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辞受教了,如此的校园生活果然和枯燥的高中校园生活是不一样的,和电视上演的一模一样,正如高中时期每位凶巴巴又严厉的老师所说的那般精彩,宛若新生,以及对未来的憧憬。
一路上陆予很忙,忙着和沿途遇到的穿红色马甲的志愿者打招呼,其中不乏一些化着好看妆容的女生。
孟星辞拿起手机假意看着时间,实际趁锁屏时偷看自己的容貌,对比起来就像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村姑。
她感到沮丧,咬了咬嘴唇,心想:“他在大学是很受女孩子的喜欢吧。”
毕竟淑女的眼光总是一致的,这么好看的男生应当是很受欢迎的。
不过下一秒她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和陆予可谓是冤家路窄,亦敌亦友,怎么可以往男女心思上去想呢。
现在的她还不知道时间会证明一切,少女萌动的心思早在高三时就已落土生根,现在只不过选择在合适的时间里发芽生长,如雨后春笋。
途中遇到学校快递站点,孟星辞本想顺道取个快递,却被母亲一口回绝,在这种占领床铺位置的关键时刻不能再掉链子了。于是他们兵分两路,一个队员陪着母亲先去排队取快递,孟星辞随其他人先行。
跟随陆予七拐八绕,上了一条寂静的小道。
孟星辞生出疑虑,“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我的宿舍不会那么那么偏吧?”
何止是偏,简直是荒无人烟。
“没有走错,现在学校交通管制,不让骑车,我们若想骑摩托,就必须从这条道绕过去。”
顺着陆予手指的方向,她看到藏匿在树荫下的一排摩托车。
暑假里就听他说在学校成立了一个摩托车骑行车队,那时只是觉得就是骑友一拍即合聚在一起,没想到车队如此正规。
坐在摩托车后座,清楚听到轰鸣声她才如梦清醒,摩托穿梭在校园外围,但是要想到达宿舍就必须从外围的一天岔道骑到主路上。
她有些担心:“这样明目张胆不会被老师抓吗,我们还是把车停在外面,剩下的我可以自己搬着行李进去,而且女生宿舍男生可以进吗?”
瞅了一眼行李,貌似重量不是她所能承受的范围,女孩的行李就是比男生多的多。
“女生宿舍当然不让男生进,但今天是例外。况且出了事有我顶着,学长帮助学妹天经地义啊。”
怕什么来什么,今日乌鸦嘴之星诞生了。摩托的轰鸣引来无数人的侧目,首当其冲就是后勤部老师,他们带着保安气势汹汹的过来,把车队团团围住。
不一会儿陆予出现在社团办公室里,他担下了所有的责任,罪责就是违反学校规定,骑车到了交通管制范围内。
社团的主任头疼的扶额,他把陆予从后勤部领回来,并且扣押了摩托车,要他在写完检讨之后才能放人放车。
孟星辞左等右等始终不见陆予回来,不知他是否还好。在焦急万分中她先送走母亲赶高铁,转头一路打听到了社团办公室,透过玻璃门清楚的看见陆予此刻正伏案埋头奋笔疾书。
心急之下,她忘记敲门,直接推门而入,顿时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她。
“你?”主任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同学你?”
“抱歉,忘记敲门了。我是来找他的!”
她的目标很明确,手指着正悠哉看向自己的陆予。
等等,悠哉?
孟星辞确定自己没有眼花,陆予确实一点都没有挨骂的迹象,反而是自己紧张到手发抖,背冒虚汗。
主任问:“你找他有什么事?”
“我……”本来已经抱着视死如的心态来求情,现在一派祥和的景象让她自乱阵脚,心虚的压低了几个音度,软绵的就像是钢琴的小调。“我是来承认错误的,是我让他帮我搬行李,这才骑着摩托上了主干道,这件事我的责任最大。”
“原来那位新生是你。”主任一板一眼,尾调却有些上扬的意味。“犯了这种错误,是要受到处分的,刚到学校报道就受到处分,你是咱们大学的第一人。”
孟星辞有些好笑,给她扣了这么一大顶帽子。第一人,前无古人,至于有没有后无来者就不知道了,反正开了先河。
而后又有些难过,处分是要被记档案的,顿时心中拔凉,窒息一般的感觉。
但是这件事因她而起,她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心一横:“好,受了处分我也认,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陆予太阳穴“突突”地跳,受处分的事也要赶鸭子上架的揽责任,是不是傻。
不忍再看主任吓唬她,走到她身边。他的一个人眼神让她安定下来,有了一起面对困难的勇气。
“主任,你就别吓唬她了,哪有这么严重。”
头回见陆予这么维护一个女生,主任一秒破功,实在绷不住了,连连叹气,“不吓你们能当回事吗?别以为我好说话就可以为所欲为,这是学校,是要遵守纪律的地方,今儿头一天报道,就给我惹那么大的事,我还要替你们收拾烂摊子。”
主任连续嘟囔着,陆予跟着打哈哈,最后在严厉的教诲下,本着认错的心,两个人趴在办公室内写完一千字的检讨,最后做深刻反思,才从主任手中拿过摩托车钥匙出来。
如今回想起来,大学的的老师真是十分的温柔,相比之下高中的老师更是像伏地魔一样,严厉中带着犀利。
“我那时以为这里的老师都像高中时教导主任那么严厉,所以特别担心,没想到社团的主任那么好说话。”
“担心什么?有什么好担心的。”如果是担心挨骂,那倒真的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过去她曾说了好多遍害怕,一口咬定都是因为担心社团主任太过严厉才害怕的。
他做梦都不会想到,此时此刻她竟会说:“当然担心你了,不然也不会气喘吁吁地跑去找你。我当时都已经做好了被处分的准备,结果仅仅被教育了一番,如临大赦。那次也算是惊险,还好你没事。”
她这是第一次推翻了自己的口供,就这样猝不及防,想都未曾想过的反供,就像是天气预报说夜晚有雨,实际晴空万里,月朗星稀。
陆予昂首,加快了步伐。心里暗暗漾起破冰的春水,随着走动而左右摇晃,欢呼雀跃。
散步到学校西门,已经快到宵禁时候,保安大叔在催还要离开学校的人,同时也有外出回来的学生。
出了校门向东走去,老远听到专属摩托车轰鸣的声音,在漫漫黑夜显得尤为突兀。
一排摩托车由远及近,车上的人统一穿着“绿卡”字样的队服,一眼就能看出是A大的绿卡车队。
队服要和陆予成立车队那会的衣服大有不同,孟星辞倒觉得两种队服比较起来,各有特点。
只是这个“绿卡”名字沿袭了下来,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觉得“绿卡”这个名字很怪,至少孟星辞听到这个名字之初很不解。
是美国绿卡的绿卡吗?
她曾经问他车队名字的意义,他总是说等等你就知道了。直到等到一次下课陆予和孟星辞路过网球场,他指着其中一个人说:“那个穿黑色衣服的是我班上的同学,外号里有个‘卡’字,因为嫉妒我的美貌和才华,认为是我的优秀盖过他出风头的机会,所以总是想办法跟我过不去。也是因为他的举报,我差点没办成车队,为了纪念他女朋友绿了他,特意起‘绿卡’这个名字。”
这种做风就很陆予。不是所有的事情说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抹去别人对你的伤害,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车队是陆予的心血,他不允许任何人来搅混水。
继续往前走,过了一个天桥,对面就是一家连锁酒店,该到解决睡觉的问题了。
前台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女,郎才女貌,拿到两个人的身份证,再次确认了一遍诉求:“确定是开两间大床房吗?”
多么像情侣的两个人,多好的机会可以同眠共枕,居然要分房睡。
最后在前台的无奈中,开出了两间互为隔壁的房间。
简单的洗漱过后,孟星辞呈“大”字型躺在床上,脑海里放电影似的播放从办理入住到现在的一幕幕。
两个人拿到房间的磁卡,上电梯,打开房间,关门,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这和电视上演的完全不一样,酒店里不会恰好没有足够的房间。
孟星辞突发奇想趴在墙上,试图窃听隔壁的动静,然而徒劳,墙壁也没有恰好隔音不好。
真是越想什么就越没什么。
另一边在阿迪不知疲倦的夺命连环call下,陆予终于按下接听键。
质问的声音立即传来:“陆美色,你为什么不接什么电话?”
果然,陆予用脚丫头想都想得出他第一句会怎么问,紧接着还会问:“现在都快十二点了,你怎么还没回来?”
陆予摊手,表示无语:“出去玩当然回不去了。”
“你们不是出去吃饭了吗?”
“是出去吃饭了,只不过来了A市吃饭。”
那边静默两秒,而后爆发式的歇斯底里:“what?你把孟记者带到了A市!还在外面过夜!所所所以你们现在在……”
“嗯,你猜对了,我们现在在酒店里住宿。”
陆予平静如水的声音,彻底让阿迪炸毛,追孟记者,也不能把人追到去开房啊!“陆美色,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这是这样的你。心怀不轨,心术不正,心怀叵测,心口不一,心怀鬼胎,居心不良!”
他把毕生所学的成语都用上了,却换来对方不咸不淡的一句:“对啊,你不是早就发现了。”
对于孟星辞,他陆予向来居心叵测,从见到她的第一面开始就已动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