外面的白烟从帘子里传了进来。
“这个味道···”小林一边将苏依扶回座位一边小声自言自语着。
“就是这个了!”苏依一拍大腿。
“你又怎么?!”李清寒厌烦地问。
“昨天晚上女鬼消失的烟雾就是这个味道!”苏依说着已经吆喝着孔保士停车,并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苏依见识了红粉世界的戏楼区,她眼前的这块地界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这里的街道店铺整体比较衰败,堆积在门外的货物大多也是满是使用痕迹的旧物。
有些甚至分不清是不是垃圾。
杂耍艺人三五成群,观众围成了大大小小的圈子。
这边喷火、那边吞剑···大家各凭本事安身立命。
这里聚集的观众多数是生活贫苦的寻常百姓,他们闲暇时会凑在一起看热闹,打赏的钱不多,用的是油津津的带着腥味的铜板,朴实且寒酸。
一下车李清寒就被迎面扑来的浓郁的汗酸味恶心的差点钻回到这里去,但是其他人都毫不在意,他也只能忍耐地跟着。
刚才传入车帘之中的白烟来自一个变戏法的尖顶帐篷,帐篷是用破旧的羊皮拼凑起来的,混着一股发霉的膻味。
十几个圆凳观众席一直拮据地眼神道舞台下面,而舞台上浓烟滚滚,一个穿着黑衣披头散发的恶鬼从浓烟之中缓缓走出来,带着青面獠牙的头套看上去十分骇人。
台下的观众们看得心惊胆战,特别是一个女孩发出低声尖叫。
这恶鬼似乎察觉女孩的恐惧,突然道凑到她跟前,头套上的口中吐出绿烟,女孩吓得连连尖叫。
就在她的尖叫声中,红袍的鬼将从浓烟中闪身出来,一双嫉恶如仇的怒目,满脸的络腮胡子,扮相是画里的钟馗。
鬼将手中宝剑寒光闪闪,一把揪住那恶鬼,竟然将他的脑袋砍了下来,观众们见恶鬼倒下纷纷拍手叫好。
红袍鬼将抱拳道谢,几个兴致高昂地扔上一两个铜板,神气活现的仿佛一掷千金富商巨贾。
那倒下的无头恶鬼却又毫无征兆地猛地跳了起来,杵着血粼粼的脖颈就想逃,红袍鬼眼疾手快,抽出腰间的链子抛出,一把将鬼魂锁住,两方就这么拉扯起来。
那个无头的恶鬼的模样,除去那一身黑色衣袍,竟然与她们昨晚所见的红衣女鬼一模一样。
“那个女鬼!”小林惊呼出声。
那无头尸体被吓得一愣,孔保士飞快地跳上台要追,哪知道裴南才也挤了上去要帮忙,结果袖子不知怎么缠住孔保士的腿,两人摔倒在地。
李清寒正欲呼唤白衣士兵抓人,却听裴南才喊了一嗓子:“保护太子!”
白衣士兵冲入帐篷之中,纷纷争先恐后地要冲太子身边,结果将整个帐篷挤了个水泄不通。反而将本来在帐篷中的苏依、李清寒他们挤到无头恶鬼的方向。
无头恶鬼掏出匕首就向太子逼了过去,但是太子会功夫,恶鬼一时竟然进不了他的身,所以退而求其次挟持了苏依。
见苏依被挟持,孔保士跟白衣士兵全都不敢动了。
“愣着干什么?不能让凶手逃了!”李清寒催促地呵斥道,让沈淑月因公殉职也是件好事。
“过河拆桥的混账小王八!”命悬一线苏依再也忍不了开骂了。
“动手!”李清寒愤怒地转过身去。
小林急得团团转,越骂,太子不是越恼吗?!
“我告诉你李清寒,这人可不是凶手!我死了你就永远别想抓凶手!”苏依气急败坏。
“你···能抓到真的凶手?”挟持苏依的无头恶鬼说话了。
竟然是个女孩的声音,她称武家媳妇儿姐姐?!武家媳妇儿还有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