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畜,哪里跑!”
晚市散去,玄花街处,各家铺子都早早地关了门,街上更是没有丝毫游人的身影,只有在酒楼处赊了账的酒鬼被扔了出来,躺在街角呼呼大睡。
鬼胎见状,顿时有了主意,一头钻进了那酒鬼的身体里。
鬼公见状,怒斥:“孽畜,还不快快出来,随我回永乐天!”
鬼胎听闻,只是呲着牙看他,不说一句话。
“理它做甚,将它打出来便是!”叶空眉头微皱,拔出宝剑便刺了过去。
“哎…”见他迎了上去,鬼公伸手要拦,还是晚了一步:“呆瓜,用块铁皮对付鬼,还不如拿块桃木板板拍它丫的。”
说完,鬼公便卸下背后的包裹,拿出了一把长约一米的铜钱剑,咬破自己的中指在剑上划了一道,冲了过去。
鬼胎见又来一个,转身便逃,却被叶空一把踢在了背部。好在鬼胎一个倾斜,这才没有被打翻了过去,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哼!”叶空见被他躲过,自知长剑无用,便将其扔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怎么不动手了,你们这些大人还真是奇怪,明明心肠歹毒的紧,却总是在他人面前装作一副心软的样子!”
叶空见他一副自知甚广的模样,不禁皱了皱眉:“是人总会心软,不分大小。”
鬼胎听闻勾了勾嘴角:“连未出生的婴孩儿都忍心杀死,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心软!”
叶空道:“不是所有人都会堕胎。”
鬼胎怒道:“每年只因你们一句不想生而死掉的胎儿成千上万,现在你给我说心软!她们将我们杀死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软!”
“我们刚刚熬过地狱的重重劫难!又经历了轮流入世的万般苦楚,凭什么你们一剂堕胎药,便又将我们打入了那冥界!”
“不想生就别怀!怀了又堕,和杀人有什么分别!”
叶空听闻一愣,缓缓收了即将打出的内力。
鬼公见状忙道:“孽畜,修要蛊惑人心,任何苦衷都不是你害人的借口!”
鬼胎听闻冷笑:“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仇!”
“果真是个不讲道理的小鬼!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冤有头债有主!你他妈要报仇,找你娘老子和你爹老子便是,专挑一些无辜的人下手是什么道理!”
鬼胎怒道:“你们大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该杀!”
说着,鬼胎便扬起锋利的爪子朝二人冲了过来。
鬼公怕伤人,斜身躲了过去。
“你个瓜皮,竟真被这孽畜给吸了魂,傻站着干啥!帮忙啊!”
叶空听闻,迅速从腰间拿出一张黄符,竖在额间,咒语默念,术成之时,便朝着那鬼胎射了出去,犹如一道金色的短刃!
“啊!”那鬼胎正专注于对付鬼公,不成想被一道符咒打中了胸口,顿时被逼地连连后退。
“卑鄙!”鬼胎恶狠狠地瞪着叶空,怒骂道。
叶空见状,眉头微皱,抽出一张收鬼符便大步上前。
鬼胎见状一惊,匆忙捂着胸口站了起来,转身要逃。
“快收了他!”见它又要跑,鬼公匆忙追去。
这时一道紫鞭从天而降,将鬼胎紧紧绑了起来。
“颂念?”叶空见状匆匆上前:“星辰呢?”
颂念听闻用尾巴指了指上面。
这时,宋星辰也从房顶跳了下来。
“丫头,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久?”
宋星辰气喘吁吁:“别说了,刚才迷路了,竟跑到了郊外,这玄花也太大了…”
鬼公听闻嘴角抽了抽:“在自己的地盘竟然也能迷路,你可真是个神才。”
见鬼公揶揄自己,宋星辰无力地瞪了他一眼:“别说风凉话了,快收了它。”
“鬼呢!”
叶空正要施咒,却见鬼胎早已没了踪影,只留这醉汉呼呼地睡着。
鬼公见状气地照着颂念的头便是一顿猛拍:“还绑什么绑!正主都跑了,还不快松开!”
颂念突然被揍了一顿,委屈地松了身子,缩回了宋星辰的袖子里。
“你这老头,鬼胎逃了大家都有责任,你打人家颂念干嘛!你这不是欺负人家不会说话吗!”
“它一个灵器,对鬼物的感知可比我们强了好几倍,这下鬼胎窜逃,它竟一点也没有发现。如此粗心,难道还不该打?”
宋星辰听闻立马来了气,和鬼公争辩起来。
叶空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在酒鬼附近仔细查看了一番。
颂念是灵器,对阴气的感知异常的敏锐,如今那鬼胎竟能在它的手里神不知鬼不觉地逃了出去,是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突然,叶空见那酒鬼身下压着一块儿金色的玉佩!
“别吵了!”叶空打断道,拿起地上的玉佩仔细打量了一下,只见上面刻着一个“椒”字。
鬼公见他面露疑色,便将其接了过去,仔细看了看。
二人见他面色突然变得异常凝重,也跟着紧张起来:“老头,你认识这东西?”
鬼公道:“谈不上认识,只是觉得眼熟,当年的聚炉山一战,我仿佛在花神的腰间见过同样的一块。”
“花神?”宋星辰看着那金色的玉佩,皱了皱眉:“难道是仙界救走了那鬼胎?”
鬼公似是非是地点点头:“能够在灵器的手上将那小鬼神不知鬼不觉的弄走,怕是只有仙界才有这个本事了。”
“哼!”听闻这话,宋星辰愤愤地瞪了叶空一眼,转身离去。
鬼公见状愣道:“你怎么了?她瞪你干啥?”
叶空也被这一瞪吓住了:“对啊,我怎么了?”
“女人啊…”
“废物!本宫是让你进那宋星辰的肚子里,你竟敢不听,跑到了这么一个小喽喽的肚子里!真是白白浪费了本宫一颗金丹!”
一身段窈窕的女人猛地掐住鬼胎的脖子,美艳的脸上布满了怒气。
“颜娘娘!”鬼胎痛苦地扒了扒她的手:“那将军,那将军长的太像我的母亲,我一时思母心切…额…”
“思母心切?”颜鸢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嗤笑起来,一时间加重了手里的力气:“你哪儿来的母亲!你只是一个没人要的小鬼罢了!”
“你!”听闻这话,鬼胎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它这才看清了面前这个女人的真实样貌。
见鬼胎怒视着自己,颜鸢一声冷哼,直接下了死手,鬼胎难承其力,不一会儿便烟消云散了。
这时,青梅匆匆上前:“娘娘,接下来该怎么办?”
“接下来…”颜鸢一把捏碎了那鬼胎的灵识,勾了勾嘴角道:“既然我们靠近不了那贱人,那就先从江州的那位下手吧。”
看着颜鸢诡异的笑,青梅汗颜的点了点头。
弄丢了鬼胎,颂念也是异常自责,带着众人将玄花翻了个遍。
“别白费力气了。”宋星辰一把拽住了颂念:“若是仙界带走了鬼胎,又如何找得到。”
叶空疑惑道:“可仙界要这鬼胎做甚?”
这该问你爹吧,宋星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谁知道呢?莫不是帝君年纪大了,将那鬼胎弄上去当了孙子。”
“去去去!”鬼公听到这混话连忙制止:“人家帝君又不是没儿子,还捡什么孙子!”
听闻这话,宋星辰看了一眼叶空,心里一阵苦涩:“好了,别什么儿子孙子的了,回去吧。”
叶空见她情绪跌落,还没来得及问,她便朝着将军府飞了过去。
府中大堂,孩子们哆哆嗦嗦地挤在一起,小声地抽泣着。
苏思奇拍了拍身边的小瘦孩儿,安慰道:“都别怕,有哥哥们在呢。”
这时,一道慵懒的童音响起,小胖子睡眼惺忪道:“哥哥,你说话这么大声干嘛,都吵醒我了。”
这种情况您还睡得着,看来心宽体胖是有一定的道理的,苏思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啊,小胖子,孩子实在是太多了,没注意到你。”
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思奇!快开门!”
听到是宋星辰的声音,苏思奇连忙起身,却被程风一把拦下。
“你忘了陛下的话了吗,不到鸡鸣,谁叫也不能开门!”
“对哦。”苏思奇听闻一愣,便又坐了下去,任由外面的敲门声再急促,也无动于衷。
敲门声大概持续了半个时辰,便慢慢停了下来。
“那个正常人会敲门敲这么久,这邪祟真当我们傻呢?”苏思奇愤愤道。
话音刚落,便传来“咣”的一声巨响,门板随之倒下。
二人见状一惊,纷纷站了起来,将孩子们护在身后。
“陛下?还真是你们!”
苏思奇话音刚落,便看见一老头冲了过来,二话不说,直接扒开了程风胸口,只见一蓝印深深地刻在他心脏那一处,有些刺眼。
天神印!距他上次再见天神印已有一百年,再次遇见,他依旧是震惊不已,激动地张不开嘴。
苏思奇见这老头疯疯癫癫,一把将其推开:“你这老疯子!怎么耍流氓啊!”
鬼公被推了一个踉跄,眼睛却还是一直盯着程风大敞的胸口。
苏思奇皱了皱眉,立刻上前将程风的衣服合了起来:“真是老不正经!”
鬼公回了神,见被误会,当即恼羞成怒:“臭小子,说谁老不正经!”
程风自然是看到了自己胸口的蓝色印记,整了整衣服,上前道:“老先生,这印记可是被那邪祟留下的?”
“天神就是天神,同样都是毛头小子,这小子可比那小子强多了。”鬼公心道。
见他谦逊有礼,鬼公也消了气:“非也,这非但不是邪祟流下的印记,还可以帮你抵挡邪祟。”
见程风满脸困惑,鬼公正要解释,却被苏思奇立马打断。
“那我这里也有一个,只不过看不太清?”
鬼公听闻一惊,一把抓开了苏思奇的领子,吓得他连忙后退。
“我来吧。”叶空见状,上前将苏思奇带到屏风后,这才看了一眼。
“确实一模一样。若不是发着光,很难看见”
听到结果,鬼公脑袋一嗡,一天之内遇到了两个天神转世,这一趟玄花,没白来!
看着那群缩在角落里的孩子,宋星辰拂袖一挥,一阵光点散落,纷纷渗入众童的额头。
见孩子一个个都昏睡了过去,宋星辰道:“朕已清除了他们的记忆,还是先将他们送回去吧,每家一锭银子,都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