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交锋

一日后
穿着长裙的两名女子站在一处钟表店门口，这里是夏巫领地的最边缘区，是最荒芜的地方，即使秃鹫也会因为没有多余的食物而饿死，在这种荒芜的地方，有一家钟表店也是很奇怪了。
莉迪亚叩响了钟表店的门，门悄无声息的开了，她拉了拉帽子挡住自己的面容和莎塔娜一同走了进去。
“来干什么的？”坐在前台的老人带着金边眼镜，头发稀疏，他抬了抬眼镜看着面前的两位女人问道。
“受人之托，前来交货。”莉迪亚按照约定好的暗号说道。
“货是什么？”
“是冰雪带来的寒冷。”
对完了暗号，这会儿老者热情了很多，“您就是主人说的L夫人吧，快请进。”
老人按下吊灯的拉索，他背后的一整面陈列柜开始反转露出一道黑漆漆的门。
莉迪亚和莎塔娜对视了一眼，跟着老人走了下去。
“请L夫人小心脚下，这些楼梯可是很滑的。”老人提着吊灯往前走，他昏暗的灯光只能照亮三人脚下的一小片路，这让莉迪亚与莎塔娜走的格外小心。
这条路是泥做的台阶，又因为地下过于潮湿而长着青苔，莉迪亚感受到这环境的恶劣，越发看不上联系她的那个人。
好在走了一段路后突然明亮了起来，脚下的泥路也变成了石板路，她向前看去，发现面前被整个挖空，然后用大理石石板砌了起来，巨大的水晶吊灯垂在半空中，大理石板反射着灯光让这里灯火通明。
“主人L夫人到了。”老人开口，然后恭敬的退了出去。
“没想到L夫人那么快就能拿到货。”这一次黑衣男子没有再披着黑袍，而是在自己的脸上带着一块纯白的面具，他看着放下兜帽的莉迪亚笑着说道。
“只是里卡尔多没有吃完的口粮罢了，好得的很。如果你要奉承我，不如拿一些实际的东西。”她也带了面具，不过是纯黑的半脸面具，莎塔娜也是同样的打扮。
“瞧您说的什么话。”他没直面回答这个问题，“那货呢？”
“我还能说假话不成？给货可以，但我要先确定你们手里是否有龙，你必须带我去看，我可以不去碰，但是你先带我去看过了我才能把货交给你。”莉迪亚拍了拍手，莎塔娜从斗篷离掏出折叠压缩的笼子，解开后摆在地上，整整齐齐的十只冰原雪兔，都是活蹦乱跳的，十分健康，没有任何伤口。
“好吧，我们的交易必须讲究诚信不是么？”他沉默了一会儿耸了耸肩，“您跟我来，但是您的...侍女不可以跟过来，为了保密，龙是不可能让那么多人见到的。”
“fine。”她耸了耸肩，示意莎塔娜在原地等待，自己跟着男人继续往前走。
高跟鞋敲击着大理石地面，男人看着莉迪亚不紧不慢的步伐和没有任何交谈的欲望自己开口道，“我想我还没自我介绍，您可以称我为K。”
“K，我不想跟你说多余的话，我只想要看到你承诺给我的龙，否则我不会再继续提供其他的货物。”
“好吧，我知道您是急性子的女士。”K不再试图跟她搭话，他带着莉迪亚停在最深处，然后在墙面的右上角按了一下，墙慢慢的向下沉，与此同时一声龙吟从最里面传来。
莉迪亚站在机关外，她看着被锁链贯穿的红龙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
红龙全身被数十条锁链贯穿，那些锁链刺穿了它的双翼，腿和腹部，它的嘴带着镣铐，脖子上也扣着锁链，它看起来还那么小，应该还未成年。
“您怎么不进来呢？”K转头问道。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龙，我以为龙...已经灭绝了。”莉迪亚回答完他的话，才小心翼翼的踏了进去。
“不用那么紧张女士。”K耸了耸肩，语气轻松，“您看到的只是这条龙的投影，真正的龙在我们总部，毕竟这里那么小，龙会毁了这里。”
“所以我什么时候能得到这条龙？”莉迪亚看着不断挣扎的红龙心情很不美妙，春巫特有的共情能力让她感到无比的不舒服，她现在特别想得到这条龙。
“哦，那就看您能提供什么了，毕竟我们这边损失的是一条龙，如果您想尽快得到这条龙，或许您可以用相同的货物来换。”K也在看那条挣扎的红龙，“毕竟龙的出现身边总有邪恶的魔女不是么？”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能抓来一位魔女，我就可以得到一条龙？”
“前提是这名魔女是活着的。”K看着绿色眼睛的女人，“魔女的特征很明显，年轻，貌美拥有邪恶的血红色瞳孔，这里是魔女之森，应该很好抓到吧？”
“你让我在魔女之森中抓一只活的魔女？你在开玩笑吧。”K看到女人漆黑面具下的红唇上扬着，带着无比的嘲讽。
“我没有开玩笑，既然您能抓到冰原雪兔必然是见过魔女的，为什么不能抓住一只魔女呢？”
“K，我确信你不是魔女之森的原住民了。”莉迪亚冷笑，看着男人突然僵住的身形，很友善的没有把他的马甲完全扒下来。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如果是原住民的话，你肯定听过四季魔女的存在。”
“四季魔女？”
“也被我们称为四季巫女，春巫擅长治疗，夏巫擅长火焰，秋巫擅长蛊惑，冬巫擅长毁灭。她们是魔女女王的辅佐官，与魔女女王共同治理着魔女之森，你现在脚下踩着的这块土地就是属于夏巫珊妮的治理范围。”莉迪亚冷声解释完然后问道，“所以你知道你要求我做的事情相当于什么吗？”她盯着K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每一名魔女身上都有魔女女王给予的祝福，也是锁链，而四季巫女们也能感受到魔女身上的气息，一旦我对一位魔女下手，就相当于我被四季巫女们盯上，你相当于让我去送死！”
这确实是K没有想到过的事情，他甚至不知道魔女中还有四季魔女这件事，他们对魔女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好吧，对于您来说这确实是很难的事情，但如果您能遇到自然死亡的魔女，或许您也可以带给我们。”
“这也是不可能的，自然死亡的魔女会化作灰尘，魔力回归魔女之森，是不可能留下尸体的，我说你即使不是原住民，但这些连兽人都知道的事情你为什么不知道？你不会是人类吧？”莉迪亚不可能对他言听计从，她露出一点獠牙想让他见好就收，这些情报够他向他的上级交差去了。
“怎么会呢，您误会了，只不过我一直在外面收集珍贵的魔兽所以不太了解这些知识罢了。”K假笑，同时不再提起关于魔女的事情了。
“这样吧，你说一下你们想要的东西，我会给你们抓到你们想要的，然后咱们两个就不要再联系了，毕竟做完这些我估计会被那些四季魔女盯上，有了龙才能勉强逃过一劫。现在给我列一张清单。”她看了那条龙最后一眼，“对这条红龙好一点，现在它可是属于我的东西。”
“当然，L女士。”K也不想再聊下去了，他今天得到的情报已经足够多了，他需要立刻上报给上级。
将十只冰原雪兔交给K，两人被老人继续带着回到了地面，她们两个推开门，老人恭敬的冲她鞠躬“欢迎您下一次的光临。”
回到临时的旅馆，莎塔娜布下结界摘去了伪装，“怎么样？他们真有龙？”
“对，他们真有龙。一条未成年的红龙。”
“什么？未成年的龙？！”不管哪个世界，人们对于幼崽的包容心总是更强一些的，一听到龙竟然还是未成年莎塔娜更是怒火中烧。
“我直接将记忆传给您吧。”莉迪亚将记忆塞给莎塔娜，莎塔娜闭着眼看完，手中凝起一米多长的冰锥，“我立刻就去杀了那个叫K的人！那个人不仅仅是人类，他很可能是光明教会的附属人员。”
“冷静，冷静莎塔娜。”眼见着莎塔娜就要往门口走去，她只能紧紧的搂住莎塔娜的腰，试图阻止莎塔娜。
“要是K死了我们就拿不到那条龙了，我们连他们总部的位置都不知道，即使您想要杀了他也得先把总部的位置打听清楚再做决定吧？否则这种销售产业链保证还会在更阴暗的地方继续进行。”
“你说的对。”她做了几个深呼吸，“你答应他们的要求了对吧，我现在就想看看他们还想要什么。”
之前的十只冰原雪兔并不是真正的雪兔，而是冬巫用冰雪幻化的假物，只要冬巫的魔力一旦停止输送这些‘雪兔’就会立刻变成雪水消失。
第二日，K果然让人送来了清单，要求的东西并不多，但是却很难抓到，其中包括了和里卡尔多一样的暗影黑狼，夏巫领地特有的炎鸟，秋巫的丰收精灵，还有她自己领地中花精灵，还有零零碎碎的几百只不能幻化人形的魔兽。
“还真不客气，告诉他一周后过来取。”莎塔娜冷笑，“还有联系珊妮，这种事情在她领地发生她还不知道可真的算是她的失责。”
“好，我知道了。”她在信纸上写上了答复，注视着信鸽叼着信离开。
“看来要有大事发生啊。”她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