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好久违的词，无论过了多久，陆予总是贪念这四个字。
这不是孟星辞第一次要他以身相许，她上大一时，取了一个大件的快递，是他帮忙送到她的宿舍门口，那时她就说：“陆予你的力气那么大，是个不错的壮丁，不如以身相许，到时候做我的陪嫁挑夫啊。”
他几乎想都没想，很干脆的回答：“好啊，到那一天我整个麻袋，往你头上一套，把你卖到大山里，我就发财了。”
她笑得没心没肺，像村长家的傻女儿，还一副很自豪的样子，“哇，只卖我就能让你发财，看来我身价很高嘛，陆予你赚大发了！还不好好的把我保护起来，把我喂胖点，以后好替你赚钱。”
哪有人像她这般傻到不自知，本来想逗一逗她，反倒称了她的傻意。陆予一个没忍住，一个暴栗落在她的头上，看着她吃痛的表情，恨铁不成钢道：“你是不是傻？小脑袋瓜里成天装的是什么？什么叫大山？把你卖进去逃都逃不掉，跑都跑不出来，到时候有你哭的。”
孟星辞白了他一眼，义正言辞：“我才不傻！我脑袋瓜里装的都是智慧！你拿走钱之后，看在我们老同学的份上帮我报个警，等我解救出来，那钱咱俩平分了，怎么样？这个主意还不错吧。”
陆予大概是被她弄的实在没了脾气，微微叹气：“以后你就跟在我后面当跟班吧，不然真怕你被骗子骗走，还替别人数钱。”
可是如今，他陷入沉默，全然没有开玩笑的心情。背负着一个约定，想要努力一点成绩再好一点，达成约定，无论对谁都是最好的交代。
脑海中想象着她穿婚纱时的样子，口是心非：“我知道了，再说吧。”
他不知道的是这几个字如同一盆冷水从上至下把孟星辞浇灌的透心凉。
他说他知道了，可是他知道了什么呢？知道了她的小心思，还是答应她真的就以身相许了呢？
他说再说吧，多么敷衍的回答，再说又会到什么时候去说呢？又或者是他根本不想复合了。
孟星辞总也想不明白，以前的这种玩笑话，他总能很宠溺的陪她打嘴仗。对比之下，现在的反应要冷淡的多，不得不令她想岔了路。
越想越徒增烦恼，乃至走进了死胡同，敏感又脆弱。
苏一一说孟星辞是庸人自扰，从陆予的之前的种种表现来看，这不是喜欢又是什么呢？她可不认为陆予会是一个闲着无聊对不喜欢的女孩会以热情对待的男生，不然她也不会给他起“陆狗”这个外号了。
孟星辞承认，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成年人的世界能够感受的非常明显，更何况她与他又有过一段亲密甜蜜的过往。
她知道陆予是喜欢她的，只是当局者迷，他那么优秀，她有点不自信，有点敏感，又想迫不及待的确认他的心思，是从他嘴里亲自说出来，而不是只靠她猜的确认。
深夜，孟星辞被苏一一的铃声吵醒，接电话之前她特意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这个苏一一果真是熬夜大王，一边担心熬夜秃头老的快，一边用最好的护肤品，用最贵的钱熬最贵的夜说的就是她。
“喂，孟孟！”
苏一一激动的声音传来，可以想象得到她呲着白花花的牙，嘴巴咧到耳根的画面。能让她这般激动，盲猜是因为粉上了哪个长得帅，身材好的男爱豆了。
孟星辞打趣：“怎么啦？那么开心。能让你大半夜不睡觉的还那么高亢，是不是又馋上哪位爱豆的颜值和身子啦。”
“讨厌！这次不一样了，是一件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能让苏一一连说三遍“非常”，那这件事肯定是非比寻常。孟星辞打着哈欠，随口一说：“是母凭子贵了，还是要结婚了？”
结果还真猜中了。
“孟孟，你有透视眼吗？真不愧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还真让你说着了。虽然没有母凭子贵，但是张浩向我求婚啦！”
“什么！”孟星辞一惊，瞬间瞌睡全无，一屁股从床上坐起。“真的啊，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太突然了吧。天呐，你已经被求婚了，那距离结婚还会远吗？我是不是可以去当你伴娘了呀，第一次伴娘的身份我一直都为你留着，这下终于要成为你的伴娘了。”
孟星辞和苏一一在大学时代就互相约定，无论是谁先结婚，另一个人一定要守身如玉，成为对方首次当伴娘，眼下这个任务就由孟星辞即将完成了。
苏一一笑出了声：“你倒是比我还要激动了，我一直以为你会先结婚的。其实就是今天下午和你通完语音，张浩约我出去说是他们公司有个聚会，让带女朋友的，当时我也没多想，稍稍打扮了一下就去了。去的是私人影院，刚开始是放的电影，放着放着他就去洗手间。”
笑着笑着，她哽咽了起来，“然后电影就变成了我和他这几年的爱情记录，他的同事从座位上一个接着一个的走到我身边，每人给了我一朵玫瑰花，爱情纪录片放完，影院的灯都亮了，他就在出现在荧屏下，还抱着吉他唱了一首情歌。我竟不知道他一直说工作忙没时间一起约会竟是去学了吉他。”
“我觉得这种求婚方法好俗啊，都是别人用剩下的，不过当他拿出钻戒单膝跪地求婚的时候，我又觉得我是最幸福的女朋友，管他求婚方式老不老套，那一刻只想答应他，和他在一起。”
孟星辞靠在床头靠背上，看着窗边透过窗帘缝隙泄进来的月光，如现在的心情一般皎洁。跟着激动起来，她这辈子最好的朋友要嫁给幸福了，她太开心了。
“你说张浩也是，大直男一个，只请了他的朋友到场，也没请我这边的朋友，重要的是没请你来见证，为了这事我刚才还锤了他一顿。”
孟星辞“咿呀”着，真是秀恩爱甜死个人的。“这都不重要，可能他想保密工作做的到位些，请你这边的朋友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这样的话就不惊喜了。你们结婚的时候再请我去见证也不迟的，最重要的是你要狠狠的幸福呀。”
“会的，张浩舍不得让我不开心，舍不得让我不幸福，再说他也不敢。今天的求婚的视频，他专门请了团队拍摄，等视频做好了第一个发给你看。”
“好，一言为定。为了弥补我不在求婚现场做见证的遗憾，到时候你可要请我大吃一顿。”
“没问题，这些都是小事情。”说罢，苏一一静默了几秒，而后语重心长，“现在就剩你了，你和陆予……反正要加油啊。你俩能行就行，不能行我这边还有好多资源，帅的有钱的都可以给你介绍，到时候就让陆狗后悔去吧。”
第二日的比赛，陆予稳定发挥，毫无悬念成为摩托车全国联赛的首站冠军，采访镜头前他依旧意气风发。面对记者的问题，也一如既往能少说就少说，遇到感兴趣的才会多少两句，期待赶紧下班的那个大男孩。
孟星辞守在直播前，一脸花痴模样。
当晚，千里虹车队就从上海赶了回来，陆予第一时间约孟星辞出去吃饭，留下阿迪独守空房。
二人吃过之后开车来到海边，墨色的天空上星月交辉。
陆予变着戏法一般从后车厢搬下两个折叠躺椅，一箱饮料，还有解馋的零食。
孟星辞又惊又喜，“你怎么突然开窍了呀，居然还有这等浪漫。”
“你管这个叫浪漫？”陆予疑惑了一下，他只是想找一个能看河海星空，不被打扰可以全身心放空自己的地方，没有比这里更加优选了。
“是呀？难道不浪漫吗？”孟星辞点点头，又反问道：“那你觉得什么才是浪漫，或者你做过最浪漫的事是什么？”
“我只觉得这里没有人打扰我们两个，还可以看海看星星。至于……”陆予躺在椅子上，双手枕头，惬意无限。“至于我做过最浪漫的事，不都用在你身上了么。”
像什么过节送花，花小心思哄她开心，在她难过时给她肩膀依靠，出其不意的和她穿同一色系的衣服。
甚至在恋爱纪念日的时候写过一封情书，那个时候他真觉得恋爱是伟大的，可以让他这个理科生有着堪比莎士比亚般的文采。换句话说，他一肚子的墨水全用在了那封情书上面。
时光荏苒，那是他唯一的一封情书，不管过了多少年，孟星辞都能清楚的记得收到情书时的反应，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开心时不开心时都会拿出来读一读，哪怕分手两年时间里把它藏在箱底，再也没拿出来过，现在还是能记得上面的内容。
陆予说话时没有看她，但她依然能借着月光，看清楚他脸上悄悄爬上来的红晕。
“我又不知道，你要是背着我和其她人做些浪漫的事，我又不知道。”
“天地良心！”陆予着急，一屁股坐了起来，盯着孟星辞看，“除了你，我连女猫的爪子都没握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