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别墅里只剩下张雪妍几人和一具冰冷的尸体,古月没有废话,从厨房找了一把水果刀,将陈纵明的手掌划开.
张雪妍并没有看到鲜血流出,可是却有一股深红色的浊气顺着伤口流了出来,消散在空中。
古月坐在一边的沙发上,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后才开口道:“闵恩辉,你去把大门打开,咱们就坐在这里等着故人过来。”
闵恩辉其实很不满意古月就这么使唤自己,但是没办法, 谁让自己还要靠着古月这位大仙儿赚钱呢。
打开门后,冷风很快吹进屋内,北平的冬天虽然有暖气,但是这样打开着门,很快就让闵恩辉和张雪妍双双开始打喷嚏。
古月见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两件军大衣丢给两个人,张雪妍套好军大衣后,还不忘把八万也裹进大衣里。
一行三人就这样坐在别墅的客厅里吹着冷风,知道张雪妍抱着八万昏昏欲睡时。
忽然听到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困意因着铃声消散,张雪妍瞬间清醒过来,她转头看向窗子的方向。
只见不知何时,客厅的窗子被人打开了,提早挂在窗子上的铃铛此时正发出清脆的响声,叮当......叮当......
很明显,古月也听到了,他猛地站起身,暗道一声不好,顿时屋内的灯光蜡烛都被熄灭,虽然现在才五点,但北平的冬天一向黑的早,但不知为什么。
现在就连月光都看不见了,张雪妍抱着八万蹑手蹑脚的走到窗边,顺着玻璃往外看,却怎么也找不到月亮,震惊之余回头跟古月和闵恩辉说道:“月亮消失了?”
闵恩辉一收往常那副不靠谱的摸样,冷声道:“是鬼遮眼。”
张雪妍怀中的八万正是好奇的时候,连忙问道:“什么是鬼遮眼?这招我没学过啊。”
张雪妍摸了摸八万毛茸茸的头,“你还没成气候自然不知道这些,所谓鬼遮眼,就是有一些鬼魂的怨气冲天,遮住了凡人的眼睛,引这他们去危险的地方,等人反映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顿了顿,又言,“而害了人命的鬼魂身上的冤孽加重,入不了轮回就滞留凡间继续害人,这便是恶鬼,你可不许学啊,咱们好好修行,将来修成肉身,做师父堂口的清风仙儿。”
八万黑豆一样的塑料眼睛没办法转动,却也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嗯,师父和月神的恩情八万会好好报答的,一定不会变坏的!”
三人都清楚,陈老太此时就徘徊在别墅的周围,古月对着张雪妍招了招手,示意她站到自己这边。
可张雪妍还没抬脚,就感觉与什么东西从脸颊上擦了过去,顿时她感觉脸上一凉,紧接着就听到八万的惊呼声,“师父!跑!”
张雪妍没有多想,抱着八万抬脚就跑到古月身边,三个人背靠着背,紧紧的贴在一起,张雪妍穿着粗气伸手在脸上擦了一下,再看手心的时候。
只看到鲜红的血,虽然很愤怒,但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她做清洁上药,比起留疤,她更怕死!
闵恩辉从双肩包里拿出柚子叶,沾着自己带来的牛眼泪快速的在眼皮上擦了一下,口中大喊一声“天眼,开!”
恍惚间,张雪妍好像看到他的双眼处有一丝淡淡的金光溢出,惊讶出声“哥们!你真会啊!”
闵恩辉闻声挑了挑眉,“我考不上公,可不能怪我自己不努力,一定是做背调的时候发现祖上几代都是搞封建迷信,这才久不上岸。”
张雪妍啧了一声,“菜就要承认,别往祖宗身上找原因。”
“别闹了”古月冷冷开口,听起来确实是那种上了年纪的口吻,但此时身上的气质却与长相完全不匹配,看起来非常违和。
“桀桀桀”
随着一阵诡异的笑声响起,一个穿着花棉袄的老太太凭空出现,三人定睛看去,这不就是陈老太吗!
只不过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佝偻着身子,头都快要低到地上去了,头发灰白凌乱,皮肤也不似之前看到的那样,看起来就如同死人一般,灰白灰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脸上的皱纹就好像是裂开了一样。
张雪妍惊讶道:“陈老太,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陈老太大笑几声,笑声从四面八方而来,直击人心,让人忍不住打哆嗦。
“你问我?死丫头,要不是你们我何苦变得这样人不人鬼不鬼!要不是那位大人相救,我只怕已经死了。
陈纵明是我的重孙儿,身上留着老太太我的血,他们几个一个个都说自己孝顺,我现在不过是要用他们命来换我的,有何不可!你们又何必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古月马上捕捉到这段话的重点,冷声道:“什么大人?这些邪门歪道到底是谁教你的,你今天要是答了,我带了道士给你超度,要是不答,我也自有我的法子。”
陈老太看了一眼古月,不屑开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大人都已经告诉我了,要是你家七姑奶奶来,或许我招架不住,可就凭你这个小东西,可奈何不了我!”
说着陈老太张开双手朝着古月扑了过来。
古月叹了口气,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节白骨制的软件,剑身上画着不知是用血还是朱砂绘制的图腾,剑柄挂着串了铜钱的五色绳,张雪妍在书中看过,这是北平萨满胡家的法器之一,蛇骨软剑。
胡家其实不擅打斗,更擅智取,出马仙中的常蟒是最好战的,当年嘲瑰之战中,常家四姑娘受了重伤,明知命不久矣但还是希望自己能做些什么。
于是抽骨制剑赠情郎,胡小爷得了软剑加持,所向披靡,当年立下了好大的功,但自此以后确实没有娶妻生子,这把软剑估摸着是古月从小叔叔处“借”来的。
在陈老太冲过来的一瞬间,古月手中的蛇骨就仿佛有灵魂一般,缠在了陈老太的身上,将人紧紧桎梏住。
陈老太挣扎着,嘴里大喊道:“陈纵明,回到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