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操外地口音,说话很快,我听不清楚,也从未听到香栀提起过只言片语。”
魏庆点点头,看来这个外地客商的死与香栀和胭脂有很大关系。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就算是青楼女子,她们也是人,被逼急了许是做出伤人的事来也不足为奇。
但客商的死可能与香栀有关,那香栀的死又是何人所为呢,魏庆还想不明白。
从紫嫣的房里出来时,严莫和谢保忠正好也走了出来,双方迎面碰上,谢保忠寻了个理由走了,这次并没有刻意去看魏庆。
“龙宿,下达通缉令,全力搜查外地客商,尤其是身上带伤或者有灵白尾蛇的人,一个也不放过。”
龙宿得令,立即带人去办,魏庆将自己听到的线索告知了严莫。
严莫沉思片刻,将身边人都支走以后,这才压低了声音。
“关于此次案件中的死者,你尽量用她们的花名,尤其是香栀,她的身份不一般,需要格外注意点。”
这里的暗示并不只是涉及到名字,而是与香栀有关的事情在卷宗记录的时候,都要特殊注意,魏庆没有答应,等着严莫给自己一个解释。
毕竟是镇抚司的卷宗,一笔一划都要格外慎重,严莫这个交代,简直如同弄虚作假,她必须要搞清楚才行。
“此事本官稍后再说给你听,我们在天花楼耽误已久,该走了。”
整个上午都耗费在这里,该搜集的线索都差不多了,严莫似乎是有别的事情要办,目光不停的四处打量。
“那好,属下就再等上片刻,先去忙了。”
零零碎碎的证物不少,尤其是还有三具尸体,如今被魏庆切割的四散,就这样抬出去的话估计会吓死不少人。
魏庆差人寻来几卷布料,将三具尸体细心的包裹起来,遮掩妥当后,这才让他们将尸体抬出去。
不经意间走到窗户前,魏庆再次瞧见窗台上的脚印,正打算细细研究一下时,突然感觉在后院的树丛间有什么东西。
那是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虽然没有发现源头,但却让人的第六感分外警觉。
魏庆假装不知晓的扭转身体,似乎是想从各个方向打量那个脚印,眼睛却斜着往后院瞥去。
果不其然,那里有个人影正一动不动的站在树丛中。
就算是看到了那个人,魏庆僵硬着身子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更不敢大声呼喊,怕把人吓跑。
可若是就这样一动不动,许是过不了多久对方也会有所察觉。
怎么办,魏庆急的额头冒汗,严莫呢,他怎么还不过来,刚才不是自己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吗。
魏庆也不敢走,怕自己一个转身那个人就不见了,她在心里急切的呼唤着严莫的名字,只希望他能有所感应赶紧过来。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这个房间不是已经都收拾完了吗?”严莫就站在门口,却没进来。
魏庆僵直着脖子,缓缓转过身来,她憋了半天,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大人,你,你过来一下。”
严莫不解,看魏庆的样子有些神秘,又有些兴奋,似乎是想把什么宝贝与自己分享一样。
可魏庆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她有什么事情巴不得搂在自己怀里,谁也不让知道。
现在的她与往日的形象截然相反,让严莫有些不知所以。
“大人,你还愣着做什么,快点来啊。”
这一声召唤,还真有点蛊惑人心的意思,严莫将信将疑的走过来,与她保持一米距离“何事?”
至于一副防贼的样子盯着自己吗,魏庆气急败坏,却又不敢声张。“再过来一点,过来啊。”
这个人,神神秘秘的究竟要做什么,严莫心中狐疑,但还是顺势来到魏庆的面前,这次与她几乎面对面而站。
却被她一把勾住脖子,两个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就连严莫都觉得有些唐突了。
细看之下,魏庆的确与寻常女子不同,她皮肤细腻,吹弹可破,一双杏眼明媚有神,粉红的双唇一张一合如绽放的桃花一般娇艳。
魏庆一门心思都在后院那人身上,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她不敢扭头,只能用眼睛暗示,不停的往后院瞥。
“大人,在后院树丛间,有个人一直盯着这里,你能看到吗,大人?”
“嗯?什么人?”
魏庆急的直跺脚,她要是知道是什么人,又何须严莫来动手。
“您过去把他抓住,咱们审审不就知道了!”
严莫猛然惊醒,这才明白魏庆所指何事。
没来由的,一下子耳根子都红了,几乎是眨眼间从楼上飞下去,一把将树丛中的人钳制住。
“大人威武,太厉害了。”
魏庆在楼上大声夸赞,可严莫一点回应都没有,低着头谁也不搭理,很是高冷。
正要转身下楼,魏庆却迎面与谢保忠碰上,直接被对方堵在屋里。
“谢二公子,您这是何意?”
谢保忠一路逼近,硬生生将魏庆抵到墙角,纹丝不动的挡住她所有去路。
“魏庆,我不管你究竟为何接近我,那日的事情只能成为你我之间的秘密,绝对不能对任何人提起,明白吗?”
魏庆正欲开口,却突然发现腰腹间有一硬物抵着自己,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嘴唇勾起,魏庆露出一丝了然的笑容。
“谢二公子太过紧张了,魏某是个明事理的人,以后会把嘴关严的,您放心。但是今日这里发生命案,您应该也是知情人吧,是不是该提供点线索,免除自己的怀疑呢。”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魏庆这里也是,想要她闭嘴,就只能拿线索来换。
说起来,谢保忠也是很有可能杀人的,毕竟他身份特殊,与青楼女子所染,岂不是要走荣王的老路,上不得台面的人只会被遗弃。
思忖片刻,谢保忠答应了魏庆的条件。
“稍后我会把与她的事情告诉你,你记住,要保密。”
“那是自然。”
耽误了一会儿工夫,魏庆也不想去后院了,在谢保忠离开后,她就将剩下的证物一一搬运到镇抚司的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