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回答让李向阳有些惊讶，但很快，李向阳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你们的会议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九月十一日，早上七点。”

“如果当时崔嗣满的尸体被发现了呢？”

杨文昭有些没懂他话里的意思，但是仍然回答道：“会议当然会延期，有什么会比董事长被杀的事更重大的。”

李向阳的眼睛不自觉地移向了叶凛别在衣服上的胸针，他知道在那个胸针后面，高桓一定正在看着这一切。

高桓现在会是什么表情呢？他有些好奇。　在他们来之前，李向阳打电话询问过魏任，对方在听说是黎舒给的电话后，并没有像普通的前任伴侣一样直接挂电话，反而非常热情地为李向阳解答了疑惑。

他告诉李向阳，在当时这种情况下，崔嗣满收购于戎的企业，只要价格合理，应该会是双赢的结果，但是，如果崔嗣满拒绝的话，有两个可能。

第一，崔嗣满他们公司有财政亏空，没办法给出很高的价格。但这一点，魏刃帮他否了，依照他本人在生意场上混迹多年的情报来看，他不觉得崔嗣满会有这方面的顾虑。

第二，崔嗣满有另外的目标，一个可以给他们公司带来更大收益的目标。

而现在，他的想法似乎被证实了，崔嗣满之所以当场拒绝于戎，放弃了自己本来已经准备了一个月的项目，就是为了收益更大的项目。

至于那个项目究竟是什么，恐怕在那个文件里，崔嗣满生日那天，一直在看一份文件。那份可能只有高桓看过的文件。

高桓只是一个老师而已，他也没建立过什么公司，也不存在挂名的公司，所以那份文件恐怕与他也没有多大关系，是他的朋友？还是其他的什么人？

想到这，李向阳看向了叶凛，但是叶凛在听到文件这个词的时候，没什么反应，李向阳猜高桓或许连这件事都没有告诉他。

杨文昭看着他莫测的表情，问道：“李警官？”

李向阳从自己的思绪里抽出：“嗯，我想知道，除了于戎的公司以外，崔嗣满有收购其他公司的计划吗？”

杨文昭听了他的话，眼神中透出疑惑：“这个，从来没有听董事长说过。”

李向阳也料到了，所以当他这么说的时候，他并没有太失望：“明白了。今天麻烦你了。”

他说着就走了出去，脑子里一直在思考着一切的可能。

崔嗣满想要收购的公司是另一个，如果崔嗣满还活着，于戎那个公司甚至连养老金都拿不到。

这么说他的嫌疑最大，特意将崔嗣满的尸体被发现的时间延就是为了会议能正常进行。

但如果人如果细想一下，也说不过去。

首先，案子显然是一起蓄谋已久的谋杀，但是，于戎在过去的时候明显没有准备。

他最先找的魏刃，之后才找得崔嗣满。他之前没有料到会被崔嗣满拒绝，更不可能提前准备这一切之后去杀他。

其次，他与高桓没有任何关系，如果说高桓保的人是他的话说不过去。还有，他最开始就不停地追着高桓咬，如果他与高桓真是那种关系，他有必要这么做吗？

第三，他也在警方的调查中检测了唾液样本，残留在杯壁上的唾液样本并不属于他。

看着已经推门上车的叶凛，他突然转身，拿起手机，打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这一次，电话没有响多长时间就被接通了。

李向阳忍不住冷笑一声：“你是猜到了我会打给你，对吧。”

对面的人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说：“于戎不可能是凶手。”

“你接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个？你还是不愿意说吗？那份文件里，到底是什么？”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李向阳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缓解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道：“你在哪？”

这一次，他回答了：“崔嗣满家里。”

李向阳挂上电话上车，对阿琛道：“去崔嗣满别墅。”

他说完就又打了个电话，是给局里的：“喂，派个人继续调查于戎，关于他九月十日做了什么，全部调查出来。”

挂上电话后，叶凛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可能于戎当时更愿意将签合同的事说出来，只是你当时逼得太紧了，让他一不小心将被崔嗣满拒绝的事说了出来，所以他没有再将与郁维微签合同的事说出来。

大概率也只是为了逃避嫌疑。他不太可能是凶手。”

李向阳闻言看向了他：“刚刚看叶警官对这些事毫无兴趣的样子，还以为你根本就不打算牵扯进来了，原来你只是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啊。”

叶凛闻言转过来头，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

李向阳现在大概率被气急了，他去找高桓恐怕是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问出那份文件的消息，但是高桓怎么可能会说出来。

崔嗣满的别墅他们已经来过许多次了，只是这一次，有些不一样。

外面听着很多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跑车，很多记者围在外面。

警方似乎又添了几个人过来，但也只是勉强将人拦在外面。

里面时不时的有人出来，开着跑车离开，也时不时地有人开着跑车来，然后在保镖的保护下走进去。

阿琛疑惑地问道：“奇怪，今天怎么人这么多。”

“今天是崔嗣满的丧礼。”

“崔嗣满的丧礼。”

叶凛和李向阳几乎是同时道。

两人说完后互相对视了一眼，叶凛很快转移了视线。

李向阳有些奇怪的问道：“崔嗣满的丧礼，高桓过来做什么？”

叶凛：“你也看到了，杨文昭还在公司忙，其他的亲戚可以说没有，整个丧礼都只有崔咏宜一个人。所以阿桓过来帮忙。”

“高桓之前与崔咏宜认识吗？”

“你知道高桓很有名的，特别是在计算机领域，崔小姐学的又是计算机。之前可能是在阿桓的某次演讲上认识的。”

李向阳听了他的话，一句话都没信。

人流太多，几人只能下车挤进去。

即使李向阳亮出了身份，那些记者还是在挤，甚至挤得更加疯狂了。

“请问警方是否已经有嫌疑人了？”

“请问警方是否怀疑来参加宴会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