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度使大人可真和气呀!
晕晕乎乎的牛明禾就这么在节度使府安顿了下来。
慕成轩和沈月漓看的出来牛明禾是个有故事的人,但他们都没有想去打听他的底细,只要他老老实实的就行,李老大夫和李杞会好好给诊治,等他们身体恢复了就可以自行离开了。
不过几天后,田锯来府里找沈月漓汇报进度,却改变了牛明禾今生的命运。
上次沈月漓给田锯规定好作息和每日运动后,田家人都严格监控他,所以他最近的研究进度大大减慢了,不过人总算是康健起来了。
田锯也不再执着于自己“闭门造车”,他现在经常去杂学里听课,能学到不少东西,还能给他带来不少研究思路。有用没用的另说,有思路就能研究下去。
最近他又得了一个新思路,来节度使府向夫人禀报一下进度,顺便探讨一下研究方向。田锯发现夫人有的时候的想法比他爹都靠谱呢。
沈月漓要是知道,准得夸他有眼光。她脑子里这点东西,别看少,那可是几千年智慧的结晶渣渣呢,不是谁都能有的。
“……我最近的想法就是这样,不知道夫人有没有什么想法?”田锯问她。
沈月漓很想有什么想法,最好是把图纸都告诉他,可惜她原来不是学工科的,能知道诸葛连弩还是游戏的功劳,现在只能帮他去掉一些“错误选项”,至于什么是正确的,还得他们自己去研究。
“我看这回的想法不错,你先研究着看。”沈月漓说着突然看到了他的手,“你手受伤了?”
田锯低头看了下手上的伤,只是研究的时候被弩机划了一道子,看着吓人,其实没有多深,他也没在意,“哦,这个呀,就是划了一下子,不要紧的。”
沈月漓看着那没有处理过,有点发炎迹象的伤口,语气很重的说他:“田锯,手艺人最重要的是什么你知不知道?就是你的手!这伤口这么大,现在都要红肿了,你还说没事?你知不知道伤口太严重了是会被截肢的?”原本沈月漓也是不知道的,后来赵悦在伤兵营里干了好几个月,回来感叹了好多次,要是能及时治疗某某某就不至于被截肢了,沈月漓也就知道了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伤口。
田锯还是头一次看见夫人这么严肃,虽然他很感动夫人能关心他手上这个小伤口,但是看他爹干了一辈子木匠,手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多了去了,也没有被截肢啊,于是小小声的为自己辩解:“真的是小伤口没事的。”
沈月漓也不跟他废话,知道时下很多人都没有受伤生病看大夫的习惯,都是自己忍过去就得了,她直接带他去了李老大夫和李杞住的院子里。
李家的济民药铺名声已经打出去了,现在正在找房子筹备开业的事情。李老大夫就把事情全都教给李杞去跑了,他一点面都不出,只在家里指导他。
李杞这一年多来,跟着他也做了不少事情,性子沉稳不少,李老大夫放心交给他去办,也是锻炼他经营药铺,毕竟这里的铺子以后都要交给他经营,从头学起再好不过了。
李老大夫就去杂学里讲讲课,在家里给牛明禾父女看看病,再逗逗安安和团团玩,小日子过得也是很惬意。
沈月漓带田锯过来的时候,李老大夫正在院子里陪牛明禾的女儿牛多多玩。
小女孩拿着一个竹蜻蜓,把它转上天,又飞跑着过去接,或者让李老大夫去接,能接住就哈哈大笑,接不住也不难过,继续转。
“玩什么呢,这么开心?”沈月漓笑眯眯的问牛多多。
牛多多见她过来,就拿着竹蜻蜓给她看,“夫人,是竹蜻蜓。”
摸了摸她的头发,让她继续玩,沈月漓跟李老大夫说:“您给这个小子看看手,也不知怎么伤的,我看着有点要肿了。”
说完推了一把田锯,让他站到李老大夫面前。
李老大夫就拿起他的手看伤口,“这是……木头划的口子吧?”
田锯觉得这老大夫真神呀,这么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弄的,连忙说:“是,我给弩机上弦的时候,被没打磨的木杆划到了,也没流多少血,我看不严重,这就快好了。”
“能碰上穆夫人算你小子幸运。这伤口这两天是不是有点痒疼?”见田锯点点头,李老大夫告诉他:“别一痒就觉得是伤口要好了,你这是伤口恶化了,现在不趁早治的话,过几日就红肿化脓了。到时候别说你这手,就是你这胳膊可能都被牵连到,要是严重了就只能截肢。老夫看过太多这样的人了。”
田锯这才感觉到后怕,赶忙请李老大夫帮他看看手还能治吗,他这么年轻,还想继续研究弩机呢,可不想被截肢。
李老大夫拿出他的“医疗箱”,让田锯忍住疼,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让牛明禾过来压住他后,给田锯把伤口又扒开,重新清理了一下伤口里外,还拿布带给他包上了,开好了方子对他说:“现在天气热了,伤口不能老捂着,等伤口差不多能连上的时候就可以把布带拆了,但是也不能沾水,至少要养到全部结痂。这汤药喝上两天就行,祛邪扶正的。”
田锯连连道谢,又对沈月漓说:“夫人,这段时间弩机可能就研究的慢点了。”
沈月漓自然不在乎这个,“没事,养好手最要紧,弩机这事等你好了再继续。”
这时旁边的牛明禾突然说话了:“你们说的弩机,是诸葛连弩吗?”
李老大夫还好,其他俩人都“噌”的一下把头转了过去,目光炯炯的望着牛明禾,异口同声的问:“你知道诸葛连弩?”
牛明禾被他们俩人吓了一条,小心翼翼的问:“怎、怎么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俩人又是异口同声。
他们已经研究好久了,从一开始的各种思路,到现在的没有思路,似乎已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