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治源背后有荣王撑腰,现在连荣王都抛弃他了,他又能如何?
谢治源在这座昏暗的地牢中惊魂未定,失魂落魄,还没有来得及审问,就已经将他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焉侧妃与洛梅是我安排人杀死的,那是因为她们知道了我喜欢男风的事情,她们可恶!”
谢治源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魏庆还是一头雾水,她很好奇老仵作为什么会被人杀死,也很好奇他的死亡是否与铸造白银一事有关。
这件事,似有似无,压在她心头。
魏庆垂头丧气的从地牢里走了出来,还没有等她回过神来,就被严莫给喊住了。
“你跟我去一趟皇宫,将这件案子当面禀告圣上。”
“大人,我不要,我不想参与此事。”
“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必须去,少在这里浪费时间”
魏庆被强行拖进了车厢,严莫还不忘记吩咐她,一定要将云景楼上那名男子的死因说是自杀。
这已经是魏庆第二次进入皇宫了,但她却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
朝堂上鸦雀无声,陛下正看着严莫递上来的一份奏折,上面记载着谢治源的罪状。
关于焉侧妃与洛梅之死,这里写得很清楚,原本这是陛下的命令,严莫也不会怠慢,可是陛下越是往下看,脸上的表情就越是冰冷。
里面提到了当年铸造白银的事情,并且还出示了谢治源私吞白银的铁证。
焉侧妃知道谢治源有白银,所以他才会让人杀了她,就算事情败露,他也会说是他喜欢男风。
若是这些女子乖乖听话,谢治源也不拿这些女子如何,要怪就怪这位焉侧妃贪图一时之快,不但把自己搭进去,还把所有人都搭进去。
这奏折记载的十分详尽,自头到尾都是关于谢治源的,至于荣王,五皇子,绝口不提。
严莫明白陛下的意思,陛下要看的东西,他全有,陛下不愿意看的东西,他一个字也没说。
陛下将奏折放下来,目光落在了大殿下面的人身上。
“最近听说,云景楼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不知是不是真的?”
严莫自然明白陛下的用意,当下走上前来,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事情一发生,我就立刻带领手下赶了过来,只是那凶手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云景楼本就是做住生意的,居然出了这样的事,你一定要好好查一查,凶手有没有抓到?”
严莫没有说话,却给魏庆使了个眼色,尽管魏庆的心里很不愿意,却也不得不上前一步。
“陛下,根据我们的调查,死者是自杀身亡。”
“自杀?哈哈,有意思,你身为一个仵作,此处乃是奉天宫,还请注意言辞,一不小心,便是身首异处。”
身为一国之君,陛下一生气,必有一场腥风血雨,而且君心不可揣度,魏庆摸不清严莫的心思,也不明白陛下为何会忽然发话,这让她有种被放入火坑的感觉。
噗通一声,魏庆一下跪在了陛下的身前,战战兢兢的说道:“回,回陛下,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绝不会有任何的保留,否则,我将会受到天谴!”
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旁边的严莫瞪着她。
魏庆现在很纠结,她没有父母,唯一的家人又死了,用最恶毒的方式发誓,大概就是这样了。
“我要是敢撒谎,我,我就让我,让我永生永世为奴为婢为仆,如犬,为人如猪,为人食草如羊羔……”
“陛下面前岂是你能说出这种话来的,还不给我闭嘴,简直是给我镇抚司抹黑!”严莫大怒,一脚踹在了魏庆的身上。
“唉,严卿,你这是何苦呢?
陛下一生威严,周围的人都是毕恭毕敬,唯独今天他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快意,这么多年来。
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好玩的人,也就只有魏庆一个,而且这个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
“你这孩子,嘴巴倒是挺好使的,不过我也听说过你在验尸一道上,的确是一把好手,你都说了是自尽,我就相信你了,起身。”
“谢陛下。”
魏庆惊魂未定的站起身,踉踉跄跄的走到了严莫的背后,一边搓着自己酸痛的双腿,一边用眼神想要把严莫给戳个窟窿。
如果不是这家伙逼着她作证,她也不会这么狼狈。
以后的生活,怕是要不好过了。
“小仵作,怎么称呼?”
“我叫魏庆。”
魏庆回答完,就感受到了来自严莫的凌厉,她心中一紧,难道是她又说错话了?
“此事你有功,需要什么奖赏,只管开口,我自会成全。”
此话当真?
魏庆抬起头,看向严莫,他转过头来,那意思应该是在警告她:敢向陛下要,那是找死。
“有什么事尽管说,即便是严卿,也不能阻挠你。”
咽了咽口水,魏庆豁了一把,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陛下,臣想要收回方才所言,不知可否?”
“啊,大人,你怎么动手啊!”
……
在皇城正门处,严莫板着脸,用力地咬紧牙关,几乎要将嘴里的牙齿都给磨掉,眼神之凌厉,让过往的侍卫都远远避开。
在他的后面数米处,魏庆两只手捧着一个木盒子,步履蹒跚,脑袋上鼓起一个大大的包,她紧咬着嘴唇,强忍着心中的怨气,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严莫的身影,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快。
“回镇抚司……”
严莫一上车,就让龙宿赶车,龙宿看着魏庆慢悠悠地走着。
“大人,魏老弟好像有伤在身,要不我们再等等?”
车厢里没有动静,龙宿以为这是默认。
“魏老弟,你没事吧,还不赶紧来。”
龙宿的帮忙,让一直压抑着的魏庆总算是有了宣泄的出口,泪水如同手中的盒子里的明珠一般,哗啦啦的滚落下来。
魏庆一看到严莫那张满是哭意的脸,整个人都僵住了。
“如果你想要找死,尽管去。”
随着他的话语,严莫手中的西绣春刀也是微微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