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新的生命

“……”
一阵沉默之后，阿迪在电梯里破口大骂，“还有没有人性了！是我发现小辞姐出门的耶，难道不配吃一份瓜吗？”
说着想着他撸起袖子，打算拦截陆予。
结果人没拦到，在家门口又被撞了一下，陆予的威力可比孟星辞的厉害的多，撞得阿迪扶墙，差点倒地。
同样的陆予匆匆落下一句“抱歉”，飞奔进电梯。
豁，好家伙，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做事风格一样一样的。
为什么受伤的都是美男子宝宝？
挂了阿迪的电话，陆予忙给孟星辞打电话，还好刚出小区停车场，她就接了电话。陆予几乎是百米赛跑的速度，冲到门口，孟星辞开着车在小区门口等着，交换过开车位置，孟星辞坐在副驾驶，忧心忡忡。
刘长军和他的老婆都不是Z市本地人，经过老家的红娘介绍相亲认识的，两个人都在Z市工作，结婚以后有了一胎，就把母亲接过来，照顾小孩子。
可以说他们在Z市举目无亲，能拜托帮忙的人不多。
赶到医院，就看到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太太，无助彷徨地等在产房门口。
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就是刘长军的母亲了。
孟星辞跑上前询问，证实了这一想法。“阿姨，请问您是刘长军记者的母亲吗？”
“你们……”老太太愣了一下，想起电话里儿子交代的事情，恍然大悟，“你们是我儿子的同事吧。”
孟星辞看了眼陆予，现在不是介绍的时候，直接点头，“是，我们是。我是刘记者的徒弟，初到公司就是他带我出采访工作。师娘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进去多长时间了？”
“慧慧她进去了一个小时了，之前就有医生出来过一次，说是生产困难，现在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说着老太太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放心吧，没事的。”孟星辞搂着老太太的肩膀，一起坐在休息椅上。“既然医生没有出来，说明医生还在努力，师娘她就没有什么危险。不然医生就该出来告知家属了。而且生孩子因个人而异，有些快，有些就很慢。”
“是吗？”老太太知道这都是安慰她的话，还是希望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有了两个人的陪伴，底气就比刚才足了一些。
陆予对于生育这些事，毫无经验，是他的知识盲区，只能跟着孟星辞点头，呆呆的“嗯”了一下，因为有些犹豫，还被刘长军的老母亲盯着看了一会，吓的陆予顿时底气全无，像做错事的小孩，直到他再次“嗯”了一下，老婆婆才找回一点安慰。
“那个……”陆予指了指手机，“我去打个电话。”
“嗯。”孟星辞点头，目送他走远了些，才又拍着老太太的背，就像小时候母亲哄她一样，这样总能让人觉着安慰些。
老太太一直紧绷的神经这才得到一些缓解，弓起身体双手支撑在膝盖上，把脸埋在胸口前。
孟星辞以为老太太的身体不舒服，赶紧蹲下仰头先查看她的脸色，“阿姨，您没事吧？要不然您先去休息，这儿有我们在盯着。”
老太太缓了一会儿，重新振作起来，“我没事，谢谢你了。这么晚还要拜托你们，其实我真的没事的，是长军太担心了。慧慧还在产房，我是不会先倒下的。”
说着，老太太眼神坚定，她的儿子在为了这家奔波，而她更要替儿子守护好这个家。这时刘长军发来视频通话，只要慧慧没安全出产房，他就一刻放心不下。
老太太把大致情况说了一下，说来说去就还是那一堆老话，她又把视频对着孟星辞，“你同事也来了，太感谢他们了，等你回来一定要请他们吃饭。”
“师父。”孟星辞冲着视频打招呼，刘长军是在酒店的走廊里，很明显不想打扰到同行摄像的休息。“你放心，我会一直陪到底的。”
刘长军感激不尽，同时看到陆予拿着手机出现在视频中，从远到近。陆予怎会出现在这里？
还没来得及问，医生匆匆地从产房出来，因为戴着口罩看不清全脸，但从他的眼神中就有预感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医生怎么样了？”大家都迫不及待的围了上去。
“产妇已经没力气了，再生下去孩子会窒息，所以现在不得不剖腹产。”
医生低沉严肃的声音犹如催命的魔咒，老太太腿软差点晕了过去，幸而孟星辞和陆予眼疾手快，一起扶住了她。
见惯了这种场面，医生毫无波澜，“要剖的话，那就先签字，谁是产妇的老公？”
医生下意识的看向陆予，陆予一惊，脸瞬间都红了，直摇脑袋，就听老太太说：“我儿子在出差赶不回来，她的家属只有我，我是她的婆婆。”
医生低目思考，这种情况也有发生过，在场也只能产妇的婆婆签字。“那行，那你跟我来签字。”
笔握在手中，老太太的手直抖，关键时刻又没了主意，突然想起与儿子视频还没有挂断，拿起一看，视频里面刘长军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刚才医生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儿啊，这可怎么办？要剖！”
老人家的思想总以为剖腹产很危险，生的就比剖的好，恢复的还快，而且只要是手术就会有危险，无论大人还是小孩有个三长两短，她该怎么像她的儿子交代。
刘长军都要急哭了，“我的老妈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人命关天，赶紧签字让医生手术吧。”
“可是，这上面还说有风险，出了事都是我们的。”
在紧要关头，老太太表现得反倒婆婆妈妈，让孟星辞急眼了，“阿姨，您要是不签字，大人和小孩都有危险，您要是签了字，大人和小孩都能活。世界上没有百分之百的事情，您签了它，不代表就一定会有危险。”
孟星辞用胳膊杵了杵陆予，让他也跟着劝，书到用时方恨少，他那个时候怎么不去学点医学方面的知识呢？他想说的也是医生和孟星辞说的，到他这里实在没说辞了，只能郑重点头，“嗯！”
“妈，你快签，慧慧她还在疼着。”
“你不要再考虑了，老妈呀，你快点，你到底还在担心什么？”
在刘长军一声声催促中，老太太颤抖着签完字。笔放下的那一刻仿佛用完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地上，老泪纵横。
孟星辞把老太太扶起来，这一次没有在安慰她，她不知如何去劝，心里酸涩极了。或许只有成功的手术，才能给予老太太宽慰。
一位穿白大褂戴眼镜的医生从电梯出来，直奔产房外，正巧赶上妇产科的主刀医生要进产房，他来只与陆予眼神交流了一下，便叫住主刀医生，两个人说了几句，主刀医生频频点头。
孟星辞不明所以，但联想到陆予之前说要打电话，大概能猜个七七八八了。
“那个戴眼镜的医生你认识啊？”
陆予握上孟星辞冰凉的小手，让她宽心。“是的，我发小。现在在这家医院的内科。他父亲是这家医院的工会主席，本来是想着问问他，能不能打个电话关照一下，正巧赶上他值班，他就亲自过来了。”
“嗨，陆予，好久不见。”眼镜医生走了过来，看到那两只紧握的手，故作叹气，双手插臂，“唉呀呀，陆予你的速度够快啊，还是大学里谈的那一个？”
陆予理所当然道：“不然还能有谁。”从一开始就只有她。
熟悉陆予的人也都知道，自始至终有一个叫“孟星辞”的人占据了陆予的整个感情世界，有她在，他就容不下别人了。
“看样子是重归于好了。我说呢今年都没约过我出来吃饭，我以为你是在积极备战比赛，看样子是比赛、美人两不误。”
陆予满眼笑意地看了看孟星辞，怎么看都好看。感谢自己的勇敢又重新把她追回来，这里面有阿迪的功劳。心情大好：“行了，少打趣我。这次谢了，你什么时候有空请你吃饭。”
“明天中午就有，怎么样请不请啊？”
“当然请吃饭啦，不训练了也要跑回来请你吃饭。”
眼镜医生又安慰了下老太太，医生说的话总能给患者家属带来力量，三言两语的就让老太太吃了颗定心丸。
陆予从小跟着做贸易的父母常年奔走在各个城市，小学时曾在Z市生活过四年时间，与眼镜医生做过邻居，还是同班同学一起上学放学，即使陆予搬走后的这么多年没有见过，但互相有了联系方式，无论何时何地总走不散走不丢。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啼哭声划破整个走廊，一个新的生命诞生，世界上多了一个六斤八两健康的小男孩。
第一次，孟星辞觉得小孩的哭声多么富有蓬勃的生命力，那双小手加在一起连成年人的一个手掌大都没有，却会如同种子一样，慢慢长大，生命是脆弱，也是美好的，它是这个世界赋予地球的礼物。
很难不联想到未来自己与陆予的小孩是什么样子的，到底会像谁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