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莫昶扬正闭目养神，但紧迫的情况让他没有时间顾及礼节，直接拉着莫昶扬的手，焦急地说道：“领导，田慧云的鬼魂似乎要在审讯室显现了！”

莫昶扬一开始还有些错愕，但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迅速站起身，向外走去。留下的陆奇，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反应过来后也急忙追了出去。

当两人重返审讯室时，莫昶扬一推门就感受到了与众不同的气氛。灯光开始不稳定地闪烁，宛如那个阴森的夜晚。

陆奇一进门，就看到了角落里，那原本只有双手的地方，现在出现了一个只有上半身的女人。她穿着破烂的暗红色衣物，皮肤上满是腐烂和血迹，脸上同样带着伤痕。

但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眼睛，虽然形状与常人无异，但瞳孔却是漆黑的。

莫昶扬看到后，皱眉提醒陆奇：“小心，她身上的衣物被鲜血染红，这说明她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绝望和怨恨。否则，不会化为红衣厉鬼。”

红衣的厉鬼横行，但对于陆奇而言，这些并不重要。面对未知的真相，他毅然做出了一个连莫昶扬都未曾预料到的决定。

当他勇敢地接近那位女鬼时，周遭的寒冷更甚，虽无风却仿佛有细微的风声与零散的低语在耳边回响。

女鬼的容貌虽然令人难以直视，却依稀与照片中的那个女人相吻合。陆奇紧咬牙关，鼓足勇气，终于开口问道：“你……你还好吗？”

他的问话并未得到语言的回应，只见女鬼缓缓伸出手，紧紧抓住他的脚踝，那冰冷的触感宛如被毒蛇紧紧缠绕。

旁边的莫昶扬眼神冷冽，手中紧握着枪，随时准备开火。此刻的陆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眼中满是对真相的渴望：“田慧云，我相信你是个善良之人，请告诉我你的经历好吗？”

他的目光不再是看待一个鬼魂的畏惧，而是像对一个可以倾心交谈的朋友。

女鬼依旧沉默不语，只是手劲越发用力，仿佛想要将陆奇的脚踝捏碎。

陆奇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眼神中充满了悲悯，对着眼球突出的田慧云说道：“如果你什么都不说，那么你所在乎的人也将永远埋没在无知与痛苦之中，你真的忍心吗？”

这番话显然触动了她，她的手突然松开，黑色的眼球掉落，从那血肉模糊的眼眶中，黑雾猛烈涌出。

就在黑雾飞速朝陆奇的眼睛冲去之际，莫昶扬毫不犹豫地连开三枪。

幽蓝色的光芒一闪而过，陆奇还未反应过来，那团黑雾便已经消散。事态发展之迅速，连莫昶扬也是心惊胆战，待反应过来后，他直言不讳地对陆奇说：“刚才真是太危险了，你有没有意识到？”

面对如此凶险，陆奇却似乎并未受到太大的惊吓，听到莫昶扬略显担心的话语，他有些惭愧地轻抿了下嘴唇：“我知道了，以后会小心的。”

尽管这样说，但如果面前有分叉的道路，一条通往真相却可能导致死亡，另一条则是安全生存却必须遗忘重要的事物，陆奇的选择无疑是前者。

血淋淋的肢体碎片从她的掌心滑落，地上血迹斑斑。她，用仅存的一只眼，冰冷地注视着刚与她对话的陆奇。

终于，她低垂了头，轻启双唇，冷声道出一字：“梦。”

这冰冷的声音仿佛从深渊升起，莫昶扬和陆奇默然记录，之后，陆奇面带微笑，诚恳道：“感谢你，我们会竭尽所能揭露真相，为你讨回公道。”

田慧云未再尝试逃离阴暗的角落。她的黑瞳偶尔显露出蠕动的血丝。随着她的身影渐渐消散，在寒冷如冰的审讯室内，莫昶扬面无表情，而陆奇则显得固执。两人各自带着微妙的情绪，无人愿意首先退让。

经过长时间的沉默，莫昶扬终于冷声开口：“真相，难道比你的生命还重要吗？”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陆奇的脚踝上，那里留下了田慧云抓痕的青紫印记，煞是惹眼。

陆奇坚定地回应：“真相至关重要！如果揭露真相能够平息受害者亲友的悲痛，我的生死又算什么？”

听到这话，莫昶扬感到心中一阵闷痛，皱眉说道：“你就这样对待自己的生命吗？追求真相，首要之务是保护好自己。”

陆奇显然已经成长，渐渐褪去了他的稚气，仿佛几年后能成为璀璨夺目的存在。他的生命应当是向着未来的光与希望前行，而非早早迎接死亡。

陆奇对莫昶扬的想法并不了解，只觉得审讯室内闷热难耐，沉闷地说道：“我先出去了。”就在他快步离开时，钟超凡恰巧走近，见到他的沮丧背影，脚步匆匆仿佛在逃避。

钟超凡进入审讯室，轻声问道：“领导，情况如何？”此刻，室内的灯光恢复明亮，而莫昶扬笔直地站着，手持枪支，孤独地站立，显得格外落寞。

听到部下的询问，莫昶扬缓缓开口：“将此案与尹圣琪的案件合并处理，这两起案件的凶手是同一人。”

钟超凡虽已知情，但在并案时仍忍不住评论：“那些人，一定是一群疯子。”这种行径，若非疯狂，便是极端残忍的杀人犯。

整个下午，陆奇几乎沉默不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宋贤摇头叹息，语气中带着无奈：“真是的，这俩总是斗嘴，简直就像小孩子一样。”

旁边的钟超凡投来一抹讽刺的眼神，不无幽默地反驳：“哦，看谁说的？好像你以前不是一样。”

宋贤对此显得既惊讶又不服，用一种夸张的怀疑态度回应：“哦？你怎么这么了解我呢，连我以前的事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他故意夸张地捂住胸口，模仿起女孩子的腔调，娇声娇气地说：“哥哥～你别这样嘛，我是直男哦！”

钟超凡被他这一番表演逗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忍不住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别闹了，现在是工作时间，认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