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脏衣服的口袋里,我终于找到了奶奶给我的那个旧牛皮纸信封。信封中只藏着两页纸,上面是爷爷年轻时的笔迹。这些字迹比我所熟知的笔记更为潦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狂妄,但我可以肯定,这是爷爷的手笔。
我迅速浏览了一遍这些日记,它们似乎是四篇未完结的记录,分布在两页纸上。每一页都是不完整的,缺头少尾,而且还有部分内容被人为涂抹掉了,令人难以理解其中的真意。
(以下)第一篇的日期和具体内容不详,它的开头并非自然的开始,似乎是承接着奶奶未给我的上一页日记。
“行,但是小常并未理解这种看法。小常一直坚信三思不可能是青山的人,这也是因为肖长忠。小常非常尊敬三思,因此成为唯一一个反对这次行动的人。”
“我不得不承认,打火机这一招确实高明。利用肖长忠的死来改变我们队员对青山的看法,让三思能够更加轻松地行动,甚至还收买了小常的忠诚。”
“但肖长忠真的会这么简单地死去吗?我非常怀疑。以他的能力,不可能看不出打火机在算计他。那为什么他没有揭穿这一切,而是选择了随波逐流?打火机究竟掌握了他的哪些秘密?”
“打火机对青山的态度真的能说明一切吗?”
“清水的死,我们也许要承担绝对的责任。但我坚决不认为我们所做的是错误的。”
(以上)
(以下)第二篇日记。
1967年2月4日星期六晴
丙午年,腊月廿四,今日立春。
我们最终还是迟了一步。当我率领七队赶至小莲镇时,礼家已经遭遇了灭顶之灾。
在未进镇前,远远地就能见到天空中火光冲天,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接近礼家大院时,一切都已成定局,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纷纷嘶鸣不止。火焰已经吞噬了大门,我只好绕到西街,从墙上翻进去,长富和晋西紧随其后,其他人则忙于灭火。
一进院子,我立刻看到了刘彩的尸体,他的喉咙被狠狠刺穿。看到那特有的五角星形状伤痕,我顿时明白了一切,顺子的话成真了,他们来了。这种特殊的伤痕不会是别人仿造的,肯定是他们的手笔。我放下刘彩,冲进西厢房,长富和晋西随后为我守护。一进屋,就看见小七的尸体,喉咙上也是同样的五角星形状伤痕。我心知,院中不可能有幸存者,要么是尸体,要么是侥幸逃过一劫的人。
我带领长富和晋西在尸体间搜寻,除了东门房已经被大火吞噬,其他房间都是遗体,共计二十六人,无一生还,礼家上下都死于他们之手。
冬青率领的解放军赶到,我出示了天哲给的证件,他们立即封锁了现场。不久,天哲也赶来,我将七队交给他后便离开小莲镇。
老左、何一水、李庆龙、王玉英、顺子、礼方英,这六人都曾接触过他们,如今都被杀以灭口。为了这六人,他们共杀了五十三条人命。接下来又会是谁?是我还是天哲?如果是我,我宁愿远离他人,免得无辜牵连。但是,李...
(以上)
(以下)第三篇日记,另一页上,缺少日期的开头。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帮助老黄在那个神秘符号的右侧开始挖掘,希望能找到穿透这坚固石墙的方法。顺子被我和老黄的衣服裹着,全身是汗。或许,他的高烧即将退去。
经过漫长的挖掘,我们终于开辟出一条通道。我在石墙前测量,发现我们已经挖了大约三米深。但这条通道并非通向石墙之后,而是奇异地向右拐弯,似乎不可能直达石墙背后。
顺子的烧已经消退,但他仍显得极为虚弱。他仔细拓印了墙上的符号和下方的雕刻,我们随后迅速收拾好行囊。老黄往挖出的通道深处投掷了一只火折子。火光持续了好一会儿,表明通道内有空气流通,于是我们四人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进入通道后,我们惊讶地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三岔口。前方和右斜方各有一条通道。显然,我们无意中挖进了这个原本就在转弯的通道。
何一水细致地观察墙壁,忽然惊呼。墙壁上布满了铲子的印迹,密集得就像鱼鳞。我们很快意识到这条通道的真实身份——这是一条盗墓贼精心挖掘的盗洞。每一个铲印,都精准地避免了塌方的风险。现在,我们面临着两个选择:直行或右转。如果我们的推测不错,其中一条通向更深的地下,另一条则可能通向地面。
老黄的推理颇有根据:这条盗洞的挖掘工艺精湛,显然是下了不少功夫。很可能是盗贼初入墓穴时所挖,因为只有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下,才能挖出如此专业的盗洞。若是他们已在墓穴中游走一圈,遇上我们所见那些诡异之物,他们必定已惊慌失措,无心再挖出如此完美的通道。因此,我们推断这是从地面向下挖出的通道。我们只需判断铲印的方向,逆着走便是。
经过分析,这条盗洞显然是从左侧挖来的。根据老黄的判断,我们选择了前方的路继续前进。
(以上)
(以下)第四篇日记,大部分内容被人为涂抹掉。
1968年7月16日星期二晴
戊申年,六月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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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涂抹掉=============
======被涂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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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一文=======
===============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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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上我看到了那独特的星形状伤痕。他可能是我所知的第一个从他们的追杀中存活下来并逃脱的人。
我抱着这个孩子,内心涌起一阵酸楚。天哲也走了,现在仅剩我和刘正东。接下来会是谁呢?这个孩子是天哲最后的托付,也是孙家的最后血脉。我不能将他留在身边,因为我已经在他们的名单上,随时都可能像他们一样横死。
我在想,如果我将他交给西藏的僧侣,他是否能得到保护?
下一页是手绘的明远胸口纹身图腾。
(以上)
第一个半篇日记让我感到困惑,我仔细分析了其中的信息点:
爷爷当时显然属于某个队伍或组织,这个组织有许多成员,其中有一名叫小常的。这支队伍曾经杀死了一个叫清水的人。
这里的“三思”、“青山”、“打火机”我无法确定是指什么——组织,还是个人?
“清水”看来应该是一个人的名字,一个被爷爷的队伍杀死的人。而“青山”听起来与“清水”相似,或许也是个人的名字?
肖长忠是日记撰写时已故的人。这个人的死显然改变了队伍对“清水”的看法。之后提到小常因此尊敬“三思”,或许“青山”是个组织,而“三思”是该组织的成员?
第二篇日记戛然而止,缺少了结尾部分。它似乎与下一页的开头并不衔接。
这篇日记紧接着之前那篇无开头的记录,但我无法确定它是否是紧随上一篇日记的第二天所写。爷爷的日记习惯只记录重要事件,平日里的琐事他从不提及,因此,日记中常常会有数日甚至更长时间的空白。因此,这一篇日记具体写于何时,难以推断。
日记描述了发生在小莲镇的一桩惨剧,姓礼的一个大家族遭到了灭门之祸。这场灭门惨案似乎与礼家的一员,名为“礼方英”的人有关,他曾接触过某个神秘组织。为了杀死礼方英,这个组织毫不犹豫地屠杀了礼家的二十六人。
文中还提到了一个名叫“天哲”的人物,看起来像是政府的官员。他给爷爷的证件似乎在解放军中颇具威望。
老左、何一水、李庆龙、王玉英、顺子、礼方英——这六人都已被神秘组织杀害。加上爷爷和天哲,总共八人曾与那个神秘组织有过接触。
这个神秘组织行凶时,特点是在受害者的脖子上留下五角星形状的伤口。
第三篇日记同样没有日期记录,看似记录了一次探险经历。参与者包括我爷爷、老黄、顺子以及一水。
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里提到的顺子和何一水似乎就是之前提及的、已经死亡的那两人。那么,这次探险究竟是在何时发生的?难道是在第二篇日记记载的1967年2月4日之前?但为什么这篇日记会出现在与1968年7月16日的日记同一张纸上?
按理来说,第三篇日记应该是在1968年7月16日之前的几天写成的,但它显然是在第二篇日记之后的记录。那么,为何会出现在1967年就已经死亡的顺子和何一水的名字呢?
第四篇日记的大部分内容被人为地涂抹掉了,这些涂抹痕迹看起来已经存在很久了。我不确定这是否是爷爷的所作所为。涂抹得非常彻底,原先的笔迹几乎无法辨认。但有两处地方未被涂抹,露出了一些字迹——两个人名:“何一文”和“顺子”。
有人从神秘组织的追杀中侥幸逃生,给爷爷带来了一个孩子,这孩子是天哲的,也是孙家的最后血脉。但我不确定天哲是男是女,如果是男性,那他可能叫萧天哲;如果是女性,我不知道她的姓氏。爷爷计划将这个孩子交给西藏的僧侣保护,现在他的下落成谜,但按照年龄来算,他应该比我父亲年长很多。
日记中提到的“何一文”这个名字让我有些熟悉。经过一番回想,我终于记起来了。谢玉辉曾经提到过这个名字,涉及到鬼宅归属权的争夺中出现过。
真是匪夷所思,爷爷把这两页日记留给我,究竟想要表达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