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松,是一名出租车司机。
为了养家糊口,我不得不经常往返于不同的城市,开夜车更是常态。
这个行业有很多不成文的规矩。比如,半夜要尽量避开隧道,即便多走一段路,也要走高架桥。
另外,遇到那些突然出现在路上的小动物,哪怕是因此要紧急刹车,也不能咒骂。
若是要在车里过夜,必须留下一条窄窄的缝隙。住酒店的话,就鞋尖要朝外放,手机也要调成静音。
不仅如此,我的车里,还挂满了辟邪的小物件。
仪表盘上的关二爷像,面容庄重。这是我父亲替我安置的,他也是一名出租车司机。他总说,关二爷是忠义之灵,不仅能辟邪,还能保财运。
我小时候总觉得这些都是迷信,但随着我在夜路上跑得越来越多,我开始理解这些传统的重要性。老人家说得对,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夜路走多了,总有一天会遇到不干净的东西。
也就是我们俗话说的触霉卡到阴。
我第一次出事故,是在我开车一年之后。
那次事故,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想通。
那天晚上,我刚睡醒,精神状态其实很好。但当我开车上路,浓雾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世界笼罩。
我小心翼翼地开着车,时刻警惕着周围的情况。在我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时,却突然感到头晕目眩,有什么力量和我争夺着方向盘。
下一刻,车子就直接冲进路边的渠沟,我的头上也被开了个大口子。
交警很快赶来,他们看着我,满脸不可思议。
“大兄弟,疲劳驾驶可不行,这么宽的路,你还能跑到沟里,所幸人没事儿,以后小心一点。”
两个交警边摇头,边无奈的对我叮嘱。
我只能连连点头,说“以后注意,一定注意”。
我知道自己并不是疲劳驾驶,而且奇怪的是,交警一到,周围的雾气就散了大半,能见度明显提高。
我再次看向车子最终停下的位置,迷惑更深。我分明一直是贴着路边开的,按照常理,即使失控,也不可能冲到那么远的沟渠里。
我猛地拍了拍脑袋,回想着当时的情况。那可不是普通的晕车或者失控,更像是被什么力量控制。
交警给了我一张罚单,我也只能认怂,赔着笑接了过来,心里五味杂陈。
车子被他们帮忙弄出来后,已是深夜十一点。我放弃了继续跑车的念头,匆忙回了家。
一进家门,我就迫不及待地把这件诡异的事告诉了我爸。他是一位有着二十年驾龄的老司机,听了我的叙述后,脸上露出了深思之色,之后,他决定带我去找当地有名的神婆。
我起初还有些抵触,都这么晚了,加强先前发生的事,我实在不想出门。
可架不住我爸坚持,拉着我就上了他的车。
我不得不屈服,坐在我爸车上,脑海中回放着今晚的一幕幕。
四十分钟后,我和爸爸到达了神婆的住所。
那房子看起来十分简陋,我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怀疑,这人该不会是个江湖骗子吧。
我爸在屋外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我们才一起走进去。
神婆是个年迈的老人,一看到我们就露出和蔼的笑容。
我爸没多话,直接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神婆听后,问了我的生辰八字,我爸如实回答。
随后她眉头紧皱,那表情让我有些不安。
她指示我先上三炷香,同时嘴里念念有词。
她的声音因年岁渐高而有些含糊不清,我听不清她在念什么,只能依她的吩咐上香。
烧香有其特殊的讲究,尤其在这种场合。
宝塔香代表吉祥如意,而黑烟则预示着不祥之兆。
起初,我所上的香十分正常,白烟直上,但没过多久,那白烟开始变黑。
渐渐地,浓重的黑烟完全替代了白烟,在空中缭绕。
我爸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赶紧低头念诵,声音紧张而低沉。
我站在那里,心中的恐惧逐渐蔓延。
神婆的眼神变得严肃,她沉默了片刻,从陈旧的木箱中取出了一些奇特的符纸和一瓶朱砂。
她开始在纸上画符,动作熟练,带着些神秘。
良久神婆才开口说话,“你这是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随后,她问了我一个让我感到羞愧的问题:“你是不是经常把车子里面的垃圾随便丢到车外?”
我爸也严厉地盯着我,我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确实,为了保持车内的整洁,以便拉客,有时候在无人的地方,我会随手把垃圾扔出车窗。
神婆深深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悲悯:“不止是垃圾,人有三急可以理解,可这些污秽之物,连鬼都嫌弃。”
我感到脸颊一热,羞愧难当。我意识到,自己无意中违反了规矩,惹恼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神婆轻轻地点燃了符纸,符纸燃烧的同时,她开始在地上撒纸钱。
她手法娴熟,火光跳跃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让简陋的房间都添了几丝神秘。
“现在,你要做的事很简单,”神婆的声音沙哑,语气有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准备红纸和金元宝,在屋外画一个圆,然后烧纸,你得虔诚地磕头,向他们赔罪。”
我点点头,跟随她的指示,小心翼翼地在屋外画了一个圆,然后放上金元宝和红纸,随后点火。
我深吸一口气,跪下来,连磕了三个响头。
神婆站在屋外,对着屋内空处鞠了个躬,仿佛那里有着某个不可见的存在。
看着她的动作,我不禁心生畏惧,也跟着鞠躬,声音颤抖:“对不起,多有冒犯。”
“好了,好了,”神婆终于松了口气,她转过身,看向我和我爸,“你惹的这个,算不上恶鬼,就是带了点怨气。你改了,它自然就不纠缠了。”
我抬头看向烧纸的火焰,刚才冒出的黑烟已经变成了正常的白烟,我顿时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