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没有爹爹的孩子

真是想不通啊！
看着方晓瑾那挑衅的小眼神和嘚瑟的小步伐，突然觉得有这么一个调皮的妻子似乎也不错啊！
柳氏也没有心思和小星星出去喂兔子了，转身就回了屋。
战啸这个亲儿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亲娘生气了，也就跟着进了屋。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家老娘可比老爹厉害多了。
“跪下！”
战啸刚进屋就听到一声爆呵，眼神愈发深邃。
径直走上前，笔直地跪下了。
旁边的方晓瑾确实有点儿嘚瑟，但她也不是傻子，看到爹娘都一脸严肃的样子，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战源坐在椅子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柳氏则是从柜子里抽出一根乌黑的戒尺，气势汹汹地往这边走。
方晓瑾这下子是真的有点儿“方”了，娘可是一个温柔的女子啊，放下怀里的小星星，起身就去拦。
“娘，你这是做什么？”
儿子可是她身上掉下里的一块儿肉，柳氏又怎么会是真的要去打战啸，只是有些气不过这孩子去外面了几年，回来居然学会打女人了。
直接把戒尺往方晓瑾的手上一塞，“小瑾，今天我和你爹给你撑腰，你就狠狠地收拾他！”
方晓瑾汗颜，她觉得刚刚在他们房间里就打得挺狠的，门儿不都踹报废了吗？
“娘，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哪有当着公公婆婆的面儿，打自己丈夫的。”她看柳氏坐着生闷气，压根儿不管她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喝着茶。
于是把目光投向了战源，“爹，你倒是说句话啊？”
战源嘴里吐出一个烟圈，看起来也是气得不轻，“小瑾，我腿脚不方便，今天你就替我把这小兔崽子的皮扒下来！”
不要说方晓瑾惊了，连柳氏都呆了，这死老头子玩儿真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战源自然也接受到了自家老婆子的信号，就是不好说，真的不好说，本来就是他们家欠小瑾了太多，结果那小兔崽子一回来还敢打媳妇儿！要是他腿脚利索，他一准儿亲自上，不把他扒掉一层皮，他就不姓“战”！
战啸低着头，眼眸深邃，感觉自己媳妇身上的迷雾层层叠叠，很是让人迷惑不已。
小星星还是个孩子，自然也被吓到了，抱着小兔崽蹦跶着跑到战源身边，两个大大的葡萄眼看着他。
“爷爷，为什么要打爹爹，爹爹那么厉害！”
即使战源心软了，但还是装作很严肃的样子，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柳氏也一样。
方晓瑾真的想哭了，看着手里的这把戒尺，心中后悔万分，早知道刚刚就不和他打架了，最可恶的是自己还没有打赢，真是丢脸。
只能从向来心软的柳氏跟前突破，“娘，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不用用这么暴力的方式去解决。
柳氏却一反常态，绷着脸不说话。
战啸就直直地跪在地上，脊背绷得直直的，他知道他娘是真的生气了，他从小就怕惹他娘生气，现在仍是。
小星星把小兔崽往地上一放，和战啸跪在一起，小小的身子也挺得笔直。
方晓瑾瞬间感觉自己里外不是人，直接把手中的戒尺重新塞回柳氏的手中。
“娘，您的儿子您自己管教，我只管我的儿子。”
说着，把小星星从地上拉起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轻飘飘地来了一句，“咱娘俩今儿个看戏。”
柳氏又不可能真的打自己的儿子，但要是战源的话，肯定会下死手。
这把戒尺又成了烫手山芋。
战源看她那为难的样子，就知道她心软了。
啪嗒——
旱烟杆子重重地放到了桌子上。
下一瞬，战源手中已经拿上了那把戒尺，径直走到了战啸面前。
“把手伸出来。”
战啸抿了抿薄唇，将双手伸出，细长的睫毛掩盖住了眸中的思绪。
响亮的一声“啪——”
战源的声音随之响起，“这第一打，打你不分青红皂白打女人！”
“啪——”
“这第二打，打你人间蒸发这几年，了无音讯！”
“这第三打，打你对小星星的亏欠！”
战源忍着眼中的泪水，但是哽咽的声音已经暴露了他此时苦涩心酸的心情。
柳氏也泪流满面，正在用袖子擦着泪水。
小星星一个劲儿地扑腾着双腿，想要下地去保护爹爹，嘴里一个劲儿地嚷嚷。
“爷爷，爷爷，不要打爹爹！小星星会心疼的！“
方晓瑾倒是没有什么感觉，毕竟她也不是真正的“方晓瑾”，一时间也很难共情。
看着他被打得这么可怜的份儿上，方晓瑾把小星星放到了地上，任由这小家伙自由发挥去了。
小星星是个聪明孩子，上去一把抱住了战源的腿，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
声音哽塞，断断续续的小奶音小心翼翼地传来。
“爷爷，你不能把爹爹打没了，那小星星就真的是没有爹爹的孩子了，呜哇哇！“
听到这句话，战源手中的戒尺迟迟没有落下，鼻头酸了，老泪顺着脸上的沟壑流下，晶莹的泪珠挂在了下巴上。
猛地叹了口气，抹去脸上的泪水，弯腰把小星星抱起来，一瘸一拐地离开屋子。
战啸心里也不好受，听着小星星的哭声越来越远，内心深处的苦涩涌出，一发不可收拾。
方晓瑾一言不发，就是感觉鼻头有些酸酸的，也径直起身逃离了这硝烟弥漫的屋子。
屋内安静的可怕，儿子笔直地跪在地上，母亲一个劲儿地掉眼泪，几次抬起眼眸想把他扶起来，但又失望地收回了手。
“娘亲，你说为什么爷爷要打爹爹呢？爹爹做错事了么？”
小星星的小脸蛋上还挂着泪珠，一脸迷茫地看着方晓瑾。
方晓瑾将他抱起来，朝着那个落寞苍老身影望去。
突然感觉心里很不好受，说话的声音也变了些味道。
“你爷爷只是太想你爹爹了。”
说完，抱着小星星回家。
让老爷子好好静一下，毕竟激动又生气的情绪总要有一段时间发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