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山谷秘闻两相依（2）

男子冷眼旁观，任小魔女翻来滚去痛苦。姚姑不忍，一个伸手，冰刺袭来。姚姑双手一缩，银刀落地。
只见冰刺穿破小魔女左手，直直扎在地上。
小魔女冷哼一声：“就你聪明。”
“圣女大人真英勇，这地方你家老白十个胆子也不敢来。”男子面不改色，口气充满不屑和嘲讽。
小魔女转头将手上冰刺拔出，不带任何感情。随后从怀中掏出符咒，连带地上的银刀就地消失。
男子神情莫测，询问姚姑可还记得共情。待姚姑点头，便对当下情况做简短介绍。
此地名唤崔家村，一百年前遭人蛊术诅咒变得萧条没落。蛊术以人之牵引物作妖，共情所见喜、怒、哀、乐之情绪，只为激发奔溃造成流血效应。
村民受制于蛊咒被困村内，以血肉滋养芦苇。
故芦苇生长怪异，赋有妖性。
蛊术之说骇人听闻，非正统术数传习所容。姚姑料想，族内年长者未必能一知半解，眼前这位着实惊喜。
姚姑到此发生的一系列怪异，男子给出了解释。只因芦苇割破姚姑手，顺势沾上血气。因此芦苇血疯狂生长，骷髅手破地而出。如此因果，合情合理。
想来，崔家村已妖化。
“为什么会被下蛊咒？”姚姑对这个问题很好奇，这般残忍到底为什么。
“有位活了三百年的老疯子，觉得生活无聊找刺激。”男子缓缓道来。
“就这？”姚姑觉得难以置信。
“不信也只有这个答案。”男子背对着姚姑。
说话藏半句，姚姑很不喜欢这种说话方式。
认真看，这人举手头足间没有一点正气，也不见丝毫邪气。这样的人姚姑见过很多，像镇口的小店老板、村里的村民，这类普通人也是这般气质。可此人偏偏样貌凌然，声音低沉，和普通人有天大的区别。
姚姑又徒增了些好感，收起盯在男子身上的目光，从衣袖扯下片布，手口并用包住伤口，随口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被打进来的。”男子耸耸肩，一脸委屈，“不信？”
信你个鬼，上上下下比姚姑都干净，没有半丝狼狈，姚姑翻了个白眼。索性下了决定：装傻一起装，放着大腿不抱自己就是傻，笑着说道：“那一起逃命做个伴。鄙人顾姚姑，前不久被人踹下来的，只会些三脚猫功夫。”
“在下筱义。”男子挑了挑眉头，“打我的是延王。”
“延，延王！”情急之下姚姑有些口吃。
“说起来你要感谢这些荡子，没有他们拦着你可不妙。”男子笑着说。
筱义说的是延家独子，这一家子没人知道具体来历。
姚姑入世这个世界便乱糟糟的，从市井混混到门阀家族但凡手里有钱都打自家算盘，算是个群雄割据的时候。
一次草原战役，延王爷爷横空出世带着一波人端了两方队伍，从此威名大震。延王本人早年热衷偷鸡摸狗、打家劫舍，自延家大旗立起后就跟着家里操持军务。近几年不怎么管事，也不知道为什么来。
筱义说的不假，延王在场的话她不仅不妙，死都有可能。除去一些过往，营地附近这么大动静，姚姑身穿军服，在这里被抓到非同小可。
“延王为什么追你，你惹到他了？”姚姑失落的问。
“说的对。惹到了。”筱义一眼盯着姚姑说道。
“那完了，延王小气的很。”姚姑嘟囔道。
不过筱义喜上眉头，一副你如何知晓的样子。姚姑打起哆嗦：“天下皆知的事情你什么眼神。你不知道他悬赏小姑娘吗，延王军人手一画像。”
筱义的表情变得微妙，想问又关我何事的模样。姚姑“噗”地笑了起来，觉得很是有趣，这样的男子也会八卦。
垫着脚尖张望荡子里的缝隙，姚姑提议：碰运气赌一把，从间隙跑出去或许能找到来时的入口，在山谷地下躲几天。
直接便被筱义否决，他认为既有人做蛊，就需要保证蛊内人安安分分待在里面。村民第一时间不是想办法渡船逃跑，而是推搡，把出血的人扔下去保证其他人的平安。河应该是整个村子无法跃出的死亡界限。
能长芦苇的地方只能是曾经的河床。从芦苇荡子穿行确实太过危险。
“小魔女使的传送你行吗？”姚姑觉得这是唯一的出路了。
“不是传送，是共情。”筱义说着回头给姚姑来了一刀。
一百年前，崔家村被丧心病狂的老疯子看中成了地狱牢囚，人死村废。枉死的村民以血肉之驱滋养河水，一时间怨气冲天。斗转星移，河床干枯变为湿地，怨气消除殆尽，整个村子有所沉寂。而在所有的故事中，唯独这个刻有古法封印的祭台不知来历，
两人脚下的祭台或许才是唯一出路。
熟悉的村子，熟悉的彩带、灯笼，熟悉的人，姚姑正在村口水井边给自己处理伤口，生怕自己血流而亡。
筱义可是狠狠地给姚姑伤口又划了一道，真是个不客气的实在男子。
“在这里包没用。”筱义好心提醒。
“要你管。”想自己在姚皇道头发丝都掉不了一根，再落魄也没沦落到被割这么大口子。
姚姑的情绪受到了影响，委屈的切切实实，痛是真痛、晕是真晕，又想哭了。
“天干气躁，小心火烛。”
锣鼓喧天，烟火弥漫，人声鼎沸。
“上次你听过这句吗？”姚姑慌了神，拽着筱义的衣角小声问。
筱义默不作声，转身挽着姚姑的腰间拔掉她的束发，硬生生亲了上来。姚姑一时傻眼，一番温情过后就近被拉到一间房。门窗齐闭筱义恢复正常，眼里的柔情一扫而空。
姚姑站在一旁，眼睛湿润一脸无助全然被欺负的模样。浅色的头发披在肩头，跟着呼吸一起一伏。鹅蛋般的小脸红的发烫，一对柳月眉生生被挤成了一字形，眉眼对着地面。
筱义动了动嘴角却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到门口道：“有第三个人。”
姚姑不是情窦初开的纯情少女，纵是心有不满，在这个节骨眼断然不会发作。
筱义的话是个很好的提醒，觉得很不对劲，道：“你觉得我们进的还是上一个吗？”声音颤抖道：“上一次，我没看见那个小魔女。”
小魔女是仪式初启者也应是共情者。从姚姑意识清醒到筱义出现，她确实经历共情尚未清醒。如果之前的状态不假，那小魔女到底在哪里？
筱义的表情难看起来，不知是因为姚姑的问题还是他说的第三人。
或许，蛊咒在这个地方发生过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