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杀戮
寻梦江湖
2023-06-29 17:40
林安的长相十分普通，身材娇小且声音轻柔，站在林阳身后，并没有什么存在感。
林阳狠狠的瞪了一眼林安，林安不敢再说话，低头退到一旁。
“不对。”
顾枭突然一愣，之后快速从柳盛手中拿过登记簿。
他不停翻阅着，喃喃自语。“这不可能。”
顾枭原地转悠着，神色焦急。沈慕也是一脸严肃。
柳盛感觉有些奇怪，想问沈慕发生什么事，却犹豫不敢开口。
沈慕察觉到了柳盛的视线，笑着解释。“人都有惰性，让家属自觉登记，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尤其还是在半夜，你说这个情况反不反常。”
“这个在凌晨2点还登记信息的人，一定是因为被护士叫住了。”
说到这里，沈慕看向柳盛。
柳盛点了点头，神色却依旧有些迷茫。
林阳忍不住插话，“护士没有休息，还能叮嘱家属登记，犯人绝对不可能悄无声息在这间病房犯案。”
林阳神色轻蔑，看向顾枭，似乎是在挑衅。
顾枭抬起头，直视对方的眼睛。
“所以，犯人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间病房犯案，是什么原因让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也要杀了这三人，还有一个病房同一时间，相继死了三人，护士就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不对？除非……”顾枭声音很小，就像是反问自己。
“除非……护士在说谎！”
柳盛顺着顾枭的话，说道，瞬间瞳孔睁大。
他看了一眼林阳，林阳即可领会，跑了出去。
法证人员将现场可能有用的线索，全部整理带回。
在这时间中，林阳也将所有案件相关人员，全部召集到了医院议室。
“我要参与问询。你让其他人排查被害人的社会关系，特别是跟他们发生矛盾或是有仇的人。”
听到顾枭这话，柳盛点了点头，当即行动。
顾枭转身走进会议室，之后4个小时，顾枭和沈慕一一询问相关人员，却没有任何有用线索。
柳盛领着两个清秀的女孩走了进来，“顾枭，这是当天夜里值班的护士林月和柳雪！”
顾枭点了点头，让两位护士坐下，之后问道，“可以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两人很是紧张，沈慕倒了热水，递给两人。
顾枭也不着急追问，只是等待着他们情绪平静。
过了好一会，柳雪率先开口。“昨天晚上我们聊天到了半夜，凌晨两点的时候，李明宇的家属突然要来陪护，我就让她登记了再进去。”
柳雪目光放空，似乎是在回想当时的事情。
“之后我们就开始准备早上病人的药和检查血压的仪器，等到全部弄好已经快4点了，李明宇病房离服务台最近，我们就先从那间病房开始，我们进去的时候，李明宇的家属已经走了。我给他们量了血压上了呼吸机，那会儿他们还是活着的，然后就继续查房，等到了发药的时间，我再去的时候，就发现……”
柳雪越说越激动，感觉就快要哭出来了。
“别紧张，冷静一下，慢慢说。”沈慕语气温柔。
柳雪似乎真的被安抚到了，接着说道，“我那时候发现他面色发紫已经没气了，就赶紧去查看另外两个病人，结果竟然全都死了。我开了灯，看到了墙上的血字……我被吓坏了，跑到护士台就打电话给了主任。”
顾枭沉默片刻，再次开口，“死者出事的时候，你们一点动静也没听到？”
两人摇了摇头，
“因为我们不止负责一个病房，每一间病房都要去，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离他们的病房有一定距离，一般不是特别大的动静，我们都很难发觉。”柳雪说道。
“当天晚上，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顾枭继续问道，连续的询问给两个女孩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两人脸色煞白，皱着眉头，回忆着。。
“没什么特别特别的事情，如果硬是要说，就只有凌晨两点李明宇的那个姑妈才来陪护的事情，不过也因为是她，我们当时也没太在意。”
“对啊。”一旁的林月，也附和着点了点头。
这让顾枭感到有些疑惑，“为什么说因为是她所以才不在意？”
“李明宇无父无母，唯一的亲人，就是五十多岁的姑妈。他姑妈好赌，喜欢打麻将，经常凌晨才出现。我们当时觉得她肯定打完麻将才来的，也就没太在意！”
林月语气感慨，似乎对李明宇的遭遇十分同情。
顾枭和沈慕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什么特别的地方？”顾枭不死心的追问。
“啊！对了！”
林月突然喊道，顾枭和沈慕立即期待的看着她。
“是不是想到什么了？”顾枭问道。
“早上我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接起来以后一点声音都没有，等了大概十几秒就挂了！”
林月神色也十分困惑。
顾枭神色思索，隐约摸到头绪，却无法将已有的线索串联起来。
“之前我也接到过这种电话。”柳雪突然开口。“也是半天不说话，我等了好久才挂。”
沈慕心中疑惑，问道，“经常会有人打科室的电话么？”
柳雪和林月，摇了摇头。
“一般会打的都是老病患，因为经常来住院，所以他们会打电话来询问是否有空病房。”柳雪态度肯定。
“其他人有可能吗？”顾枭问道。
柳雪犹豫，片刻说道，“没有在我们科室病房住过，是不可能打到这里的，除非恰好打错或者串线，不过这样的概率也太低了。”
顾枭点了点头，心里有了猜测。
电话打错的确有可能的，可一而再再而三的打错就有些奇怪了。
到底打错了还是故意的，只要将号码查到就知道了。
顾枭起身走出门外，在柳盛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林阳紧盯着顾枭的一举一动，柳盛伸手拍在林阳肩膀上，“林阳，你去，按照顾枭的话去办。”
林阳瞪了一眼顾枭，并未反抗，转身跑了出去。
柳盛收回视线，看了一眼顾枭。
“别介意，他就是心里过不了那道坎。”
顾枭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顾枭回到询问室，两位护士正起身。
“两位警官，我们可以走了么？”
“一会儿我们的人会采集你们的指纹和DNA，你们就可以离开了，谢谢你们的配合，如果往后还有需要，我会再找你们。”
顾枭在沈慕身边坐下，淡淡的说到。
柳雪和林月对着顾枭和沈慕微微欠身，走出了会议室。
“刚才我跟他们闲聊了一下，这里的医患关系还算不错，倒是护工和患者的关系不太好。”
沈慕看着眼前自己写下的询问记录说道。
“护工？”顾枭不解的看着沈慕。
“恩……刚才跟柳雪聊天，听他们说，前几天一个女护工还跟17床的被害人严古发生过冲突。”
沈慕不紧不慢的说道。
顾枭点头，然后再次站起身，走出门外对柳盛说了几句话。
很快，柳盛就带着一个护工走进了会议室。
坐在顾枭和沈慕面前的护工，正是前几天跟严古发生过冲突的女护工。
“名字。”顾枭问道。
“我叫李云，是这里的护工。”
李云神情紧张，双手紧紧的攥着衣角。
“听说前几天你和其中一个死者严古发生了冲突，是怎么回事？”
顾枭语气冰冷。
“警察先生，我可没杀人，我没杀人我只是一个护工而已，从来没做过坏事！”
听到顾枭的问话，李云立即慌了神摆手解释。
“你别紧张，我们只是循例问一下，发生冲突并不表示你杀了人！”
顾枭赶紧解释了一下，稍稍放缓了些语气。
“那天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病人突然就指着我大骂。”
李云有些委屈的说道。
“仔细说说。”沈慕接到。
李云点了点头开始叙述。
“那天拖地的时候，我发现严古的床铺被他弄脏了，我就跟他说床铺脏了，让他先坐在椅子上，我帮他换掉，可是他突然就发火了，还说我一辈子就只能做这种下贱的活。我被他说的气不过，就跟他对骂了几句，后来几个护士过来，就把我劝出去了。”
李云说着说着，又想起了那天的事情，语气带着微怒。
沈慕看了顾枭一眼，顾枭对上眼神，将目光转向李云。
“出事那天夜里是你值班么？”顾枭问道。
“不是，我是白班，晚上九点就下班了，九点以后是老刘接班。”李云回答。
顾枭点了点头。
“这样你出去留个指纹就可以走了。”
听了顾枭的话，李云放下了心中石头一般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就离开了。
问询又陷入了僵局，本来顾枭和沈慕已经觉得今天不会有任何线索了，但是，随着柳盛带着一个妖艳的女人进来，顾枭和沈慕又强行打起了精神。
面前的女人浑身上下带着痞气，像个女流氓一样，坐在了他们的面前，穿着短裙的腿翘起来，从包里拿出了一包烟。
“两位警官不介意吧！”
来人正是李明宇的姑妈李雯雯。
沈慕起身，将窗户打开，然后点了点头。
李雯雯拿起一根烟，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吐出，房间里顿时冒出了一缕白烟。
“有什么事就问吧！”李雯雯淡定的看着顾枭。
“你的侄子李明宇死了，你好像并不难过！”顾枭皱起眉看着李雯雯。
“呵呵……难过？”李雯雯嗤笑了两声表情鄙夷。
“死了好！年纪轻轻就得这个病，他爸妈都死了，就剩我一个长辈了，还不得把我拖累死啊？”
李雯雯尖声说到，语气里面没有丝毫的心疼。
“再怎么说他也是你侄子！”顾枭说道。
“侄子又怎么样？他的钱又不给我用，生病了还得我来花钱照顾他，我也已经上了年纪，总不能一辈子被他这样拖着等死吧！”
李雯雯理所当然的说道。
世上人格千千万，并不是每一个都善良有责任心，这是顾枭做这行这么久早就明白的道理，所以对于李雯雯的说法并不觉得奇怪。
“所以你干脆杀了他？”
顾枭试探性的说到。
李雯雯立即跳了起来。
“你可别胡说！我可没有杀他！况且死了三个人，我总不可能把其他两个人也杀了吧！”
“也许他们两个人正好看到你杀人了也说不定！”
顾枭笑着接着说道。
“你说话可得负责，这不是小事！要出人命的，我没有！不信你们可以查啊！”
李雯雯有些失控的叫道。
“那你为什么凌晨去医院？”
顾枭靠近了一些李雯雯，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李雯雯丝毫没有慌张而是有些疑惑。
“是李明宇给我发信息，让我晚上去一趟的，说是有些事情要告诉我！”
李雯雯拿出了手机，翻出了昨晚的信息，递给了顾枭。
顾枭皱起眉看着手机里的信息，确实是李明宇发的。
“信息是四点多发的，你到凌晨两点才到？”
顾枭又问道。
“我，我，我下午在跟麻友打麻将，一点多才结束，本来我不想去的，不过那小子的父亲留了笔不小的财产给他，想着可能李明宇是想把自己的财产给我也说不定，所以我才勉为其难过去的。可是过去的时候，他还在睡觉，我实在困的不行了，看他没有醒的迹象，就走了！”李雯雯有些急切的说道。
李雯雯的说法很快就得到了证实，她确实是因为打麻将，才那么晚去的医院。而且就时间来说，两位护士的证词也证明了，李雯雯离开的时候，三人都还活着，绝对不是杀人凶手。
等到李雯雯离开，顾枭和沈慕站起身，跟着柳盛他们回到了特案组办公室。
办公室里，林家三兄妹一脸阴郁的坐在桌子前，柳盛则翻看着面前的资料。
顾枭放下包，然后将所有的资料拿在手中，走到了桌前的白板旁边，将几张照片贴在了白板上，然后拿了一支笔。
林阳嗤笑一下，撇过头去，其他人都严肃的看着他。
顾枭看到林阳的表情，脸上有些无奈。
“我知道，因为过去的事情，可能有的人对我有意见，但是死者之一也是当年案件的钱舍人，我回来就只是为了查明真相，我不会出警，也不会配枪，所以，你可以放心！”
这句话明显是对着林阳说的，三年前死的那个人也是林阳敬爱的师长。
林阳听到他的话，眯起眼睛不爽的看着他。
“我希望我们暂时可以放下恩怨，只要把这起案子破了，我自然会离开！”
顾枭说完，继续手上的动作。
柳盛看了林阳一眼，朝着他眨了眨眼睛，林阳深呼吸一下，似乎是默认了顾枭的说法，顾枭毕竟是破案高手，有他在确实如虎添翼，林阳倒也无话可说。
看到林阳的样子，顾枭知道他接受了自己的说法，开始叙述案情。
“ 死者：严古（17床）、李明宇（18床）、柳诚（19床），死亡时间均在今天凌晨4点到5点之间，按照证人的口供和法医的判断，应该是在4点10分到5点之间。”
顾枭用笔指了指他写在白板上的字。
“按照护士的说法，她们在4点左右为三位病人量了血压上了呼吸机，然后就去了别的病房，而她们再回到他们病房大概是5点左右，短短一个小时不到，三个病人死亡，而凶手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医院。”
顾枭说话时，语气总是带着一股质疑。
的确案子里面还有一大堆的疑点没有解开。
“那个电话我查过了，是一个黑卡，没有买卖人的信息。
“看来这条线是用不了了。”沈慕淡淡的说道。
柳盛点了点头，随即说道。
“法医那里还在解剖，初步断定是呼吸衰竭而死，但是由于三位死者当时都带着呼吸机，且呼吸机没有故障显示，所以对于这种死亡原因，还有待验证。”
顾枭叹了口气，到此为止，案子可以说毫无进展，物证都还摆在面前的桌子上，顾枭盯着桌上柳诚的笔记本，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