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公主要入芜和亲,其实不完全是为了两国和平!”
眼见着傅临夜就要走远,苏落雨又实在追不上,只好在他身后吼了这么一嗓子。
果然,傅临夜也停住了脚步,甚至转过了身来∶“为何这样说?”
“亏您还是她哥哥,连她的这点心思都不懂。”
苏落雨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诘责,傅临夜听此也垂下了脑袋,作为哥哥,自己对妹妹的关心确实是太少了。
“所以说,她需要一个像丞相大人这样十分了解她的皇嫂啊。”
但傅临夜也可谓是无缝不插针,只要一逮到机会,就立刻向苏落雨表白真心,哪怕是在一个令自己尴尬的时刻。
“别贫!”
而傅临夜的这种性格,也恰恰是苏落雨最不喜欢的,她总觉得,男人越是这样油嘴滑舌,花言巧语,便越是靠不住。
“公主想要入芜和亲,明面上是为了求全两国交好,其实是私下里为了自己的儿女欢情。”
“儿女欢情?”
傅临夜皱着眉,重复着苏落雨话里的最后几个字。
“嗯,殿下对南芜的南宫将军,一见钟情。”
苏落雨这一语道完,傅临夜几乎都愣住了,傅诗芸明明自出生以来,便一直待在皇宫之中,就连出宫都极少的,而这十六年来,南芜也不曾派遣使者访芜,傅诗芸怎么会与南宫冥有瓜葛。
“是因为那次她擅自跑去疆域?可那才几天啊,就偏偏遇上了南宫冥,还对他一见倾心?”
傅临夜越想越气,越想越不能理解,他与那南宫冥,可谓是死对头了,几次上阵领兵,都会碰上那家伙,那家伙不仅打不过他,还贯会使阴招,就这样一个人,还偏偏把他唯一的妹妹给骗到手了。
“会不会弄错了,南宫冥那样的人,诗儿怎么会喜欢?”
苏落雨紧紧的看着傅临夜,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心里想着∶像你这样的人,我都喜欢上了,诗芸喜欢南宫冥,有什么不可思议的?
傅临夜被苏落雨看得有些瘆得慌,于是赶紧给自己找台阶道∶“也是,毕竟像你这样的女子我都喜欢上了,这世上应该没有比这更不可思议的事了。”
见傅临夜抢了自己的台词,苏落雨瞬间瞪大了眼,整个头被气的已经不是发胀那么简单了,简直都要爆了。
“傅临夜你什么意思啊,我怎么了?”
这一嗓子刚吼完,傅临夜都还没来得及道歉,远远的就有一只白鸽扑了过来,直愣愣的就扑在傅临夜胸口。
“望雨!”
苏落雨惊喜的叫了一声,那白鸽便离了傅临夜的身,而后扑进了苏落雨怀里,苏落雨也趁势抱住了它。
“望雨,做得好。”
望雨在苏落雨怀里扑腾了几下,而后又飞了出去,飞向了房顶,而后不见了踪影。
见望雨走后,傅临夜才后怕似的拍了拍自己胸口,愤怒道∶“竟然敢扑堂堂九五至尊,迟早有一天,我非炖了它不可。”
“你敢!”
苏落雨知道傅临夜说的是气话,但是却还是忍不住要调侃似的气他道,但好似没起多大作用,傅临夜听完竟还勾眼直直地看着她。
“你干嘛?”
苏落雨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身体又刚好抵上墙壁。
“刚刚那只鸽子,就是以前你在宫里和允王一起养的那只吧?”
分明是很正大光明的事,可不知为何,被傅临夜这么一问地,苏落雨竟有些心虚。
“关你什么事!”
分明也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回答的问题,也不知为何,苏落雨突然想给它加上一些神秘的色彩,这时,她还顺便想起了宫里的那位沅妃娘娘。
“皇上与其在这里操心微臣的事,还不如多关心关心您的爱妃。”
苏落雨说完气话,正想侧身离开,傅临夜却又喝了一句∶“别动!”
这一句吼的份量着实有些大了,以至于当真就吓到了苏落雨,苏落雨愣在了原地,一动不敢动,连抬头看看傅临夜都不敢了,这是苏落雨第一次见傅临夜吼的这么凶。
苏落雨低了头,屏着气,全身上下,唯一在动的,应该就是她不停眨着的眼睛了。
傅临夜突然抬手,苏落雨更是吓了一跳,直接就闭了眼。
而后,傅临夜缓缓的将手伸向了苏落雨的肩膀,不过一秒,又轻轻抬起,拇指和食指之间,突然就多了一只扑闪扑闪的小东西。
傅临夜将手放在了苏落雨眼前,而后又极其温柔道∶“睁眼。”
苏落雨一听他这温柔的语气,心里瞬间就开畅了许多,缓缓吐了一口气后,终于把眼睛睁开,进入她眼帘的,是一只整扑闪着翅膀的绿色蜻蜓。
“哇,蜻蜓!”
苏落雨欣喜地叫了一声,而后抬头看了一眼傅临夜,只一眼,但却把傅临夜当时美好的样子都记在了心里。
苏落雨喜欢蜻蜓,这世上,只有傅临夜一个人知道,这辈子,他已经为她捉过无数次蜻蜓了。
苏落雨永远记得,傅临夜第一次为她捉蜻蜓的时候,她曾坐在石阶上问他∶“临夜哥哥,你会给我捉一辈子的蜻蜓吗?”
他的回答是∶“不知道一辈子是多久,但我保证,我捉的蜻蜓,都只给小雨一个人。”
那是个黄昏,太阳还没有落山,余晖照着两个人,少年坐在树桠上,女孩坐在阶沿上,少年看着女孩,女孩看着蜻蜓,蜻蜓扑闪着翅膀,却不是在挣扎。
夕阳西下,映日余晖,不忘的是一声“临夜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