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皇间，他打翻了桌上的碗。里面还很烫的汤汁撒在了高桓的衣服上，高桓吃痛，缩了一下，也是这时，李向阳扯下了他脖子上的围巾。

瓷碗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但李向阳就像没有察觉一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高桓脖子上的红痕。

他的眼眶泛红，与之前叶凛发觉他要与李向阳复合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不可置信，受伤与痛苦交织。

让高桓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浪荡的负心汉，伤害了这个，又去伤害另一个。

“那个......李向阳......我......”

“你们，已经到这一步了吗？”当然还没有，但是这种解释有必要吗？

偏偏李向阳还一直看着他，似乎就是在等他的回答。

但高桓回应的只有沉默。

“老师明明说过你们不可能！”李向阳愤怒地吼了出来，但很快，他就想到了什么，“是他逼你的对吗？是他逼你的。老师怎么可能会和他在一起。”

高桓最终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们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我们已经分手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记重锤敲击在李向阳的胸口。

李向阳在那一刻怔住了，过了很久，他才反应了过来，苦笑道：“对啊，对啊。老师，有时候我觉得你的心真的像是石头做的，好像永远也捂不热。”

高桓回避他的眼神：“是啊，就是石头。我现在之所以还留在这里，只是因为我只能从你这里拿关于崔嗣满的信息了。不然我一定不会过来。”

李向阳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中甚至带着一抹忧伤，他没再就此深究，只是站了起来：“饭快好了，老师整理一些就出来吃饭吧。”

他说着就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等他出去后，高桓连忙站了起来，将身上的掺杂抖落在地上，又掀起了毛衣，胸口被烫红了大片，有些地方已经冒出了水泡，他的皮肤本来就白，那些红印和水泡就显得格外的渗人。

他连忙先抽出几张纸巾，将那些地方轻轻地擦干。他的动作很轻，但每擦一下就是火辣辣的疼。

就在他疼得呲牙咧嘴的时候，房门再次被打开，高桓连忙将衣服放了下来，转过头，却见李向阳手里拿了一个药箱正站在门口：“汤是刚舀起了的，还很烫。被烫伤了吧，过来，我帮你处理一下。”

高桓没想到他竟然还会注意到这个：“不用，我自己处理就好。”

李向阳也没有多说什么，将药箱放在了床上，转身走向柜子：“老师的衣服也全湿了吧，我帮你找一套换上。”

“不用那么麻烦。”

李向阳从柜子里拿出一套与高桓身上这套差不多的衣服裤子：“老师还生着病，不换的话，出去一吹风估计会大病一场。我的衣服虽然大了一点，但勉强应该可以穿。”

他看着高桓还没有动：“需要我帮你换吗？”

高桓慌忙摇头：“不用，我自己来。你......”

他想要李向阳出去，但李向阳完全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他的心一横，脱就脱，反正又不是没见过。

他将衣服脱下时，身上被叶凛弄出来的红痕暴露无遗。

面前的李向阳在那一刻脸都黑了。

出于对自己的保护，高桓转了个身，背对着他继续脱裤子。

刚穿好李向阳给他准备的裤子，打算穿衣服时，却见李向阳突然笑了。

看得他心里发毛，一度怀疑他有病：“怎么了？”

“老师你果然说谎成性，你们根本就没做过。你在骗我。”

高桓有些狼狈的说道：“我本来就没有说过我们做了，不管我们怎么样都和你没......诶！”

他还没说完，李向阳突然拉着他的手臂，把他按在了床上。

他有些慌：“干什么！”

李向阳在他的耳畔轻声道：“别紧张，我说过，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帮你上药。”

“不用。”

“伤口需要清理，我帮你会方便一些。”

“我自己可以清理。”

“老师你再推辞，我就不起来了。”

他虽然没有压住他的伤口，但这个动作让他非常不舒服，最终，他妥协了，别过了头：“知道了。”

李向阳这才起身，用沾湿的毛巾先敷在伤口处，过一会再清洗毛巾再次敷上。

李向阳的动作很轻，很舒服，但是他现在没穿衣服，就这么躺在床上，特别还是当着李向阳的面，还是让他有些难为情：“要不直接上药吧。”

“先降温。”

“这样啊。”

“资料上说，崔嗣满来自A市的一个农村。”可能是因为觉得他就这么躺着实在太无聊了，李向阳突然说。

高桓闻言直起了身：“然后呢？”

“你先躺下我再说。”

高桓闻言又躺了下去。

“他不是独子，还有一个弟弟。”说到这时，他有意地停顿了一下，却发现高桓没什么反应，“你好像并不惊讶。”

“啊？”

“他虽然有个弟弟，但是他与他的弟弟已经有十多年没有见过了，特别是他后来到了晋元后，几乎没有人知道。但你好像并不惊讶，你之前就知道？”

“额......碰巧知道的，不过只知道这个。”

“是吗？”李向阳并没有太过纠结，继续道，“和他们那个地方的大多数人一样，他们的父母留下他们在家爷爷奶奶照顾，自己在外打拼，只在过年的时候回家一次。”

“家境普通，但是却能逆袭成为自媒体公司的大鳄，他一定付出了不少努力吧。”

“应该吧，但也没那么夸张。”

“啊？”

“他从小成绩平平，考的是专科学院。”

“成绩不代表什么。”

“或许。不过他在毕业后的四年里确实没什么成就，直到四年后，他得到了一笔横财。”

“什么横财？”

“这个我下午再告诉你。”

高桓有些不平：“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我现在全部说了你不就跑了。”

李向阳将毛巾拿起来：“好了，我现在给你上药。上完药后你再躺一下，等着药干一干，再穿衣服。”

“嗯。”

李向阳拿起了药膏，指尖在高桓的身上上下涂抹，很痒，高桓忍不住瑟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