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无人厂区

两个小时后，我们终于抵达了苏屯区。
苏屯区作为一个新兴发展区，与古城区的繁华热闹相比，显得相对安静，交通也没有那么拥堵。
根据导航的指示，我们找到了那家名为“沈图伞业”的地方。这里是个规模不大的院子，里面有一座用蓝白金属瓦搭建的厂房。整体看上去颇为破旧，院子内寂静无人。
“我们怎么办？”我向阴阳先生询问。
“先绕一圈看看，看看里面有没有人。”阴阳先生提议：“我有种感觉，这里可能已经没人了。”
“如果真的没人，那这个所谓的沈图伞业可能和黑色雨伞根本就没关系。那两个推销员可能只是冒用了这个名号，他们同样可以说自己是天堂伞公司的。”小川分析道。
“很有可能。我们先把车停在远点的地方。”阴阳先生把车停在了附近一家职业学校的门口。随后，我们三个步行回到了伞厂的外墙。
“要进去吗？”我问阴阳先生，我打量着生满铁锈的铁栅栏，看起来并不坚固，我们轻易就能翻过去。
“等一下，我先上去看看。”阴阳先生说：“我得先确认一下周围有没有摄像头。”
说着，阴阳先生轻巧地跳上栅栏顶端，他环视四周后跳了进去：“没问题，你们也过来吧。里面好像真的没有人。”
我和小川也轻松地翻了过去，一落地，我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原因，感觉呼吸都变得有些压抑。
“走吧！”阴阳先生招呼一声，我们紧跟着他，悄无声息地朝着那座看似荒废的厂房走去。
“摄像头都坏了！”小川指着不远处的墙上几个摄像头：“看那个，也是坏的！”
“那对我们来说是好事。”阴阳先生点了点头。我们很快来到了厂房后面。这座厂房底部是一米多高的砖墙，上面和房顶都用蓝白色的金属瓦覆盖。正面有三个可以开车进入的大门，而其他三面都只有窗户，且一楼的窗户距离地面有两米多高，整个建筑似乎只有两层。
我们在厂房正门的背面，阴阳先生蹲下后突然跳起，轻松抓住了窗框，悬挂在那里，向内窥视。
我和小川在此时负责观察周围的情况，提供警戒。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我总觉得这里有些阴森。
不久，阴阳先生跳了下来，摇摇头：“里面没人，看起来像是停工了。今天也不是假日，难道这个工厂已经停产了？”
“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我提议道。
“当然。”阴阳先生毫不犹豫地点头，领着我们绕到了正面。正面有三扇关闭的卷帘门，阻挡着我们的前进。
“那边的小楼是干什么的？”小川指着院子另一角的一栋两层小楼问：“看，那里二楼的窗户都拉着窗帘，一个也没开！”
“可能是办公室，销售部或者食堂之类的。”我猜测道。
“但为什么二楼的窗帘都没拉开呢？”小川又问：“难道这个工厂的员工白天睡觉，晚上工作？”
“怎么可能，哪有这种工作模式，除非那里面全是怕光的僵尸！”我开玩笑地回应，尽管心里对这种诡异的氛围仍然感到不安。
“别小看这种可能性！”阴阳先生摇了摇头，语气认真：“有些道行高深的确实能驭使小鬼干活。不过，小鬼一般不会在屋子里休息，它们只需要瓶子就够了......”
“好吧，我们还是先去厂房里看看吧。如果里面没什么发现，我们再去那栋楼看看。”我说道，同时表示出对进入的困惑：“一没有钥匙，二没有切割机，我们怎么进去呢？”
“这个简单。这种卷帘门设计时通常会考虑到停电的情况，所以会有一条铁链用来手动操作。一般来说，铁链在里面，如果停电，只需用钥匙打开一扇门，用力拉起来半米，人就能钻进去，然后可以拉铁链把门卷上。”小川解释道。
“那太好了！”阴阳先生点了点头：“我原本还想用蛮力拉开呢。那你们两个在这儿等着，我先进去把门拉开！”
阴阳先生迅速跳上窗户，灵活地进入了一楼。他的动作敏捷，完全超出常人的能力，让我都无话可说。
不久后，一声声吱呀的声音传来，右侧的一扇卷帘门被缓缓卷起，直到一米高。我和小川立刻钻了进去。
“这里尘土飞扬，看来可能已经停产一段时间了！”阴阳先生在我们进来后，放开了手中的铁链，转头观察四周。
“这些灰尘会不会是工业生产造成的？”我观察着地面的灰尘，有些疑惑：“看这灰尘的厚度，至少也要积攒几年才会这样吧！”
“这里是生产雨伞的地方，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灰尘？”阴阳先生摇了摇头，表情疑惑：“这里不是重工业。刚才我在后面看到流水线，这个区域应该只是用来装卸货物的。这些灰尘绝对不是生产过程中产生的！”
“这样啊……”我点点头，心里疑惑这里是否已成为废弃工厂。以前我喜欢探索这样的地方，它们激发我的灵感，但自从经历了鬼宅事件后，我对这类地方开始感到排斥。
我注意到一旁堆放的箱子，“那些箱子里装的是什么？雨伞吗？”我好奇地问。
“应该是的，我还没看。”阴阳先生走过去查看，“这里看起来像是用来装载加工好的雨伞的地方，这些箱子里应该就是待装运的雨伞。”
阴阳先生走到那些箱子旁，我注意到那里大约有二十多个箱子，每个箱子大概有一米长、半米宽高，都是坚固的黄色纸箱，用打包带紧紧捆绑。他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小匕首，是之前在李轩的手机店里见过的那把，镶有宝石，非常漂亮且锋利。
他迅速割开打包带和胶带，打开了一个箱子，但突然停住了动作，整个人愣在那里。
我立刻意识到箱子里不可能只是普通的雨伞，一定是有什么让他震惊的东西。我和小川对视一眼，快步跑了过去。
阴阳先生仍保持着打开盖子的姿势，凝视着箱子内部。我走近一看，也被震惊了……
箱子里放着的是一只猴子。
准确地说，是一只被密封在与箱子同等大小的玻璃盒子里的猴子标本！
“这是什么东西？”小川发出了疑问。阴阳先生这才回过神来，眉头紧皱，迅速撕开纸箱，小心翼翼地将玻璃盒子取了出来。
那是一个密封的玻璃盒子，看上去无法打开，除非将其破坏。里面的猴子标本栩栩如生，躺在盒子内，体型颇大，不算尾巴的长度大约有七十公分，双手垂放在身侧，它的姿态就像是沉睡着一样。
“这是干什么的？”小川震惊地问：“难道这家工厂还涉及非法倒卖野生动物，或者制作标本？”
“这不是普通的猴子……”阴阳先生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地说：“这是一个人……”
“一个人？！”我一时间感到震惊，再仔细看去，却怎么也无法将其与人类联系起来。
“这真的是一个人？”小川的语气中同样充满惊讶：“难道是返祖现象？”
“不是！”阴阳先生摇了摇头，眼睛微微眯起：“这是一种极为残忍的祭祀仪式，来自秦岭中某个未开化的部落的传统。他们崇拜的神灵是一条既吃人也吃猴子的巨蛇。因此，他们每年都会捕捉最大的猴子，同时在自己的部落中选择一个略小于猴子的孩子，作为祭品……”
“然后怎样？”我震惊地问，同时感到悲哀。许多未开化的部落都存在这样的迷信，有的崇拜野兽，有的崇拜天灾，甚至不惜为了迷信牺牲同类。
“然后，他们会将猴子斩首、腰斩，并将其体内所有东西一点点掏空，包括筋骨肉。”阴阳先生指着玻璃盒子里的猴子标本，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注意到猴子腰部有一道极窄的裂缝，大概只有五毫米宽，露出了黄色的皮肤。“他们先测量孩子的身高，然后用阿基米德浮力原理来测试体积是否合适，选择的过程非常严格，以至于猴子的皮完美地套在孩子身上。这反讽地展现了他们在愚昧迷信中发现了真正的科学原理。”
“但为什么这个部落的祭品会出现在这里？”小川疑惑地问道：“难道祭祀结束后，这些被制作成标本卖给了外人收藏？”
“我也不确定。”阴阳先生摇了摇头：“当我看到猴子腰上的那道裂缝，意识到里面藏着的是个人，我才联想到那个部落的做法。不过，这只猴子是否就是那个秦岭部落所用的，我无法确定。也可能在其他地方还有采用类似祭祀方式的部落。”
“我们看看其他箱子里有什么吧。”我皱着眉头说：“不会这二十几个箱子里都是这样的东西吧！”
“嗯。”阴阳先生放下手中的玻璃盒子，我们迅速打开了第二个箱子。但令我感到毛骨悚然的是，里面又是一只玻璃盒子里的猴子。
这一只看起来和先前的那只有所不同。我转头看向先前的猴子，试图寻找区别。但这一看，让我脑中轰地一声，震惊不已。
之前放在地上的玻璃盒子还在，但里面的猴子不见了！
地上只剩一个空空如也的玻璃盒子。
密封的盒子，那只猴子究竟是怎么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