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想请教你一件事。”
“你说话嗓子不难受吗?”
魏庆的语气就像是一只乌龟在叫,她说话的声音真的太难听了。
魏庆语不能言,低下了头,一脸的颓废。
片刻后,严莫手中多了一支毛笔和纸。
“把你要说的话都写出来。”
魏庆摆了摇头,示意不用。
“大人,你不担心紫风会杀了我么?
其实魏庆知道严莫说那些话,也不过是为了表现出对她的不在乎,好让紫风认为拿捏她无法威胁到他,从而让紫风放了她。
可是凡事都有意外啊,万一,万一……紫风真的把她给杀了,那她不是死得冤枉?
“我这个人,一向很护短,若是有人胆敢对我手下的人动手,我第一个要他性命。”
不过话说回来……
“大人,你忘了我是东厂的奸细了吗?”
毕竟是两面派的奸细,任谁都会觉得恶心。
严莫抬头,轻描淡写的道:“所以,只能我能动你,其他人不能。”
呃……大人这,怎么像是在调情啊……
魏庆能够感觉到自己心跳得很快。
魏庆咧了下嘴,之前的郁闷一扫而空,这或许就是严莫对她的肯定吧。
严莫为人虽然冷漠无情,但好歹对她也是有感情的,只要她老老实实的为他做事,相信他以后也会好好对待她的。
有了好的心情,魏庆做事自然就顺心多了,这间暗室看似不大,但真正查探之后,却是暗中藏了不少东西。
花了不少时间,两人在这间密室中走了一圈,但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间密室十分隐秘,也不知什么时候会被外面的人发现……
“这里说不定有什么机关,看看吧。”
这间房间里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石头,严莫正在仔细的搜寻着蜡烛和其他装饰品,而魏庆却专注于这些石头,一颗颗的搜寻着。
在岩壁上转了一圈,好不容易碰到一处不太牢固的岩石,魏庆将严莫喊过来。
严莫看了看四周,转过身来,看向魏庆。
“一边去。”
紫风老奸巨猾,说不定这就是一个触发陷阱的机关。
他把手放在巨石上,轻轻一抖,巨石立刻向旁边一偏,发出声响,严莫连忙向后一缩,把魏庆护在了后面。
过了一会儿,旁边的墙壁缓缓移动,露出一条隐秘的通道。
“走!”
两人进入了通道,刚进入通道不久,魏庆就拿出两块手绢,一块捂着嘴,一块递给了严莫。
严莫有些疑惑,不过看到那块锦缎上那朵青色的幽兰,便把那块锦缎收了起来。
“前方一定有死人,我嗅到了很刺鼻的味道。”
尸体的味道?
严莫什么都没有闻到。
这是因为魏庆身为仵作,经常与死人打交道,所以她对死人的气味特别敏感。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幽兰香气,严莫的精神微微一振,知道此时不是走神的时机,他必须集中精神,全神贯注的看着前方。
又往前走了一小会儿,魏庆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因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道,即便是严莫也嗅到了。
因为这里封闭得过于严实,长久以来积累下来的腐朽气息一旦遇到火就会爆发,他干脆把蜡烛架在墙壁上的裂缝上,自己摸索着前进。
魏庆见状,也露出了几分诧异之色。
“大人,没有蜡烛,我们能看到吗?”
“你带着蜡烛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严莫说完,竟然真的停了下来,给魏庆让开了一条路。
魏庆讪讪一笑,赶紧拍着严莫的马屁。
“大人神通广大,我怕死,不如你带路。”
万一有个危险,也可以帮她挡。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腐臭,魏庆皱起了眉头,忽然她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像是知道前面没有什么威胁一样。
“到了。”
没想到魏庆比他还快,严莫也不好阻拦,只好跟了上去。
“这是……”
魏庆刚要往前走,就被旁边的严莫拉了回来:“你在这里等着,等气味散了,我们就可以进去了。”
天色昏暗,根本看不清是怎么回事,如果贸然进入,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毕竟,在紫风的洞府中,说不定会有什么陷阱。
尽管很想进入,但魏庆也听从了严莫的吩咐,在外等了片刻,然后一人取了蜡烛,重新进入了石室中。
当魏庆走进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哪里是什么牢房,简直就是一片炼狱。
而在这间房间的角落里,赫然躺着一地的尸骸,足有几十具之多,从服饰上来看,清一色的都是女人。
“这不会就是那二十三具尸体吧?一个不剩!”
魏庆整个人萎靡不振,这些都是无辜的小女孩,她们的未来还很漫长,却被这个残忍的畜生给杀死了。
悲痛过后,魏庆又打起精神,从怀里掏出解剖仪器,一件件摆好。
“做什么?”
“验尸。”
魏庆毫不犹豫的说道。
如果是一般人,面对这种震撼的场面,肯定会有反应,她同样也是,又气又悲,却不得不强迫自己继续为死去的人说话。
“你现在很累了,不如等离开这里再说。”
严莫见识过女人的软弱,现在的魏庆就像一张绷得紧紧的弓弦,再这样下去,反而会起到反作用。
“你以为她们能等得起?”
她们被困在这里,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被人救出来,她们心中的恨意和仇恨,是他人无法理解的。
魏庆埋头工作,严莫放下蜡烛,从盒子里取出纸张和毛笔,开始做笔记。
随着时间的推移,房间里的烛火已经变了三四根,可他们却一言不发,带着对逝者的敬意,将她们的情况写在了报告上。
等检查完毕,魏庆已经累得瘫倒在地,她的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头发也被汗珠浸透,她的手在不停的颤抖。
“你先休息。”
她抬起头来,望向严莫,手指有些发颤地指向那两具死尸,嘴巴开合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把话给说了出来:“我记得,她们曾经有过名字,可是只剩下了一具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