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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袁天风

诸天大道纪 饮溪洛渡 2024-03-02 17:46

云夏城的某处长满青苔的墙根下,一位衣衫褴褛的乞儿翘着二郎腿坐在角落里,特别像一摊烂泥,垢面蓬头,头发遮住了眼睛,几乎粘成了块,乞儿身上勉强能称为衣服的布条儿随风飘扬,打着赤脚,脚丫子里满是垢痂。
乞儿腰间别了朱砂红的酒葫芦,满身的酒气,怀中死死的抱着一个满是补丁的破包裹。
乞儿嘴里嘟囔着收拾着包裹里的东西:“铜钱剑,符咒,黑狗血,糯米……”
乞儿说着说着从包裹底部掏出了一块玉佩,将其紧紧的握在了手心。从外人眼中来看可能是其父母留下的什么珍贵的东西。
“虚无自然大罗三清三境三宝天尊保佑.......但愿老王八蛋别发现我把他压箱底的宝贝偷出来了.......”
乞儿在作完古怪而不规范的祈愿之后,便将那块玉佩像是做贼一样塞进了包裹里,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了,玉佩飞了出去……
“卧槽!!!!别呀!!”
看着那块玉佩。从自己面前滚了出去,乞儿顿时急了,脚步一转,用一种十分玄妙的步伐冲了过去,死死的抓住玉佩,重新放进了自己的包裹之中。
“差点要被老王八蛋清理门户了。”
乞儿一脸酒气的蹲在路边,双目无神,但是乞儿并没有发现,几道光泽从玉佩中流出,化作一道道流光,钻入了乞儿的眉心当中......
“此次下山,凡事都得注意,为师知道你能照顾好自己,但这世人都不是好相处的,诸事都留些心眼。嘴巴不要这么欠”
老王八蛋的话依旧在乞儿的耳边回荡着。
“留个心眼?”乞儿郁闷的走下山,脑子里不断琢磨怎么留个心眼。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这次下山来对了,云夏城的霍家大小姐真他妈好看。
乞儿平生有两大爱好,偷窥喝酒和与人对赌,修为不过才三品。
第一个确实有点奇怪,但乞儿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今天又是偷窥的一天。
乞儿一拍大腿,站了起来,特别灵活的窜上了墙,头隐藏在老柳树上,伸直脖子,直勾勾的盯着霍家的花园。
这个霍家啊,在云夏城可是属一属二的商贾,是个盐商,天色渐渐的阴了下来,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乞儿在山上待久了,世俗的嘈杂与烦乱与他格格不入,他微微仰着头,伸出舌头去接落下来的雨。
此时的霍小姐正坐在自家后院的秋千上,仰着头快乐的荡来荡去,玉颈修长,犹如白天鹅。
银铃般的笑声看得乞儿心里直痒痒,
乞儿贼眉鼠眼的看了一会儿,突然发觉哪里不对劲,霍小姐身边阴气逼人,虽然现在是阴天,但霍小姐全身散发出来的是一种刺骨的寒冷,这样这种寒冷让乞丐感觉到很熟悉。
只有鬼物才会发出这种冷到骨头里的寒冷。
“嘶……”
乞儿搓了搓手掌,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之后,从旁边扯下来两枚柳叶,又从怀中摸出来一瓶牛眼泪,小心翼翼的往眼睛里滴了两下,然后把柳叶往眼睛上轻轻一抹,就开始念动咒语。
“阴司所向,阴魂为中,还我法眼,驭鬼降妖”
乞儿使的赫然是茅山的术法,名叫一叶障目。
待乞儿睁开眼在看向霍小姐时,顿时吓得魂飞天外,悚的是手脚冰凉,整个魂灵都要从天灵盖里飞出去了。
乞儿慌忙的跳下了高墙,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可不得了,霍家大小姐原来不是人而是一个鬼!
这个女鬼怎么说呢,青口白面,身高九尺,青面獠牙,右脸有一铁青胎记,红棕长发,一身腐肉,半边脸都是白骨,还有蛆在她那半脱落的眼球里钻来钻去,
乞儿还没有缓过来,他面带喜色,这个鬼可能也就百年的道行,正好用野茅山的拘灵法收了她,三清保佑,千万不要让那个老王八蛋知道自己学了野茅山术法……否则真的要被清理门户了。
近千万年来茅山闭世,门人弟子几乎都在山上,而且茅山不同于其他门派,该隐世不该隐世的时候都在隐世,正统茅山传人非常少见,但是诸天万界上到处流传着他们茅山术的传说。
实际上茅山和紫霄宫是同样的分支,在门外人眼中茅山最擅长的便是符术了,甚至比紫霄宫还要精通,但是茅山真正压箱底的却是驱鬼的手段与炼丹。
茅山道人对那些五花八门的法术并不是很上心,每日更多的时间都用来钻研先辈祖师留下来的典籍,打坐修生养性。磨练性子与品德。
按他们的习惯,他们本不应该在这世上留下顶顶有名的茅山大名。
而帮助他们宣传的恰恰不是茅山上清派的传人们。
因为茅山山归戒律森严,盛世和乱世都少见其门人弟子行走于世间,但依旧在诸天万界上留下了很不错的名气和口碑。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一些身怀异术的又无门无派几乎是自学成才的散人开始冒名顶替茅山弟子的名号行走世间。
这些人数量不少,良莠不齐。手段杂七杂八,有的只会皮毛,有着对于道法秘术有着自己的理解。这些人亦正亦邪,漫无目的又没有组织,但却不约而同的都盯上了茅山上清派这块金字招牌。
茅山本不愿与这些散人们计较,也就没有多过问了。心中自然有点看不起他们。久而久之,茅山道术广为人知,但是世人口中的道爷却不是茅山上清派的传人。这些人又被称之为野茅山。
“袁二哥!你又在偷窥霍家小姐啦!不要脸羞羞羞!”
乞儿抬头,发现两张稚嫩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眼睛里毫不掩饰着笑意,和他差不多,都是乞儿。青鼻涕都过黄河了。
乞儿摆了摆手,义正言辞的言道:“什么叫偷窥?我袁天风的事情能叫偷窥吗?这叫求知欲!还有啊,叫什么二哥,我是你爸爸”
另外一个乞儿见状,不乐意了,伸手就要打袁天风,袁天风嘿嘿一笑,手动的把脸凑过去。
袁天风贱兮兮的说道:“来,往脸上招呼,你敢打小爷就敢去报官,还有儿子打爹,下辈子当鳖,我说的“
袁天风已经来到这里好几日了,已经混成了这一片小偷和乞丐的二哥,因为嘴特别欠,所以经常被打。
袁天风眼珠子转了一圈,如今唯一办法就是进霍家驱鬼了,袁天风想到一个好办法,袁天风招了招头,一个乞儿狐疑的凑了过来,袁天风小声的在乞儿耳边说了什么,乞儿恍然大悟。
“好家伙,为了能偷窥霍小姐,袁二哥你这么拼阿?不愧是你”
乞儿竖了竖大姆指,下一刻,屁股上便结实的挨了袁天风一脚。
“让你这个崽子去就去,这么多废话,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泡酒!”
乞儿吃痛,连连点头答应,灰溜溜的跑远了。
“还是老地方集合!”
袁天风不放心的喊了一句。
阵雨后的伏虎寺外,安静无比,没有一个人,只听见大和尚们有气无力的诵经之声。
几十个乞儿在寺院外围,面黄肌瘦,双眼无神,比瘟鬼还要瘟鬼,有的发呆,有的猛搓身上的泥。
一位唐氏儿看像不远处,突然喊道:“天风!你终于来了,你还没被罗大举人打死阿?你可真抗揍哈哈哈”
袁天风知道他,这位是他们的老大,当下袁天风便如沐春风一般问候着唐氏儿的全家。
“在人类的进化上难道你没进化完全?哦~我明白了,你家祖宗有问题,到你这只剩下你那二两豆腐掺浆糊的脑袋了吗。求求了你去妓院卖屁股去吧,别在大街上碰瓷了,闲着没事你搁官道上数石子儿去不好吗。”
“你你你……”
唐氏儿脸涨的通红,他知道袁天风嘴欠,没想到这么欠,夹枪带棒的骂的他无片反驳。
“我真的服了,真感叹你是不是脑子都有那个大病,脑仁都没别人大脚豆大,人类进化你躲树洞里,在根源上解决了智慧的增长。”
袁天风不断的在那输出,脸不红心不跳,其中一位乞儿连忙打圆场道
“阿哈哈哈哈哈,袁二哥你有什么记划吗?我们听你安排”
袁天风故意咳嗽了几声,摆出一幅好大的架子道:计划很简单,你们去堵门就成,其他的交给我。
乞儿们哦了一声,四散开来。
没一会儿,便全都聚集在霍家门口,大声嚷嚷着要饭。很快便引来了霍家的管事。
袁天风见计划成功了,口中念念有词道:“以吾之血,缚汝之魂,以灵为媒,天地为证,以你我之血为媒介,请灵现!
一一破宝,拘灵术,开”
拘灵术是野茅山契约巫术之首,可无视精灵意志强行拘灵上身,签订契约,亡灵也可以,并一次可让多位精灵上身,尽可能发挥灵体力量,但是普通的拘灵者一辈子只会养一位精当伴,培养契合度,用起来更顺手,不会养多位,好处是会继承多位精灵的力量。
可那样可能会杂而不精。请灵上身易,送灵难,又分养灵与服灵,服灵就是将灵吃掉,自己就是灵,这种做法极端,很少有人尝试。
而解除契约灵体便会自由,宿主会受到伤害。
契约分为四种,分别是:
灵魂契约:宿主将灵魂当做报酬,永远卖给精灵,这辈子你驭使精灵干的任何事代价也就是你的灵魂了,你死了以后精灵可以夺舍你的肉身,吞吃了你的灵魂,这种契约太过不公平,很少有人尝试。
主仆契约:精灵认你当主人,精灵以后就是你的人了,打工到死,到永远。精灵一般不会签主仆契约。
寄居契约:精灵以灵体的方式就会寄居在你的身体里,在你无意识或者或者昏迷的时候占了你的身体,你醒了就回去了。
共生契约:这种好,这种可遇不可求,一荣俱荣,一死另一个也活不成,可共享精灵的生命之类的,理论上你祖上没有做过什么对精灵有大恩的事,精灵是不会和你签的。
袁天风身边突然出现了森森妖气,他扭头看去,赫然是一种强大的精灵,笼罩在黑气之下看不清面容。
“去!”
袁天风手指一挥,那位精灵点了点头就飘进了霍家,袁天风对着乞儿们比了个手势,乞儿们一会儿便散去了。
但是好景不长,这位精灵还没到霍小姐面前便被一种森森鬼气吓了回来……
霍小姐扭头看了一眼袁天风,竟然笑了?露出了血盆大口,嘴巴裂到了耳后根。
袁天风一头雾水。
打这天起,先是霍家新纳的小妾面色扭曲的在大堂上吊而亡,停棺之时竟然诈尸了,咬死了几位丫鬟仆人。
不仅如此,霍家祖上本身就是一个有着大功德的人,虽家道没落,但还有微弱功德护着,也就这几天,家里好像遭了瘟鬼,一家几十口子都中邪了,不是被魇着了就是躺倒了,找了许多名医都不见效,霍家主无奈,开始找道长来驱鬼破邪了。
袁天风这时才换了一身行头,开始登门拜访,老实讲,袁天风穿上道袍还挺人模狗样的,不过他一身酒气,嘴欠的要命,霍家众人都想把他赶出去,实在是信不过他,不过袁天风表示自己有真本事,并像霍家主展示了一二自己的末流手段,霍家主就不得不相信袁天风了。
其实霍家主是被袁天风所展示的手段吓到了,都有心理阴影了,无奈之下,就让袁天风住在偏房。
管事的是个中年人,此时他正引袁天风去他住的地方,一路上中年人对袁天风表示出极大的不信任。只是让袁天风签订生死契约阴阳合同。
袁天风皱了皱眉头,又没觉得哪里不对,询问道,“可以养鸡吗?”
“……”
那人停顿了一下,“道爷,城里是不能养鸡的。我和你讲,城里养鸡会影响他人作息,而且还不卫生,不过既然你帮我们霍家驱鬼,我就破例一次,你可以千万别把房子变成乡下那种地方……”
袁天风也不看契约,他的视线被这大宅子所吸引,他觉得这里的气局,有点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像是正恶的天平落在上头,却摇摆不定,难以平衡这个地方的风水。
转而到姜澜这边,她想去其他的城市转转,所以并没有带小燕,与叶天阳说后便独自一人来到了云夏城,一路走来只看那些路人的神色怪异慌张,像是见着了什么污秽之物,惟恐避之不及。
“诶,大姐姐,请问哪里有客栈?”
那穿着绿罗裙的女子低头瞧着一个十五岁的女孩,皱了皱眉。
“小孩儿,快快家去,你怎么一个人?你娘亲呢?”
“小娃儿,快些回家去,你瞧,这里的霍家已经不干净了,你若是城外人,便快出城回去。”
“我是不怕的,只是那霍家是什么来头?为何不干净?”
那绿罗裙女子只觉得晦气,也不肯说,姜澜只好道了声叨扰便离开了。
她找了个茶馆坐下,却见有不少人聚集着,听那台上的先生说书。
“只听一声惊雷,那霍家新娶的妾突然吊死,又化为鬼厉,咬死了不少丫头婆子……”
姜澜在后面听着一半有一半无得,只觉着怪异,她听了这没头没尾的故事,好奇心强烈,想去看一看,到底是个甚么缘故。
姜澜付了茶钱,便前去霍家,愣是绕了十几个小巷子才到达霍家府邸。
“去去去,哪里来的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这府里死的死,伤的伤,不是魔怔就是发疯,真是晦气。”
“就是,说到底都是出来赚银子的,这银子都没赚着几个,人就没了。”
“早说了这儿风水不好,还偏要拉着我进来,这下好了,把自己害死了,还要拉我垫背。”
那两个婆子嚼着舌根儿,对于姜澜就是这么打发了。
既这么着,那她晚上再来看看。
不过这边,袁天风出来了。
“好大兴致,不好好守着角门,反倒在这里充起主子骂起人来。”
袁天风接过小仆手里的扇子,又言。
“既闲着无事,怎么不去马厩帮马夫清理马场,倒到那马屎桶子?那边还正愁缺人呢。既然角门这么闲,你们索性也别在这儿干了,去马厩倒屎罢。”
那两个婆子讪笑两声。
“袁二爷,您就别打趣我们了。”
“打趣?呸!谁跟你们打趣?打谅我不知道你们霍家的事儿?你们老爷既托了我,自然是要尊重我,怎么?因为这一档子事,便要闹得霍家不得安生,也要怪霍家无德无福了?推倒油瓶不扶,引风吹火,站干岸来,倒还无理变有理起来,呸,出去也别说是霍家人,真他妈丢人。”
“袁二爷,这,您也息怒,我们方才只是吃了酒,嘴里胡吣。”
姜澜被冷落在冷风中,对这个伶牙俐齿的袁二爷也没有多少好感,当然,袁天风也注意到了姜澜,一脸嫌恶。
“这黄毛丫头哪里来的?趁早打发了去,在霍家门口作甚?霍家亏空了,快滚快滚。”
姜澜也开了口,直接正面回击袁天风。
“好个伶牙俐齿的袁二爷,我倒是想会一会,也不知这袁二爷又有什么法子为霍家驱鬼除魔?”
袁天风盯着姜澜,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嘲讽着她。
“就凭你?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也配和袁二爷我会一会?届时打输了可别哭鼻子,可别是那些贩骆驼的。”
姜澜听不来这些糙话,只觉得无礼轻浮。
“谁输谁赢谁得知?霍家托了你,想必你也有一身功夫手段,既如此,那我便向你讨教一番,再叫霍老爷看看,到底是谁更适合驱鬼除魔。”
袁天风徒手抬起抽出了铜钱剑,符文遍布,老钱共一百单八枚,是姜澜没见过的,只是他还在嘴碎。
“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可是吓傻了?你袁爷爷的招数手段,可多着呢,瞧这一百单八枚的老钱,可是纯阳”
再有什么的,姜澜也不想听,她的眼中纹路逐渐清晰,面对袁天风的一剑,她也自是开了重瞳毫不费力地迎上。
袁天风倒是讶于一个十五岁女孩竟能徒手接下他这一剑。
“你也不过是只接了我三成功力,既如此,我也不必留后手了。”
姜澜看他开始逞能,想着也不必如此吧?
她不过豆蔻年华,不过说了两句狠话,就要动真格的了?他是真不怕死还是说压根就不知道她方才为何能接下那一剑?
那一剑分明就已经用了他八九成功力了,可别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姜澜一掌化解了袁天风和招数,走到他面前。
“别使了,就算你有再多的招,最后也会死,要么爆体而亡,要么就是魂飞魄散,两个都是吃力不讨好。既如此,何不合作,为霍家驱鬼除魔?”
姜澜主动发起挑战又主动停战商议合作,袁二爷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也想不到自己竟会败给一个不过才十五岁的黄毛丫头。
“哼,我袁二爷是何人,你也不过是侥幸赢了我罢了,合作?谈什么合作,这活儿是我揽的,哪里还轮得到你了?你也不过是武力上胜我,这驱鬼除魔的事儿,还是我来做的好,你可别来捣乱。”
姜澜只觉得莫名其妙。
“你都觉得这儿不对劲了,怎的还不行动?”
姜澜是愈发机灵起来了,一眼便瞧出了袁天风的想法。
袁天风虽诧异,却面不露色,回到自己的房间,翘着二郎腿,极不雅观的姿势躺着。
姜澜也避而不见,爬上房瓦。
“怪到是呢,这个大宅建的极不合理,两个极端,又怎会持平。”
“人家要这么建,也不事先找个风水先生看看,就这么建起来,如今闹了鬼,还要怪谁呢?”
袁天风想着这丫头应当不会看风水,若是她会,这就吃力不讨好了,他又上哪儿去赚这银钱?此事结束后,赏金肯定会分两份的。
姜澜看了一眼袁天风,瞧他那样,定是藏了事的,虽说姜澜只是在家糙看了几本风水易经而己。半吊子都算不上,才刚刚入门
她也见提着影戏人子上场,好歹别戳破这层窗户纸儿。
姜澜跳下房檐,故作深沉对着比自己高了不少的袁天风。
“拿着这钱,可还安心?”
袁天风品了一口老酒道:“你这丫头,说什么呢?”
姜澜瞧了他一眼,又言:“你布的局,又怎会不知?你倒是闲,还充当主子喝起茶来。”
“你一个不知从哪儿打来的小黄毛丫头,倒好意思唬起我袁二爷来了?”
袁天风将茶杯子重重地置桌上,站起来绕着姜澜走了一圈。
“你这毛丫头,可一点都不像是个会看风水的。”
姜澜不卑不亢,迎着他的目光。
“不过半把刀子二两肉的毛丫头,也不知有什么才干,可别是披了虎皮的狼。”
袁天风双手负在身后,看着自己的计划尚无影响,眸中闪着精光。
姜澜迈着小碎步,指着院子,又指着东边。
“我自不如你明白,我倒是不知袁二爷有何见解,拿了银子却迟迟不肯出手。”
这里阴气过重,可她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反倒是这袁二爷,她打从看到他起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才半吊子就赶来捉鬼驱邪的,保不齐明儿就要被鬼咬死了。哼,可要当心你这肉皮儿。”
“对了,这霍家可没地儿给你住了,可仔细着别冻坏了身子,明儿可要捉鬼呢。”
袁天风给了她一间柴房住,却凉嗖嗖的阴气极重,她衣衫好在不算单薄,勉强能过一晚。
丑时,姜澜的不祥之感愈发重了,睁眼一看,破败不堪的宅院,笼罩于惨白的月色下。杂草丛生却依稀可见往日雕梁画栋的痕迹,风声兮兮宛如低泣。没了画轴的残纸,被风轻易的吹起。如幽魂般飘飘荡荡。
原来是鬼物的幻境
好巧不巧,她竟看着了那婢妾,青了面,呲着牙,飘荡着要咬人。
它瞧见了姜澜,却没冲过来,反倒往袁二爷的方向去了。
袁天风手握铜钱剑,嘴里念叨着什么姜澜也没听清,只听一声雷,却没劈中那厉鬼。
但幻境破了
姜澜轻笑一声,袁天风听见了,看了姜澜一眼,只是转过头来,那厉鬼已经迎了上来,直直向袁天风攻过来。
袁天风一时抵挡不住,想来是那厉鬼不知吸走了多少人的灵气,竟连他也挡不住了,己是早晨。
姜澜发现今日竟然是三破日,三破日顾名思义就是阴间和阳间互相颠倒。正午十二点阴间鬼门大开,百鬼日行,人间炼狱。只怕也不过两三时辰罢了,若再不出手布局捉鬼,届时只怕更加难缠。
好容易带着袁天风摆脱了那厉鬼,屏息凝神,蹲缩在角落里。
“你往东边去,放几只鸡来,我去北边,立下阵法,她自会往我这边来,届时来个速战速决。”
“果真是半把刀子,你项上顶着的是什么?难不成你那师父没教过你怎么捉鬼?论我说,这鸡早该放了,我昨儿便通知人去了,一听要买几来只鸡,各个都不敢卖,也不知甚么缘故,原来也不知从哪儿听说的,要买几来只鸡的,定是家里死了人晦气,呸。”
“你若是有法子,这鸡早有了。”
“霍家如今花银子是如流水,哪来的钱买鸡?你真当鸡好养活呢?半吊子屁事儿不懂的毛丫头。”
姜澜定是不服的,被这么一说定是被激发了这股劲,再细查这霍家宅院。
好容易看了半时辰,才发现都是这霍家主母闯出来的祸儿,那也就是说她昨儿是想岔了。
姜澜避开厉鬼视线,来到霍家主母的宅院。
“谁?”那霍家主母成天睡不好觉,总被一些小动静给吓着不敢睡。
“见过大奶奶。我是奉我师父之命来霍家助袁二爷捉鬼驱邪的,奶奶请放宽心。”
霍家主母一听这话,虽依旧警惕,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哪里知晓捉鬼的事儿,定是胡扯的,但到底还是问问她,该怎么做才好。
“奶奶放心,袁二爷有通天神通,他叫我来跟奶奶说,叫奶奶去烧些纸钱,将那厉鬼送走,便是万安了。”
她只是这么说说,哪知这霍家主母一听说是袁天风的话,立马叫人去拿火盆子和纸钱来。
但姜澜也只是想让这霍家主母别来捣乱就行。
袁天风想着躲着也不是什么办法,只好再次拔出铜钱剑,符文遍布,结果发现根本行不通,还是叫那厉鬼跑掉了,只是一直飘荡在柳家宅院的上空。
这时,他发觉霍家主母的院子冒了烟,定睛一瞧,霍家主母正跪在院子里用火盆烧纸钱呢!
袁天风气极,冲过去一脚便将火盆踹翻,指着霍家主母鼻子骂道“那个不要命的二把刀让你这么办的?三破日烧纸钱,你找死呢?!不要命了?!这方圆几百里内能捉鬼的只有我袁天风一人”
霍家主母面色惨白无比,瑟瑟发抖的言道:“是……是姜大师让我这么办的……”
“这死丫头,净挑唆人干些没用的事。我看她在这霍霍半天也没霍霍出什么名堂来,学艺不精就不要出来混饭吃,今天是三破日,赶紧回你的家上,给你娘打造几副棺材吧,你妈住小房子里,然后再雇佣几个人,把你老娘赶紧安葬好,这个没娘的野种,我呸!”
袁天风不断的暗骂着姜澜,就在这时,鬼门大开,袁天风暗道不好,百鬼日行,这下,袁天风才知晓那厉鬼为何能脱身。
“哼,我管你是什么青面厉鬼,趁早入了地狱,也好少遭些罪受!”
只听那厉鬼发出可怖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姜澜爬上屋檐,却见那厉鬼的目标,似乎是霍家主母。
“你既知晓今儿是三破日,怎的话也不说一句,还叫霍家主母出来烧纸钱。你若什么都不懂,干脆打下手便是,何苦来招我?现在好了,我原定的计划全被你这一下给打破了,烂泥扶不上墙的种子,还不快滚开!”
“你懂什么?那厉鬼我自有法子收服,你连我都打不过,你还想着去收这厉鬼?我定是不信的。那我就要看看,你是怎么捉鬼的,你若捉到它了,那我便叫你爷爷也无妨。”
姜澜嘴硬言道。
袁天风怒瞪了她一眼,好一个黄毛丫头,也不知师承何人,生了这样一张巧嘴。
“哼,我看你是清水下杂面,你吃我看,打谅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的经验至少比你老成,你也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罢了。”
一口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姜澜怒了,她有名姓的!
“既这么着,我们便来赌一赌,若我捉到了这厉鬼,你便喊我爷爷,并且每年都要给我三百块上品灵石,若你捉到了,我便每年给你三百块上品灵石,并喊你姑奶奶,如何?”
姜澜算了下,还算不错,便应下了,袁天风竟还倒了杯酒,运功递给她。
喝了这杯酒,这赌也成立了,姜澜就这么盯着他,看他怎么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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