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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很远的地方

丞静安 著
  • 玄幻奇幻

  • 2024-02-22

  • 18.7万

第001章天象有异福祸依

在那很远的地方 丞静安 2024-02-23 00:18

世人有云:人生艰苦。
却从未有德高智者挑明,人因何苦楚。
人生匆匆数十载,或农耕樵读了却一世,或娶妻生子知足常乐,其中不乏天资卓越者,或兵戈铁马战绩丰硕,或考取功名无限前途。
上述情形对独立于世的奇人、妙人并不适用,因为他们的世界是別番风貌。
饿殍遍野的档口人应该怎么活下去,有空思考这个只能说过的还算滋润。
这只是姚姑的看法,涉世到现在她也算身体力行,以切身经历领悟这世道深刻。道理千千万,实践也得看地方。
姚皇道每隔二十年,经由命格判定选送命定之人入世,此番二十年的入世人便是姚姑。
当日溟河震荡万物凋零举族震惊,姚姑本对族中祭祀毫无兴趣,对命定入世一事更知之甚少。一时间怜悯目光不时投现,姚姑成了关注点怪难为情。
命定入世本是小事,此番却有三个前所未有。
天降异象,一人入世,年方二八。
姚姑如今想来,当日的怜悯竟是暖阳三日,无比亲切。她被命格指定送到一不知名的世界,祭司奶奶也茫然无措。
这个世界二十天没有黑夜,二十天没有白日,黑夜没有月亮白日没有太阳,连续几月向同一方向走都到不了边界。
从别人口里得知:这里是延觉世界。
此刻,姚姑正在土堆上盘起腿使劲瞅着下面,山间雾气缭绕使得重山若隐若现,可不正是画本里仙府所在?跳下去万一有所奇遇,呼风唤雨一世英明也未尝不行。
眉头挤成八字两眼望穿,要是摔个稀巴没有毙命,躺在下面动弹不得,等着饿狼孤鹰来食?
死后这般回归故里,引来唏嘘不说,祭祀使者七七四十九天增福便让她退避三舍。
增福是件好事,为枉死人加持来世财运、桃花运等各种好运,以便维护世道轮回,众生平等,效果因人而异。
这样的好事近来逢遭异变,经历增福的死灵十有八九死无可恋,宁愿自此游荡世间,漂泊无依,发誓再也不来一世。
好巧不巧,姚姑碰见过一位。
正感叹:“世事无常死亡也无法实现解脱”,姚姑屁股一紧身子一侧,整个人活生生掉了下去,很是突然。
云间漫舞应是一桩美谈,可她一不会御空二不会移形,这般憨状穿云而下直突突,恍惚间脸凑成一团。
山谷多深煎熬便有多少,姚姑死不了、活不了,心扑通通地,血气上冲万分难过。
“姐姐想通了,要和我自此作伴游历?”这般玩世不恭的语调,正是前日她碰到的那位死灵。
“坚持!死亡之路何其漫长。生而为人,死前这番光景一定要认真欣赏。”
“不救......就滚。”
得命格眷顾,谷底有水,糟心的是姚姑是个旱鸭子。扑通入水,水倒灌进耳呼吸成了种罪过。
原来淹死如此凄惨,姚姑的人生感悟又多了一重。
......
不知多久,姚姑睁开双眼,一张大大的鬼脸横在自己鼻尖,一激灵便是一拳。
“姐姐就这么对朋友吗?”
这般委屈扭捏的音调,除方才死灵还有谁。
姚姑第一次见它,它便这般装模作样的鬼脸样子。它自己解释,既已不往生便独特到底。
鬼脸甚是不同,当初托梦,寻到个水平高超的画手弄了这副妖邪面孔,极度满意下甚至改名为鬼脸。
“你凑这么近我要被吓死。”
“就这还姚皇道出来的,死人的未来堪忧。”鬼脸一脸悲壮。
无从辩驳,姚姑只会跳大神搞搞祈福弄点小异象。倒也不能怨她自己,姚皇道修习术数需年满十八,姚姑十六便被送入延觉世界,防身的三脚猫功夫还是临走找溟河死灵速成的。
“鬼脸你真义气救我一命。”
“姐姐你傻了,我一死灵怎么救你。”
看姚姑一脸茫然,鬼脸来了兴致主动讲起方才。看一番声情并茂,起承转合,宛若一位说书先生。
总结下来,姚姑快摔到谷底时硬生生地一片湖出现了,姚姑掉进湖里湖水减位地面露出,所以她还活着。
走福运了?命格保佑,大难不死。
“你找我?”想到鬼脸的出现,姚姑有些疑惑。
“是。我决定换个地方来和你告别。出于道义顺便知会你,这地方最近不太平。世道艰险,难得糊涂,能避就避。”
说完鬼脸便轻飘飘的走了,跟它这人一样,不拖泥带水,甚至没给姚姑指条生路。
活着和继续活着是两码事。谷底望天很是绝望,从某些角度看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倒影便是天。
山头的崖子是姚姑偶然发现的,距延王军驻地不近不远,刚好一公里,记忆里这地在地图上也就是个点,周边应有个崔家村。
军队选崖边驻守,依天险,可防可侦查。姚姑左思右想,横竖觉得崔家村只能在谷底附近,说不定谷底有路。
求生使人上进,索性这里有树,树上有果。尚不论有毒否,总不至于立马饿死。
姚姑足足在谷底探寻两日,愣是找到条幽闭小径。前人诚不欺她,柳暗花明又一村。
沿小经而出,漫天的芦苇荡子让美好荡然无从,姚姑转头捡起扔在地上的果子,委屈得哼唧:果子难吃。
……
前方远处芦苇深处,一小女孩屏气凝神,灵动地双眸正四处打量,身躯娇小的她不及芦苇半高。缓步前行,腿脚铃铛隐隐作响。
芦苇轻荡,小女孩的身影若影若现。芦子底端均都印有残血,足足百米。距离甚远,姚姑自是看不到这般光景。
姚姑纠结许久,终是迈开步子跨入浩浩荡荡的芦苇丛。脚底时而泥泞,时而磕绊,拨弄芦子间歇还不慎划破了手,没有回头路只得硬着头皮向前。
陶罐、破布、朽木,荒废的气息扑面而来,前方断壁残垣杂草丛生。一个破败的村子,不复人气。只有裸露地表的砖砾,彰显存在的过往兴盛。
“铃”……
清风拂面甚是舒服,劳累一扫而空。
忽地,残壁震、沙土扬。姚姑身后芦苇荡子宛若腾蛇,迎风摇曳,浓烈血腥随风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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