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不如去问问老刘,中午吃饭时,我看他和韩主任坐在一起吃饭,估计知道为原因。”王姐出过主意,看着孟星辞落寞的眼神深表同情。
办公室向来都是明争暗斗,体育部因为可捞的油水较少,所以相较于其他部门,尤其是比较娱乐部来说和谐不少,办公环境都是轻松呈一片祥和之气。
这次因为刘长军和孟星辞的功劳把千里虹车队,把211号车手带火了之后,网络关注度只高不下,所以被娱乐部门的人盯上也在预料之中。
反正都是采访,谁去不是去。
再说娱乐部门是公司的大部门,深受公司领导的重视,想要来采访体育新闻,动动嘴皮子就能搞定。有人想进来,那就必须挤走一个人,很不幸挤走的那个人是孟星辞。
刘长军没有在办公室内,她发过去的信息也没有被回复。
彻底打乱了孟星辞的节奏,整个午后她都在彷徨中度过。到了上班时间,刘长军才从外面姗姗来迟。
路过孟星辞的办公桌时,他拍了拍她,示意随他来。
隐约猜到他要和自己说些什么,慌忙起身,跟着他到了公司走廊。
刘长军左右张望,确定没人后,才长呼了一口气,唉声连连,“你发给我的信息我看了,为什么不是你去采访的这件事韩主任和我说了。只能说孩子你想开点,我知道你挺喜欢摩托车的。本来我说我不去了,把我的名额给你,但是上面领导不同意,必须让我这个老东西,老员工带带实习生。你刚来公司没半年时间,怕你带不动,再说公司也没以新带新的说法。我也很烦恼,我还要照顾一家老小,这下给我安排个出差的任务就很烦。咱俩都是打工的,没得选。”
刘长军说了很长一段话,说来说去就是没有说到重点,全都是在安慰孟星辞的。他知道她有多想去采访,早在公司宣布这次会派人员去上海直播全国联赛的状况时,她就问刘长军能不能毛遂自荐。
事实上她也这么做过,找到主编表达了想去的意愿,当时主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说会安排,等通知。
后来主编还找过刘长军,讨论过这件事,此次去采访联赛,孟星辞和刘长军再合适不过,怎知出了通知却没有孟星辞的份儿。
刘长军语重心长,“其实主编和韩主任心中的最佳采访人员就是我们两个,可是被娱乐部门的给截胡了。新来的这个实习生是应届毕业生,空降到公司的,通过内部关系,听说是老总的外甥女,她想去采访,所以你懂吧。”
刘长军解释的既隐晦又通透,本来还抱有一线希望,一丝幻想,这下被彻底击的粉碎。
说她工作欠缺,她可以改。说她工作懈怠,她可以更加努力。可唯独这层关系她没有,且无可奈何的必须看清现实,接受事实。
一下午时间孟星辞都是浑浑噩噩的度过,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也是心不在焉。骨头像散了架似的,软绵无力。回到住处,钥匙刚插进锁眼里,陆予从房内出来,掂了一兜垃圾放在门口。
孟星辞惊吓了一下,转头看他,又慌张的折回视线,开锁,推门,进去。
关上门的刹那,一只腿挡住了门,跨了进来。孟星辞没有理他,随他进门,再把门给关上。
她把包放在桌几上,背对着他深呼吸,再转头刚才的低落一扫而空。
“明天你们就要去上海了,几点出发?”
陆予并没有着急回答她的话,而是盯着她看,两个人四目相对,看了好一会儿,细声询问:“你哭了?”
孟星辞摇头:“没有。”
睁着眼睛说瞎话,眼睛红红的怎么可能没有哭过。
他盲猜:“工作中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了?”
早上他去车行前给她买早餐时一切都还好好的,下了班之后,她的整个人看上去都精神萎靡,也只有这个猜测了。
孟星辞心里想着隐瞒,嘴上却不听话的快了一步,“嗯,有点不顺心。”
说完她懊恼的拍了拍自己这张破嘴,企图狡辩,“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办公室里的那点事。”
“哪点事?”
“就那点事啊。”她含糊其辞,希望可以蒙混过关,如果再追问下去她怕自己招架不住,又要委屈的流泪。
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委屈,这是职场常见的事情,如果为此她就那么大的动静,不仅不会被理解,反而会被说成矫情,所以在公司她一直都强忍着。
到了回家路上,开着陆予的车,才敢肆意宣泄情绪。
对于别人来说就是一次采访可有可无,对于她来说这是她期待许久里面有他的采访,说不难过当真是句假话。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希望越高失望就越大。
可是回头想想,陆予要参加很多比赛,不能每一场比赛她都要在现场采访,她是一名体育新闻记者,要服从领导的安排。如果一次采访不到就出现消极情绪,以后可有得她受。
眼下陆予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一言不发看着她,他在等她乖乖缴械投降,这次她也执拗的不肯让步。
静默许久,一声轻叹打破寂静,陆予举了白旗,“不管什么事情,你都要记得天大的事都不如自己的快乐重要。明天我们车队早上七点多的飞机。你们呢?听说风尚新闻是这次比赛的采访媒体之一。”
比赛前后会有多少媒体到场,申请到哪个机位,都是要提前报备的。早在一个星期前,通过楠哥看到一系列密密麻麻的媒体名单,他一眼就看到了“风尚新闻”这四个字。
当即他就觉得她一定会来采访,因为没有人比她更为合适了。
孟星辞苦笑,“今天主编才把任务安排好,应该会在开赛的前两天才会到上海。”看陆予还想再追问下去,她立即转换了一个话题,“先不说这个了,说说你们训练的怎么样了?”
陆予毫无察觉,“你这是提前套话吗,来个独家新闻?”
孟星辞沉默片刻,再抬眸相望时,满面的调皮之意,“可以吗?陆大车手。”
“不可以。”陆予出其不意地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听到对方“啊”了一声,转而覆手轻轻揉了几揉。
“一点后门都不可以走吗?”
陆予故作沉思状,拖着长长的“嗯”音,打了一个响指后说:“看你表现了,比赛结束后,偷偷把独家专访的机会留给你。”
看到孟星辞眉笑眼开,陆予才稍稍放心了些。在灯光的笼罩下,地面呈出她长长的身影,消瘦到像是从动漫里走出来的人物。
自从孟星辞搬来乐居小区,每天他都有变着法的监督她好好吃饭,这倒是越吃越瘦了。
陆予嘟囔了一句“怎么就吃不胖了”,还没等她有所反应,他诚意邀请:“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饭?我还没吃饭。”
“好啊。”孟星辞不假思索地回答,“正好我也还没来得及吃。”
这一次两个人吃的是路边摊,坐在街头,陆予一个劲的为她剥虾,不一会孟星辞面前的碗就堆积如山。
哭笑不得间,孟星辞乖乖大口吃下几筷子之后,“不用再给我剥了,我又不是饿死鬼投胎的。倒是你才要好好补充能量。”说着她把手中剥好的虾投喂在他嘴边。
陆予一怔,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两个人好似好久都没这般亲密过了。他蠕动了几下喉结,将投喂的虾吃进嘴里。
相比当年两个人还是情侣关系时,此时的陆予倒要变得有些羞涩,面红耳赤的看着对面盈盈笑意的女孩。
他莫名的心虚,一边贪恋这种情侣间的亲密动作,一边又负有罪恶感。
在很多瞬间,他都要忍不住的缴械投降,但一想到来日方长,还有那个未完成的约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克制。
直到开赛那一天,陆予看到刘长军身边的陌生记者,特意问过摄影大壮以后他才知道孟星辞没能来。
他才明白开赛前一天孟星辞发来“祝顺利,比赛加油”的信息,原来是一个不能到场看比赛的祝福。
明白到上海的前一天,孟星辞支支吾吾,眼圈红通通的原因。
原来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不在采访队伍内了。
刚刚陆予拿下小组练习赛的第一名,现在里外三层记者将他围起来。
陶欣和刘长军挤在最前面,由陶欣主问:“陆予,刚才你的表现可谓是一骑绝尘,如果满分是十分的话,你想为自己今天的状态打几分?”
陶欣满怀期待,冒着星星眼,为了今天的采访,她特意早起好几个小时,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
陆予一个帅气的代名词,任哪个女生不会动了芳心呢?
当初在网络上看到他骑车的英姿,任谁都会被他的比赛带动情绪,为他喝彩。
陶欣就是这样沦陷下去,然后让身为老总的叔叔给开了后门,过来采访。
陆予平静淡漠地扫了她一眼,这还用问么,当然是:“十分。”
陶欣举着话筒,还在期待陆予多说几句。
来时她是做过功课的,发现陆予为人低调,对于媒体的采访客气有余的同时不会多说一句话,可是唯独对风尚新闻的采访比较热情一些。
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是简短的两个字之后再没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