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脚,校长踹的很用力。让毫无防备的宁若退后好几步,脑袋也磕到了墙上。
“砰。”
很疼。各种各样的感觉纷至沓来,然后争先恐后的挤入宁若的脑袋里。
疼痛?迷茫?不舍?期待?最后,竟然仅剩下……真实。
宁若眼见着校长田野不顾班主任张中华的阻拦,固执的还要冲过来,嘴里喊着:“现在不用等你爸来了!我就帮你爸教育你!”
于是宁若连忙一边捂着脑袋,一边又快速而饱含深情的喊道:“田校长你冷静一点!自从我今天看到那个姑娘之后,脑子就一直不对劲。多亏您刚刚这飞身一脚,才让我真的清醒了过来!您这一脚踢出了水平,踢出了风范!更是踢出了你和我爸多年同学的情谊。记得今年过年别的叔叔都给我一千块钱压岁钱,就你给五百……诶,我情急之下说出的最后一句话是不是有点多余了?”
“校长,既然您是这孩子他爸的同学,帮忙教育他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我不拉着您,你尽管动手!”班主任说着松开了手,并且让到了一边。算是回答了宁若的问题。
“唉。张老师。你先回去。先把他放我这。”校长叹了口气,然后对张中华说道。
“那好。我先回去看看那位女同学。”张中华这样说,离开之前还狠狠的瞪了宁若一眼。
眼见张中华关门离开,田野才又叹了一口气,对宁若道:“你说说你特么这干的叫什么事儿?!你才多大?!人家姑娘才多大?!虽然我也知道那姑娘长居然长成了那个样子。但你也不能……唉!”
宁若觉得自己如果跟田校长实话实说,说自己是重生回来的吧啦吧啦吧啦……大概率还会像刚刚那样被打。毕竟这话要比自己刚刚说的,更加像是扯淡。最重要的是班主任这会儿已经不在了,那么等下校长要来打我的时候谁拉着呢?想到这里,宁若就道:“校长,您知道什么叫情难自禁吗?”
“情你爹了个爪!小犊子,你知道那姑娘是什么背景你就亲人家?!”校长田野恨恨的对宁若说道。
宁若心说我当然知道了,但是你应该不知道吧?于是他就反问:“那您知道?”
校长表情一滞,过了一阵子才有些颓然说道:“就是因为我也不知道,所以才吓人啊!发生这种事儿,我猜要不了多久人家女生的家长就要过来要一个说法吧。真想当着人家家长面毒打你一顿啊。”
“不然您还是叫我爸来吧。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了,真的很想他啊。”宁若由衷的说道。
听宁若这么说。田野本来是要继续发飙的。但是看到宁若似乎有些湿润的眼光,田野的怒气终归还是化作一声轻轻叹息,对宁若说:“今年换届。你爸要忙的事情很多。他不是不关心你,他现在这么努力,也不过是想给你一个更好的未来罢了。有一天,等你长大了。你会理解你爸的。”
宁若心说,我已经长大了啊。
所以我很理解记忆中那个回家时间跟我总是有时差。经常醉酒被司机送回家。节假日的时候一个人在书房整理材料。偶尔碰到,就会从钱包里拿出他也不多的零花钱分给我两张,每次见他似乎都觉得他老了一点的男人。
田叔啊。是你不了解他啊!他不只是想给我一个更好的未来,他是想给很多人一个更好的未来。
他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而且一做就是几十年。
他的秘书,就是那个说是秘书没人信,都觉得他是安保人员的钢铁一样的汉子哭着对我说:老板走的时候,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愣是没有趴下。签字的钢笔戳在文件上,笔尖扎过了纸背……
您猜,发病的时候他是怎么想的?
你帮我猜猜。猜猜他为什么不在最后的时间叫工作人员把他送医,而是固执的批改完那最后一份文件呢?
有那个时间,哪怕,哪怕跟我,他的儿子,道个别也是好的啊……
“诶诶,挺大的大小伙子咋还哭上了呢?!”田野有些生气,又有些莫名其妙的声音在宁若的耳边响起。
哈?我哭了吗?
宁若这样想着,抬头,发现视线早就已经被眼泪所模糊。
“没有。我这不是后悔我干的这事儿嘛!”宁若还能说什么?
“哼,你还知道后悔?!”田野冷哼一声道。
“知道。真知道。”宁若朝着田野睁大了眼睛。那意思很明显,您看我这诚恳的小眼神。
“呵,你这孩子今天是有点反常。”田野看了宁若一眼,幽幽的说道:“行了。该说我的也说了。你也不是那种不知道轻重的孩子。这样,咱们还是等人家女同学家长过来,看看人家是个什么意思。到时候你该道歉,道歉。该赔不是,赔不是。人家家长要是生气打你两下,你特么也给我老老实实的受着。就这……”
“就这我还占便宜了是吧?!我知道。”宁若知道田野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你特么知道就好!”田野没好气的说道。
于是,校长田野,学生宁若,这两人就在校长办公室里大眼瞪小眼的等待。
嗯,田野终归还是没在第一时间就叫宁若的父亲过来。因为熟悉本省政事儿的他也知道,宁若老子他死党,现在正在为一个会议做准备。一个对于本省今后五年的发展,有着相当重要意义的会议。
没等多久。敲门的声音响起。
两个人齐刷刷的站起来。毕竟面对这种明显理亏以及气氛暧昧又诡异的情况,即便是校长,即便是重生者,也是多少有些手足无措。
门开了。是班主任张中华。
只见她有些犹豫的对田野说道:“校长。李芙蓉同学想跟宁若谈谈。就他们两个。”
田野在第一时间把目光放在宁若身上,那目光中有不解,有恼怒,甚至还有一种类似:大侄子好手段!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