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庆委屈巴巴的看着他,“大人,属下知错了。”
瞧她那副模样,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严莫却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怎么换了?莫不是自己离开后魏庆又经历了什么事情。
“仅此而已?魏庆你可有把本官的话放在心上过?如此危急的时候,你竟然还往外跑,当真不把自己生死放在心上了?还是老仵作的死你也不在乎了吗!”
“属下不敢,属下知错了大人,您教训的是,属下以后再也不敢贸然行动了,还请大人嘴上留情。”
魏庆态度诚恳,又刚刚经历生死,严莫虽然有心想吓唬她一下,可看她这副憔悴样,再严厉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罢了,是本官多嘴了,你的事与我何干。”
严莫只是想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挽留一下,可这话在魏庆听来,却变了意思。
“大人,您不管属下了吗?”
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此时正沉浸在泪水中,荧光闪动,仿佛一个颤抖就会掉下来。
“本官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被直勾勾的盯着,严莫竟慌张了几分。
“那是何意?”
“本官只是想警告你,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严莫不耐烦的挥挥手,魏庆这副模样让他于心不忍,好像自己有天大的罪过一般。
话音刚落,魏庆立即破涕而笑,一副奸计得逞的狡猾样。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多谢大人。”
那笑声着实张扬,透露着阴谋得逞的得意。
严莫看着她笑得畅快,自己的嘴角不由得跟着一起勾起,随即又被他刻意压住,换成冷冰冰的一张脸。
为了掩饰行踪,魏庆回来时还专门买了不少东西,这个时候正好能拿出来派上用场。
“大人等久了吧,属下买了下酒菜,特意孝敬您的。”
魏庆提起手中的袋子,动作幅度大了一点,从她怀里的竟然掉出来一个信封。
两人皆是脸色一变,严莫低声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随本官进来。”
“是是。”魏庆连忙将信封捡起来,随严莫一起进入镇抚司。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书房,严莫端坐在书案前,冷声质问。“这封信是怎么回事。”
“属下不知……”
猛然想起自己身上的衣服乃是那青楼女子给的,莫不是这封信是她故意放进去的。
“打开看看。”
魏庆赶紧将信拿出来,打开一看顿时惊了,上面赫然写着血淋淋的两个大字。
“救命!”
“魏庆,赶紧老实交代,你今日都去了哪里,做过些什么,这封信究竟是什么时候落到你身上的。”
魏庆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大的事,连忙将自己今日所为一一说了出来,却刻意隐瞒了与谢保忠所相交的过程。
“属下今日闲着无聊,就去城外踏青游湖,不小心落入水中着了风寒,被一青楼女子所救,身上的衣服也是她给的,这封信很有可能是她藏进去的。”
仔细想了想,魏庆发觉到不对劲。
“当时那屋里只有我与她二人,她若是想求救,可以当面与我说,为何要在衣服里夹带信封呢,莫不是当时她被人监视了?”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贸然出现的这封信很有可能牵扯上人命案子,严莫颇为恼怒。
魏庆大喊无辜,谁能想到这事啊。
“那女子有跟我提起明日之约,或许待明日相见后她便会告诉我。”
如此看来,只能等到明日解惑了。
“你刚才说是一青楼女子所赠,哪个青楼?”
魏庆有些犯难,她当初离开的时候还特意没有回头去看,就是不想故意知晓那女子的身份来着……
“具体哪一家属下还真是不知道,不过她家的后门开在顺天胡同的尽头,大人可是知晓?”
严莫想了想,有些不确定。“莫不是天花楼?”
话音刚落,魏庆就鼓掌叫好,把严莫吓了一跳。
“大人英明,就是天花楼,不过……这么隐蔽的地方,您怎么知道的?”
严莫瞪了一眼魏庆满脸狡黠的八卦样,顿时吓得她噤了声。
说起天花楼,严莫就颇为头疼,这是荣王的地盘,偏偏又和魏庆有了牵扯,真是阴魂不散。“天花楼绝非一般地方,你切莫私自行动,等明日本官随你一起去,记住了吗。”
“属下晓得了。”
看她这一副不甘心的样子,严莫就知道魏庆肯定是不情愿的。
“天花楼乃是荣王手下所办,你自己去只会打草惊蛇,明白吗?”
这么一说,魏庆就不得不慎重对待,她认真的点点头,不像是敷衍,严莫这才放心。
想起今日魏庆与谢保忠勾勾搭搭的情景,严莫就莫名心里来火。
“你擅自离开镇抚司,还出城而去,本官还没罚你呢。”
“属下不敢。”
“不敢?我看你胆子大得很,你孤身一人出城而去,当真只是为了踏青?”
越是刻意隐瞒,越是证明心里有鬼,莫不是这次严莫尾随魏庆而去,恐怕又被她糊弄过去了。
“属下不敢隐瞒,真的只是踏青而已。”
严莫上下打量着魏庆,她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一点也不露痕迹。
看来她是铁了心不肯说实话,严莫也没有追问,索性以后对她多加留意,倒是要看看她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没有最好,你且先下去吧,若是想起什么,本官随时等你回禀。”
魏庆躬身行礼告退,却意外发现地上一路湿脚印,最后消失在严莫的脚边。
他的鞋子是湿的?难不成是踩过深水?
魏庆眼神狐疑的打量着严莫,自己一日没在镇抚司,也不晓得严莫都做了什么,莫不是他也偷偷出去过?
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脚往里面藏了藏,严莫不耐烦的催促了她一声。
“还看什么,本官让你出去,没听懂吗。”
整日都是一副看人不顺眼的样子,魏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严莫了,难不成非要自己换张脸他才顺心吗。
其他人一整日都闷在镇抚司里,一个个的都憋得发慌,一转眼却看见魏庆大摇大摆的从严莫书房里出来,急忙都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