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宜太子带头,周将军命令麾下将士撞开了宫门。
唐然跟着一窝蜂的冲进了皇宫。
四处都是砍杀声,唐然招呼苏延年:“苏伯伯,咱们得去天牢救人!”
“好!”苏延年领着唐然带着苏家的人马往天牢而去。
天牢的守卫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竟是完全没有抵抗的为他们开了牢门。
唐然沿着天牢走进去,因为之前被烧过,所以靠门口有一半是空的,他想姜宥应该是被关在了最里面的位置。
果然,他们沿着长长的通道走到了最里面才发现了他。
姜宥被钉在木桩子上,没错,是钉。他的双手手心,以及胳膊处都被粗粗的钉子固定在木桩上。琵琶骨被刺穿套上了锁链,再看身上更是惨不忍睹,火钳烙的、鞭子抽的、刀子割的,皮肉翻飞,根本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那看不出来什么颜色的衣服上挂着层层血痂。整张脸也是肿胀不堪,总之整个人就是被虐的体无完肤,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这,这还活着么?
唐然二话不说奔到他面前,拍着他的脸急切的呼唤道:“姜宥,姜宥,你怎么样?你睁开眼看看我。”
唐然又喊又拍的晃了他很久,姜宥才极其困难的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废了相当大的劲才看见面前的人。然后费力的扯出一丝笑容,但似乎难以相信似的,“阿然,是,是你么?”
“是我,我来救你了!”他想把他从木桩子上弄下来,看着他的伤口却不敢随便动。
这时候苏太尉赶了过来。看他这样先是骂了一句:“天,那个疯子皇帝怎么把你折磨成这样?”然后出手在姜宥身上穴道点了几下。他让唐然按着姜宥,自己则是用巧劲极快的拔出了他手心和胳膊处的钉子。
姜宥身子脱离了木桩一下子软到下来,唐然眼疾手快接住他才没至于让他摔在地上,却听他低声哼着:“疼,阿然,我好疼啊——”
唐然心里发紧,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轻声问他:“你哪里疼?”
姜宥强打起精神抬抬眼皮看向唐然,咕哝着说道:“哪里都疼,不过——”
“什么?”姜宥被折磨的没什么力气了说出的话声音很小,唐然只能靠近他仔细听才能听清。“不过,你要是,能亲我一下,估计就不那么疼了!”
姜宥都被虐成这个死样了还不忘调戏他,唐然无奈极了,但是下一刻没有犹豫的他直接低下头吻上了他的唇。然后问他:“好些了么?”
姜宥愣了愣,瞬间睁大了眼睛,随即腮帮子抖了抖:“好像,还是疼,要不,再来一下——”
唐然知晓他这是占便宜没够,凑近了他的耳朵,故意用勾人的语调说:“你想得到更多,就等我们出去之后,到时候各种花样——”
话还没说完就见姜宥“扑棱”站直了身子。像回光返照般的突然变得精神了起来。然后急急地催促道:“那我们赶紧出去吧!”
苏家父子在另外一间牢房把沈括和孟良以及王府其他人救了出来。几人要往外走,姜宥突然想起一件事:“还有一个人。”
他说着指了指一间青色大铁门的牢房,“还有容姑娘,也必须把她救出来才行。”
“什么容姑娘?”唐然不明所以,他怎么从来不没听说过这什么容姑娘?
“没时间解释了,总之一定得把她救出来。”
姜宥颤颤巍巍的去解铁门上的锁链,发现拉不断。唐然提剑去砍,竟然也砍不断。
唐然拧起了眉头:“这个容姑娘是什么来头?”
苏太尉大喝一声:“让开,让我来!”
他提起剑用力一砍,门上的锁链应声而开。唐然上前用力把门拉开。
众人走进去,诧异的看见这牢房正中间的石阶上绑着一个人,一个小姑娘,看着只有十三四岁模样,脸色苍白神情委顿。诡异的是,她全身被插满了管子。身体的鲜血正从那插满的管子里滴滴答答往外流,但是管子很细,又不至于让她死。
唐然几人看到这诡异的一幕都是倒抽一口凉气。
他和苏延年赶紧过去把这姑娘身上的管子拔了帮她止血。唐然边将她扶出牢房,边忍不住好奇的问她:“姑娘,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受如此酷刑?”
这姑娘抬起苍白的脸,摇摇头:“不,不是刑罚,是那疯子皇帝要取我的血治病。”
苏延年眉头皱成一个疙瘩,怒道:“简直荒谬,喝人血治病?真是疯的不轻,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治病的方法。”
唐然突然想起不久前听说书先生说起的故事,仔细看着这姑娘,试探的问道:“你是否跟小药仙有什么关系?”
“小药仙是我舅舅。”
唐然再去看姜宥,见他对自己点了点头,一下子全明白了怎么回事。
走在旁边的苏延年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要开口问却听这小姑娘说:“就算放干了我身上的血,也治不了皇上。因为他得的不是肉体上的毛病,他是疯症!”
小姑娘抬头看向走在前面的苏老太尉,气息微弱但肯定的说道:“当年,其实太后娘娘也是死于皇帝之手的!”
苏太尉的脚步突然一顿,他回过头来,众人看见他双眼震惊的大睁着,脸上尽是不可思议。
“你说,什么?”
小姑娘肯定的又点点头:“太后娘娘是被皇帝发起疯来的时候杀死的。是我舅舅亲口告诉我的!”
“他,杀了太后,他,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苏延年一脸的惊愕。
唐然这时候观察到苏太尉的脸色变得十分可怖。深刻的痛楚夹杂着愤怒使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姜宥只听到他吼了一句:“狗皇帝,我要他给师姐偿命——”
之后见他气势汹汹的提刀就冲了出去。
“爹——”苏延年因为担心也赶紧跟了出去,
唐然和姜宥两人对视一眼,也急忙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等他们走出了大牢,冤家路窄的正好碰见皇帝在一众羽林卫的保护下往他们这边而来,看样子是来堵他们的。
皇帝披头散发,双目赤红,嘴里胡乱的咆哮着,拿着剑左砍右削,完全就是疯癫样子。
本和唐然并排的小姑娘,看到皇帝,害怕的缩到了姜宥的身后,姜宥拍拍她的肩冲她微笑:“别怕,我们会保护你的!”
“你们,一个也别想跑——”皇帝拿剑指着唐然姜宥一行人。可是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一个黑影闪电般的冲了过去。
是苏太尉,他直直的像皇帝冲过去,嘴里大喊着:“你个畜生,杀害亲生母亲天理难容,我今天就要给师姐报仇。”
不知道是他的怒气滋长了他的战斗力还是他本身就武功高强,总之,那些挡在皇帝身前的羽林卫竟然全然不是对手,被他几下逼退。手上的剑眼看着就要扎到皇帝身上,横里闪过来一个人,只听“叮”一声刺耳的兵器碰撞声。苏太尉竟是被弹出去好远。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个穿着侍卫服的高大青年。
苏太尉握剑的手被震得发抖,有些诧异的盯着这青年道:“哦,原来是劳统领,早听说你武艺超群,今日老夫就领教领教。”说着又提剑刺了过去。
劳统领也奋起阻挡,霎时两人纠缠到一起。众人竟然是看的眼花缭乱,这两人的功法和身形竟然都变化的极快。
姜宥眯眼看着,嘀咕了一句:“这是高手过招啊!”
这时候听得苏延年在前边对皇帝大喊了一声:“我劝陛下您还是放弃抵抗吧!你还看不出么?你已经是大势已去强弩之末了,何必做无畏的挣扎——”
皇帝似乎眼神根本不能对上焦,他听见苏延年说话却分辨不清他站的方向似的。竟然是背对着苏延年转了身举着剑嚷着:“你闭嘴,我是启明的皇帝,永远都是!”
这时候姜宥出声了,阴沉着脸怒吼道:“不,你是疯子,疯到连亲弟弟都杀!”
皇帝终于分辨清了姜宥几人站的方向,回过头来,咬牙切齿道:“因为他该杀!”
“你说什么——”姜宥怒了,却又听皇帝愤恨的说:“他和那个贱人秽乱宫闱——”
“你真是疯的厉害!”唐然这时候大声打断皇帝的话,毕竟现在这么多人在场,如果华宜太子的身世公布出去,怕是会被人诟病的。
于是唐然大喊道:“陛下你竟然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我看你根本已经没有理智了。不过也难怪,毕竟你连亲生母亲都杀!”
皇帝亮色变得铁青,狡辩着:“我没有,你胡说——”
这时候一直躲在姜宥身后的小姑娘钻了出来,大声道;“就是你杀的,是我舅舅亲口告诉我的,当年他被接进宫为你治病,却发现你得的不是身体上的病痛而是疯症。他亲眼看见你杀了自己的母亲,之后你还要杀他,他是假死才逃过一劫的!”
“你胡说——我杀了你——”皇帝举着剑往这边砍了过来却被身边围着的一众羽林卫拽了回去。
唐然却注意到,皇帝身后的朴公公竟然往反方向跑去,他看出他是直奔华宜太子而去的。
“不好!太子殿下小心!”
华宜太子回头,朴公公五指成爪就要抓到他身上,被一人抬腿踢出好远。是苏芙,她尖声厉喝着:“大胆贼人竟敢偷袭!”
这时候,唐然和姜宥几人已经跑到了华宜太子身边。
唐然怒问朴公公:“你究竟是什么人?”
只见朴公公怪笑一声:“我?呵,我是要搞垮启明江山的人!”
“你是细作!”唐然说了这句,然后扭头对混战中的黑衣人门喊了一声:“兄弟们,杀了这个奸细,万少爷会给你们每人再多一倍的赏钱。”
话音一落,几个十刹楼的杀手立马飞奔过来对着朴公公发起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