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黄仁是个很精致的人,不论何时,待人之前一定要先理弄仪容仪表,这一点从见天昊时就能看出。这么精致的人,家里的装饰自然也十分高贵有品味,且不说楼外庭院精致的小喷泉和被裁剪得整整齐齐的花园,单单是刚进门满屋子成套的统一色调的红木家具就已经让天昊吃了一惊。早就听师父说过胡黄仁的“强迫症”,可实在没想到这强迫这么严重,就连房里的家具都要统一色调。
房内被一道道墙体和木门分隔得井井有条,此等场景,天昊瞬间想到“整洁有序”一词。从房门进入,胡黄仁一边领着天昊到客厅,一边把餐厅、厨房的位置一一指给天昊,毕竟天昊未来很长时间里都要住在这栋“小别墅”里了。
胡黄仁领着天昊坐在了客厅的椅子上,可能是为了更舒适,红木的椅子上还垫着统一色调的白绒垫子。胡黄仁去了厨房,不多时端了一壶茶出来,一手提壶把一手扶住壶底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天昊。
天昊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恭敬地接过那杯茶,喝了下去,说也奇怪,茶水没冒热气,入嘴却温和异常。温和的茶水混着少许茶叶碎进入了天昊的喉咙,淡淡的茶香和入喉的茶水让天昊浮躁的心静了下来。
“不要那么拘谨,就当是自己家一样。瞧我这张嘴,这本来就应该是你家。”胡黄仁打趣地说道,“这些年在外面跟着你师父四处闯荡,挺不容易吧?”胡黄仁又给天昊添了一杯热茶。
“还好,倒是我小时候给师父添了不少麻烦。”天昊接过茶,“仁叔,这是青禾吧。”
胡黄仁微微点头,“贤侄,好嗅觉。”“仁叔,过奖。”
胡黄仁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缓缓问道:“贤侄,你可否亮出你的醒器,我有点不放心啊。”“仁叔,你有这担心是很正常的,毕竟谁会直接相信一个外人呢。”天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一路赶路的原因自己竟然有些迷糊了,想着天昊用力地晃了晃脑袋,右手按在额头上,亮光一闪,再一次召唤出了那两柄单手锤。
两柄单手的石榴锤,大小如同两个人头的大小,两锤上面都雕刻着一颗威猛异常的虎头,虎头长着大嘴露出尖锐的利齿,栩栩如生。
“是了。”胡黄仁看着天昊的醒器,惊呼一声,冲过去捏住了两柄锤子,一遍遍抚弄着,好像是久别重逢的故友,胡黄仁抬起头来看着天昊,在天昊的影子里仿佛又看见那个冷静沉稳的男人。
“这虎威双锤,是大哥的儿子,醒器代代相传,一定不会出错。这颜色,这雕纹……贤侄”突然天昊昏倒在了地上,醒器落在地上,消失不见。
胡黄仁看了看天昊,背起天昊。“这孩子一定是太累了,让他睡会吧。”胡黄仁把天昊放到二楼一间房间的床上,带上门走了出去……
过了好久,天昊被“咚咚”地敲门声吵醒,天昊醒来,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孩,留着一头短发,干练十足,相貌平平,值得注意的是男孩的左边脸有一块类似灼烧的疤痕。
“堂哥好,我叫胡正华,是嗯……仁叔的儿子。以后叫我华子就行。”胡正华向天昊伸出了手,天昊也把手伸过去,两手相握。“堂弟你好,我叫天昊。以后在学院还要仰仗贤弟的关照。对了,仁叔呢?”
“我以后就叫你天哥吧,父亲帮你去办理入学手续了。来了学院,你我以后可要在演武场多切磋切磋。”胡正华看了一眼窗外满目的火烧云,“时间不早了,火途社还有些事等我去处理,就不打扰堂哥休息了,我就住堂哥隔壁,明天早上我来叫你起床。”胡正华说完便下楼,又朝天昊挥了挥手推门走了。
天昊一只手捂着头,一只手关上了门。坐回了房间的床上,房间并不是很大,但却很整洁,像是经常有人打扫一样。不过可能是因为这间房没人住的原因,房间内的摆设也很简单,一套普通的桌椅一张铺着褥子的木床,没有多余的家具。
不过这总比在学院宿舍住下要好多了。学院宿舍且不说环境和位置如何,单是六七个人一间房就已经让天昊失去了兴趣,人多眼杂的对自己的身份可一点不友好。在仁叔家里住下虽然有点麻烦,但至少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份被人所窥探。
家里只剩自己一个人了,虽然头还是有点晕沉沉的,可这么好的时机,不修炼可惜了啊。在这学院生活,可不能只靠仁叔啊,总得有点实力才好在这学院立足啊,不然觉醒者的身份岂不是个笑话,想起今天常乔锋瞬息之间便破万法,天昊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不知道师父有没有把我以前训练的那些袖珍小剑留下来。”天昊一边想着,一边摸出那枚玉佩。
玉佩是薛文祥年轻的时候收集到的的,现在用不着了就送给了天昊,名叫北斗七玉,说是什么天外陨玉锻造的,而且全套一共七块,相互之间有着微妙的联系。
其他的六块不管天昊怎么问,薛文祥始终不愿意说,总以“你到时候就知道了”来搪塞天昊。玉佩比较简约,上面雕刻一些乱七八糟看不懂的符文。对于天昊来说,玉佩唯一的亮点就是它内含七十平方米的空间。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玉佩时不时地发出微弱的绿光。天昊早在进学院时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因为并不是很引人注意,索性就不再注意了。天昊在玉佩里摸索了半天,摸出来十几块形状、颜色各异的石头。
“这是……”天昊从玉佩里又拿出一本书来,严格地说并不能算是一本书,是一沓纸,被白线装订好的一沓纸。
虽然没写名字,但天昊一眼就认了出来,是《气御决》。翻开书页看到第一行字,眼泪就不自觉地流了出来。从字迹来看,全本都是薛文祥一笔一笔抄出来的,装订线也是薛文祥一针一线的缝出来的。
平常师徒两个人都在野外游荡,哪有时间啊,也不知道师父是怎么硬生生挤出来的时间。天昊擦干眼泪,朝西磕了个响头:“师父,我一定不负您的重望。”
济州城外的一处驿站,薛文祥躺在舒服的大床上,身上盖着一卷虎皮做成的毛毯,谁的正香,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被惊醒起来。“阿嚏。”四下看了看,什么动静都没有,看了看西边的火烧云,暗自嘀咕起来:“大哥也真是的,非要穷养儿,有驿站不住,非要让我带他住山洞,搭帐篷,一起喂蚊子。终于把那小坏蛋送走了,这驿站的大床真是舒服。”说着眼睛不自觉地瞥向济州城的方向,晚风吹来,薛文祥身上一阵哆嗦,揉了揉眼睛,“我这是高兴,嗯,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