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头,羞愧地说:“对不起,爷爷,我知道我错了。”
爷爷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我轻轻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心中暗叹:“真是倒霉!”然而,我们还得继续前行。
小舅好奇地问我:“刚才你站在溪边,感觉怎么样?”
我小声回答:“老实说,那个景象太诡异了。溪水流得很慢,暗蓝色的水面似乎异常粘稠,还有淡淡的黑雾环绕。我甚至觉得水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仿佛在低语着什么‘下来吧……’我心跳加速,冷汗不停地流。这个地方太不寻常了,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小舅静静地听着我的叙述,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也没有再和我多言。
随着天色逐渐暗沉,一片寂静中,我注意到前方几棵高耸入云的树木,这才忽然意识到,自从我们抵达这片区域以来,四周再无动物或昆虫的生息之声,死一般的寂静仿佛标志着这里是所有生命的禁区。
这个念头让我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让人几乎疯狂,我赶紧摇了摇头,试图摆脱这种窒息感。
突然间,小舅拍了拍叔叔的肩膀,压低声音说:“唉,我好像……看见一个小孩从你身后跑过去了。”
叔叔惊讶地回应:“小孩?这里荒无人烟,怎么可能会有小孩?”
因为天色已深,我们的装备匮乏,除了一些基本的工具和极少的食物,几乎无法自保,每个人都在四处观察,希望找到些什么能吃的东西。
我好奇地回头望去,却只见一片漆黑,死寂一片,哪有什么小孩的影子。我对小舅说:“哪有什么小孩?你是不是看错了,或者开玩笑呢?”
小舅平时虽爱开玩笑,但这次他显得异常严肃,急忙解释:“我真的没开玩笑,也没看错,真的有个小孩,就从叔叔身后跑过去了,一点声音都没有,就看到一个小身影,快得就像一闪而过……难道是鬼魂?”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被普遍怀疑的无奈。
我们纷纷追问细节,但小舅也只能说是模糊地看到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年纪大概五六岁,具体穿着什么不清楚,方向是沿着对面河岸一直向前。
我走在队伍的最后,前面依次是小舅、叔叔、大哥和爷爷。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保持着三到四米的间隔缓缓前行。
在这样一片寂静中,如果真有小孩跑过,我们不可能听不见。这种无声无息的情况,除非是超自然的存在。
虽然我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可以确定的是,这里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迹了。
今天发生的一切已经足够惊悚,但那小孩的出现,和我们的路线一致,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爷爷决然说:“往回走全是丛林,没有路可走,我们只能继续往前。”
叔叔虽然不信邪,但也只能点头同意。
小舅却一直在反对:“避免麻烦总比招惹麻烦好,我们又不会驱鬼,为什么还要往那里走?”
因为这个问题,小舅和叔叔开始争执起来,这场关于是否继续前进的争论,就此拉开了序幕。
随着天色的进一步加深,大哥显得愈发不耐烦,他打断了小舅和叔叔的争吵,不无厌烦地说道:“你们俩就不能停一停吗?现在已经不早了,再这么下去我们就要在这黑夜里迷路了。出去后再谈这些如何?”
听到大哥的话,小舅和叔叔立刻止住了争执。
大哥紧握着他的工兵铲,眼神坚定,向前一挥手说:“跟我来。”
他毅然决然地带领着我们,爷爷紧随其后,我走在中间,叔叔和小舅跟在最后,我们像士兵一样列成纵队,朝着小舅所说的那条小道前进。
我的手心因紧握工兵铲而出汗,心中不禁生出种种猜疑:这个地方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前方还会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等着我们?
大约走了五分钟,我们接近了那条小溪。
爷爷回顾之前的险情,提醒大家说:“还记得刚才小景差点出事的经历吗?大家千万别靠近那小溪,我们就沿着河岸走过去吧,免得再出什么意外。”
我听到爷爷这么一说,脸上不由得一热,好在夜色掩盖了我的尴尬。
我们保持着与溪岸大约三四米的距离缓缓前行。不久,我们看到前方有一个不大的水潭,潭水漆黑,似乎走到了尽头。
我心想,这小溪的终点就是这水潭,潭中可能隐藏着不明生物,还是远离为妙。
但前方似乎没有了路,这让我们陷入两难:是原路返回,还是硬着头皮找出一条新路?就在我们走到那黑水潭附近时,突然感到空气中湿度大增,呼吸都变得困难,身体仿佛被重重的土壤压着,令人窒息。
大哥走在前头,突然停下了脚步。爷爷反应不及,一头撞在了大哥的背上,我们紧随其后,一连串的碰撞如同多车追尾。
爷爷气呼呼地质问大哥:“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停下不走了?我这老骨头差点散架!”
大哥回头急促地喊道:“快,往回跑!”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那股先前的壮志豪情瞬间烟消云散。
我们慌忙转身,不明白大哥究竟看到了什么。但既然大哥这么说,肯定有他的理由。
就在这时,我感觉背后好像被冰冷的针刺中,一股寒意透骨而入,整个人像被电流击中,控制不住地颤抖。
在这股不知名的力量驱使下,我不由自主地将前面的爷爷推倒,我们几个人就这样蹒跚地滚到了黑水潭边。
当这种怪异的感觉稍稍退去,我们躺在地上,我用手中的手电筒照亮四周,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大哥看到前方的大树上挂满了巨型蝙蝠。
这些蝙蝠远非普通,体型庞大,翅膀紧闭地挂在树上,它们的脸部构造奇特,大耳朵直立,全身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在黑夜的包围中,我们挣扎着重新站立,背靠背地站成了一个防御圆圈。每个人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工兵铲,作为我们唯一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