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皇宫派人来请严莫,魏庆也被送到了马车上。
严莫与魏庆一进大殿,就见宁木锦凑到陛下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却让陛下笑了起来。
“宁卿,你还真是应该多进宫来陪陪朕,多跟朕说几句好听的话,朕感觉自己比以前更有活力了。”
“微臣知道了,以后微臣每天都会来看陛下,只要陛下不觉得微臣烦。”
严莫清了清嗓子,打断了宁木锦和陛下。
“微臣带来了龚太傅的奏折,还望陛下过目。”
案卷放在一边,陛下没有理会。
“严卿,你跟我说说,这案子有什么新的进展?”
“龚太傅认罪,但拒不签字画押,臣看他年纪大了,也不想用刑,还望陛下见谅。”
陛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如果龚太傅不招供,这个案件就没法解决,拖延时间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
不过,这岂不是证明了严莫的无能?
“如果龚太傅不签供,那么这份口供就是无用的卷宗!严卿,这些日子以来你都在欺瞒朕?”
“微臣能做的都做了,还请陛下见谅。”
严莫直接跪了下来,魏庆紧随其后。
“严大人,此言差矣,陛下将龚太傅的案件交给你来办,本就是对你的一种信赖,如果你有什么自私之意,那岂不是让陛下失望了?”
宁木锦只是随口一说,但陛下却听了进去:“宁卿此话怎讲?”
“启禀陛下,微臣也是刚刚得到消息,这位严大人小时候曾经是龚太傅的徒弟。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微臣不知道严大人在这龚太傅面前,是否在公平公正的办理案件?”
陛下一言不发,宁木锦继续:“严大人怕是没办法做到像微臣这么对陛下,微臣对陛下没有任何的二心。
像龚太傅此等的朝堂秘事,还是由东厂来处理比较好,最起码微臣不会因为一己之私,而让陛下失望。”
严莫道:
“陛下,臣处理龚太傅案情期间并没有隐瞒什么,还望陛下明鉴。”
“宁木锦,我知你对我镇抚司得陛下器重之事,眼红不已,可镇抚司能有此成就,都是靠着我尽忠职守得来的,你可别妄图诬陷我。”
宁木锦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缩在陛下的背后:“陛下,你看,严大人生气了,他在威胁下官。”
当着陛下的面,一不小心就会被砍脑袋,魏庆实在无法不管严莫,于是道:“还请陛下明察秋毫,严大人在调查龚太傅一案的时候,就把审讯的事都交给了我。
如果陛下不相,你可以翻看审讯笔录,审讯笔录是我亲自登记,亲自调查的,别说严大人,甚至是严大人身边的亲信也没有参与,严大人并不知道此事。”
陛下半信半疑地翻开了案卷,果然发现严莫在龚太傅被抓之后并未参与,与魏庆说的一模一样。
即便这样,严莫被人拿捏住了弱点,也不太好。
“你很久以前就认识龚太傅,但你对我有所保留,你可知道这件事的罪名?”
“是,臣知罪。”严莫知道自己不对,也不多说什么。
“小仵作,严莫当年曾在龚太傅门下学习,如此机密的事连我都不知,你怎么会知晓?你可知道严莫偷偷去找龚太傅了?”
面对陛下的询问,魏庆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这个陛下分明就是在给她下套。
“我没有,不过在抓到龚太傅后,严大人就向我暗示让我不要插手这件案子,我想要知道这件案子的来龙去脉。
上次我在宫外遇到龚太傅,严大人对他一点也不客气,当时我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
谁都知道,严莫与龚太傅的关系并不好。
现在龚太傅被关进了镇抚司,甚至还有人开玩笑说,龚太傅落在严莫手中就算不死,也会被剥了一层皮。
要说严莫会偏袒龚太傅,那是不可能的。
信与不信,就看陛下的意思了。
现在关于龚太傅的案子,严莫一直拖着,耽误了这么多天却始终没有结果,连陛下都有些不耐烦了。
“严大人对手下还是很仁慈的,否则谁会这么大胆,在陛下面前为他出头?”宁木锦这句话是对着陛下说的,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他怎么可能让严莫逃了。
这句话也让陛下意识到,魏庆的那些说辞是假,她真实的目的是为了给严莫脱罪。
“严莫,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陛下想要试试严莫的意思。
“陛下,我和龚太傅之间的事没有提前告知陛下是我的不对,但我并没有因为师徒关系而偏袒龚太傅,还望陛下明鉴。”
想了想,陛下灵机一动。
“好,你和龚太傅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朕自然会去查清楚,但龚太傅一案却是刻不容缓,严莫,如今你自身不干净,难道你还想要朕将这个案子交由你来办吗?”
“这……”
“如今大家都知道你和龚太傅之间的关系,若是再把龚太傅的案子给你处理,岂不是让天下臣民都以为朕偏袒你,就算案子结了,朕也会失去民心。”
事到如今,严莫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还不如顺着陛下的意思走。
“陛下,是臣无能,不能将案子彻底调查清楚,还望陛下叫案件交给合适的人选去办,微臣愿意配合。”
“行!那龚太傅的案件,你就移交给宁木锦去处理吧。”
宁木锦连忙上前,聆听陛下的指点。
“木锦,朕还是头一次把这么重要的案子给你去办,你可不要辜负了朕对你的期望啊。”
宁木锦点了点头,笑得合不拢嘴。
严莫、魏庆两人出了宫殿,宁木锦快步跟上,一脸的喜色,眉开眼笑。
“严大人,陛下着急结案,把案子交给我办,我也是不得已啊,我让我的人送你们回镇抚司,顺便带着卷宗和龚太傅来东厂,你看怎么样?”
“既然宁厂公这么急,我也不能拒绝,那走吧。”
严莫随后登上了自己的车驾,带着东厂侍卫们一同返回了镇抚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