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我深切希望孙常胜能够获得琵琶玉。对于彩衣女子,我不忍见她陷入困境。
鬼宅的大门张开,显得诡异而寂静。似乎因为鬼宅的名声已深植人心,即使大门毫无征兆地敞开,路过的人也不敢踏入一探究竟。
“我们是不是该先从一楼开始搜寻?”谢玉辉轻声向我咨询。虽然名义上我似乎是这个临时联盟的领头人,但实际上我并无实权,孙常胜和张雷徐明并不会听从我的指挥。
“我们先处理一楼的纸人怎样?”我提议。
徐明点头同意:“好!”
孙常胜也没异议,他将草帽背在身后,他的装束颇为古朴,与现代社会格格不入。他身着一件两侧仅以带子系合的旧式小褂,腿上是卷至膝盖的藏青布裤,脚踏手工编织的草鞋。这身打扮似乎更适合古代农田中的劳作,而在这里显得格外突兀。
更令人不安的是,他腰带上挂着几个小竹筒,我偶尔能听见里面仿佛有生命般的细微动静,让我想到了五毒。回想起昨日那两位老者的死状,我不禁感到一丝寒意。
我们迅速来到了布满纸人的房间,仿佛一队静立的兵马俑。然而,当我们打开门时,所有人都惊愕地停住了:
房间内不再有任何一具纸人的踪迹,仅留下地上两堆灰烬,仿佛昨日一切尚存的幻象已然烟消云散。
我立刻意识到这里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有人来过,将所有纸人化为了灰烬!
“许言,快看!”谢玉辉在我身旁拾起了一物递给我。我接过一看,那是一串用红绳穿起的铜钱。
“有人使用那种方法消除了所有的纸人吗?”我不敢置信地问他。
谢玉辉苦笑着回应:“还能有什么其他解释吗?”
我沉默不语,目光转向孙常胜和张雷徐明。他们三人脸上都写满了困惑。我无法判断这一切是否与他们有关。
假如此事由他们所为,孙常胜是最有可能的人选。他知晓琵琶玉的位置,完全有可能趁我们昨晚都在医院时独自前来取走琵琶玉。但他既然知道琵琶玉就在二楼的房间里,似乎无需来一楼处理这些纸人。
这样看来,张雷徐明反而更可疑。他们两个不知琵琶玉的具体位置,所以可能将这里翻了个底朝天,也因此来到这里,顺手清理了这些纸人。
我触摸了一下灰烬,已经完全冷却。看来这起码发生了数小时前。我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
“接下来怎么办?”张雷徐明看向我询问,此时孙常胜的目光也落在我身上。
我能清楚感受到,我成了他们矛盾的纽带。若无我在场,他们恐怕不会如此平静。同时,我也可能成为他们冲突的靶心。若真找到了琵琶玉,让我选择站队,我会陷入两难,尽管我更倾向于孙常胜。
“我们直接去找琵琶玉!”我决断地说,心中暗自咬牙:“目标是寻找琵琶玉,若途中遇到纸人,就将它们消灭!”
张雷徐明肯定地点了点头,孙常胜也随之点头,但他的眼神似乎隐藏着更深的意义。
谢玉辉询问我:“我们要去楼上,一间间寻找吗?”他明白寻找琵琶玉的方法,但我们必须保持谨慎,不可让张雷徐明知道我们的知情。目前维持双方平衡的关键是琵琶玉尚未被找到。在寻找过程中可能遇到重重难关,这正是他们选择合作的原因。一旦琵琶玉现身,这脆弱的联盟立刻会瓦解。
张雷徐明对琵琶玉所在一无所知,这一点至关重要。若他们而非孙常胜知晓位置,我怀疑他们会先铲除我们,然后再去寻宝。他们的底蕴深不可测,或许能够动用大量高手来搜寻琵琶玉。
琵琶玉的寻找者是孙常胜而非张雷徐明,这一事实同样重要。我可以清楚地看出,彩衣女子在我与孙常胜之间扮演了重要的连接角色。我甚至在思考,如果张雷徐明此刻反目成仇想要对我不利,孙常胜或许会站出来保护我。
但我不解的是,为何孙常胜昨晚没有独自取走琵琶玉,而是选择现在与我们同行?难道他也担心会遇到无法单独解决的难题?
“逐间寻找!”我坚定地点头,准备带领他们一起前往楼上。
张雷却摇了摇头,提出异议:“我们不能简单地逐间寻找。你爷爷曾提到过,楼上的房间布局是依据八门之阵而设计的。房间位置会不断变换,如果贸然打开错误的房门,可能会使得真正的房间隐藏得更加深入!”
谢玉辉不禁吐槽:“卧槽,这玩意儿还会自动改变密码?”
孙常胜皱眉看向我:“刘许言,既然你的爷爷当年也参与了这件事,他会不会知道如何寻找琵琶玉?”
我瞬间愣住,但很快意识到他这是在为我铺台阶。
他不能直接说出自己知道如何寻找琵琶玉,否则一旦琵琶玉被找到,张雷徐明必然会怀疑其真伪,担心琵琶玉已被孙常胜调包。
同样的怀疑也适用于我。如果我直言知晓,他们同样会猜疑我是否暗中更换了宝物。
但将这个难题归于我爷爷,情况就大为不同。我可以顺势声称这是我爷爷告诉我的,这样就避免了直接的怀疑。
我故作沉思,装作恍然大悟:“嗯?没有吧……?!!”
谢玉辉迅速捕捉到这个机会,迎合我的话题:“你再仔细想想,你爷爷去世前和你说过什么?有没有什么关键的词语?比如……‘玉’,‘琵琶’之类的?”
“虫草?”我假装恍然大悟,“对!虫草!我记得你们说过,这块琵琶玉就像虫草一样,对吗?”
张雷稍微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确认:“对,没错,就是昨晚杨子林说的,我也同意他的看法。”
“有线索了!”我装作陷入深思,同时小心翼翼地保持背对张雷徐明,面向孙常胜,以避免被识破。“我爷爷去世前曾说过许多似是而非的话,其中一句提到了虫草,放在……放在哪个柜子里来着?”我的声音充满了刻意的疑惑。
孙常胜看了张雷徐明一眼,随后做出了一个捧腹大笑的姿态,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仔细想想!”张雷显得有些急切,而孙常胜和谢玉辉也表现出了焦急。
“虫草放在我左手边第七十七个柜子里!”我突然拍大腿,假装恍然大悟:“对,就是那里,左手边第七十七个柜子!”
孙常胜皱眉重复我的话,眼中却闪过戏谑的光芒:“左手边第七十七个柜子?”
“左边第七十七个房间?这里的空间大到能有七十七个房间吗?”谢玉辉紧随着沉浸在我们的演出中。
“可能是中药柜?”屠夫虽然似乎没完全明白演戏的目的,但他也加入了讨论,而没有直接质疑。
“可能,中药柜抽屉很多。”我转向张雷:“这里有中药柜吗?”
“没有,这里没有中药。”张雷摇头,一脸困惑。
谢玉辉见时机成熟,终于透露出正确答案:“或许是指房间门,从左边开始数,遇到拐角就跟着拐,数到第七十七个?”
“可能就是这样!”我点头表示同意。
“我们去看看!”孙常胜带头向楼上走去,我们紧随其后。
随着我们的脚步向上楼移动,我突然感到一种不可言喻的不安——仿佛有一双眼睛,始终在暗处注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