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劲爆消息

周培尧无视他，淡定地夹起一块三文鱼送进嘴里，眯起眼睛享受，过了许久缓缓睁开眼睛：“自作孽不可活。”
时瑞叹气，歪头看向一旁，狠了狠心，走了，房间恢复平静。
蒋舒予吃到七八分饱，放下筷子：“这孩子就是爱开玩笑，人不坏，你跟他置什么气。”
周培尧：“心疼了？你就是不该心疼的瞎心疼，人家回去有人哄，不像我，孤家寡人，只能抱紧自己。”
蒋舒予嗤笑：“你的仇都报了，用不着我心疼，刚才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周培尧像是故意吊她胃口，慢悠悠放下筷子，喝了一口纯净水，拿手边的帕子擦去嘴角的料汁，然后坐正身体。
“关于你之前说的顾虑，请对我有信心，另外我也问过爸妈了，他们全力支持，所以我想听到你肯定的回答。”
蒋舒予睁大眼睛，看着周培尧瞳孔里映出的自己，檀口微张：“好。”
这个回答周培尧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可从来没有预料到它会如此轻易地从蒋舒予嘴里说出来，当多年的心愿终于得以实现的时候，他脑子里只要一个想法，这是真的吗？会不会听错了？
周培尧怔了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在意识到自己这细微的变化后，他急忙将握着的拳头贴上嘴唇，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过明显，另一只手拿起水杯，又放下。
蒋舒予没再说话，空气安静得只能听到周培尧有力的心跳，他深呼吸几次平复心情，重新管理好自己的情绪后，他小心翼翼试探道：“说完了？还有后半句吗？”
“有，这个‘好’听起来轻巧，可这个字背后是我的深思熟虑，是无数个因为心烦意乱而失眠的夜晚，是我对你还有未来的信心。”
蒋舒予拿起桌上剩下的半瓶清酒，痛快喝下。
“但是——”
听到这个词，周培尧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果然不会向他希望的那样顺利，只是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理由等着自己。
蒋舒予看到他攥紧的拳头，嘴角上扬，睫毛随着笑容抖动，她没有犹豫，将自己温热的手掌附了上去：“我知道你害怕听到这个词，我们分开太久了，我需要时间来适应，希望你能理解，我们可以像第一次恋爱一样慢慢开始吗？”
周培尧不再克制，脸上的笑意加深，攥紧的拳头舒展开，反客为主地牵上她的手，带到唇边轻轻一吻。
“好。”
蒋舒予看着他的脸，刹那间有些恍惚，那种感觉就像坐上时光机回到了四年前，一种久违的，名叫心动的感觉涌上心头，空气中仿佛漂浮着粉红色气泡。
两个人就这样深情款款地对视着，直到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蒋舒予才移开视线，在看清楚信息的内容后，她手指紧了紧，示意周培尧松手。
“有一份材料学校要得急，我得回去了，抱歉。”
周培尧撇嘴，依依不舍地看着纤细白皙的手慢慢抽离，说道：“你的说话方式要改改，跟男朋友不必这么客气。”
“会改的。”说着，蒋舒予已经穿好外套，拎起手包，周培尧和她一前一后走出包间，结过账后，两人一起在门口等代驾过来。
人影稀疏的街道接清冷的月色下显得寒气逼人，周培尧说话带着哈气：“我舍不得你走。”
室内室外温差太大，蒋舒予呼出的水蒸气在长长的睫毛上结成冰，笑起来愈加动人：“来日方长，今晚的事我要一个人好好消化一下。”
周培尧：“我也是。”
代驾同一时间赶到，因为有外人在，两人简单道别后就回到各自的车里，蒋舒予刚进家门就收到了周培尧到家的消息。
她简单回复一个笑脸，随后放下手机，挽起头发，把后天的演讲稿写好发给了负责人，临睡前窝在被子里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有三条未读消息，全部出自周培尧：
我到家了。
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刚刚洗澡踢到脚趾了！好痛[哭泣.jpg]
蒋舒予眼底满是笑意，回复给他一个偷笑的表情，放下手机后，她觉得自己不太对劲。
她很少跟别人聊工作以外的事，因为觉得无关紧要，一旦和别人建立起联系就要分心来考虑如何回应对方的期待，为了不被别人打扰，她也从不跟别人分享生活。
方媛也是这样的人，两个人的友谊维持了六七年，感情非但没有受影响，反而还乐在其中。
可是看着周培尧发来的闲聊，蒋舒予心情不错，甚至还想看他发来更多，她开始回忆几年前两人相处的点滴，难道以前的自己也是这样，为了他可以改变自己的原则吗？
思绪不知在哪里戛然而止，当她再次恢复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为了跟程屿说明情况，她一早就在程屿办公桌前等候。
巧得很，一向喜欢踩点的程屿像是早有安排，提前半个小时来到办公室，原本神态自若的她在看到蒋舒予后眼底闪过一丝慌张，然后很快恢复了平静。
“蒋老师在这里等我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之前评比的事有必要跟你说清楚。”蒋舒予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找相关负责人了解到的情况，评比的事并非是我在背后操作，是学生开了一个玩笑，我已经在第一时间向负责人申请退出评比，但是名单已经上交无法撤回，这是事情完整的经过，最后一页有负责人的签字，证明情况属实。”
蒋舒予话说得不卑不亢，逻辑严谨，程屿一下招架不住，握紧拳头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接那份文件。
蒋舒予看她没反应，手又往前递了递，程屿低着头深吸一口气，笑出了声，让人猜不透她的情绪，最终还是没有伸手去接。
程屿像是在自言自语：“蒋老师，你是想让我感谢你吗？那我确实应该谢谢你，明明自身都难保了，还在担心我的事，好心提醒你一下，上课前的这段时间可以看看校园论坛，里面的消息可劲爆了。”她着重强调后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