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先生深思熟虑地说:“我认为,敌人很快会再次向我们抛出线索。既然他们想要许言卷入这件事,他们绝不会让线索就此中断。”
谢玉辉陷入思考,缓缓说道:“我们失去了线索,这是否是某些势力的蓄意安排?假设A方想拉拢许言并让他下水,而B方正好相反,因为许言与A的联合会威胁到B的利益。因此,是不是B方切断了我们的线索?”
阴阳先生点头表示赞同:“这是有可能的。但如果B方真不希望许言参与,那为什么……”
我皱着眉头打断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谢玉辉也紧锁着眉头,沉思着:“会不会是这个人只是不希望你卷入,而并不想伤害你?就像我们以前打群架时,如果我不希望许言参与,我可以将他支开,而不是将他击晕绑起来。B方可能与许言有某种关系,或者认为未来还可能利用到许言,认为许言的价值尚未完全发挥,因此不愿意将他除掉。”
孙天圣摇了摇头,坐在我的旁边说:“这说法并不完全合理。我在想,线索在伞厂中断是否仅仅是一个偶然。猿人生产过程中的碎肉可能吸引了烛九阴,而这正是那些购买了工厂的人——包括李总——急忙逃离的原因。烛九阴的出现并不具有预测性,谁也没料到会出现烛九阴。否则,李总不会选择这里作为猿人的生产地点,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猿人。”
阴阳先生反驳着摇了摇头:“这并不一定只是个意外。当我们被引导至伞厂时,烛九阴已经显现,将李总他们吓跑了。那些策划让许言介入的人,不可能没预料到烛九阴的出现会毁掉整个厂房。”
孙天圣却持不同意见:“但这也可能是一个不可控的意外。如果没有南山先生的介入,烛九阴的出现或许会推迟数日甚至数年。我们本可以找到指引我们的线索,或者理解那些人的意图。但南山先生的出现提前引诱出了烛九阴,导致工厂被提前毁坏,这很可能已经超出了那些人的预期。”
阴阳先生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我不这么认为。既然对方能策划我们前往伞厂,他们肯定也考虑到了烛九阴出现的不确定性。因此,他们必定有后续的计划。”
我听着他们的讨论,感到心烦意乱:“到底是谁吓退了烛九阴?那个小女孩吗?”
阴阳先生摇头否定:“应该不是。尽管那股力量只显露了一瞬,但我感受到了一丝熟悉。那股力量的来源我肯定见过。而那个小女孩,我却从未见过。背后一定有另一个人,是他吓退了烛九阴,而小女孩只是出面的人。”
孙天圣眉头紧皱:“这两人会是同一方的吗?”
我疑惑地问孙天圣:“你的意思是什么?”我知道孙天圣知道那个小女孩的身份,但他始终拒绝透露。
孙天圣沉吟着,语气中透着一丝神秘:“她从未与人合作,也从不与人交流……她天生无法发声。”
我惊讶地重复着:“她不会说话?”
孙天圣点了点头,眼神复杂:“是的,她先天失声。我不能透露太多,请你别再问了。你该知道的,终究会知道。”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明白自己似乎问不出更多了。
突然,小川惊呼起来:“许言哥,你的脸?”
我困惑地摸了摸脸颊,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然而,他们四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脸。
阴阳先生迅速掏出一个八卦镜递给我。我接过镜子立刻照了照自己的脸,我的五官看起来并无异样。但是,等等!这是什么?
我推开额头上的刘海,震惊地发现我的眉心处竟然多出了一个印记。
那是一个硬币大小的黑色印记,宛如纹身一般,上面刻着一个字……
尐!
我试图用右手去抠那个字,但它毫无变化。我触摸上去却没有感受到任何凹凸。我后背肩膀上的纹身已经有几年了,还能感觉到凹凸,但这个印记却完全平滑,看起来并不像是纹身。
“这是纹身吗?”谢玉辉疑惑地问,他坐在我旁边,伸手触摸了我的额头。
“不是。”我摇头否认,然后站起身,将青铜镜还给阴阳先生,并急忙奔向洗手间。在洗手间的普通镜子中,我更清楚地看到了那个符号。它确实是“尐”字,看起来就像刻在皮肤下面的纹身一样!
面对额头上的这个神秘符号,我的第一个念头竟然不是想知道这符号是何时何人刻在我额头上的,而是一种荒谬的想法:如果这是个三叉戟符号,该有多酷!
“情况怎样?”阴阳先生和其他人也跟了过来,但卫生间空间狭小,只有他一人进来。他凑近我,仔细端详我的额头,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听到他的反应,我立刻意识到肯定出了问题,急忙问道。同时,我伸手打开水龙头,试图洗去那个符号。
阴阳先生沉声回答:“咒印!别洗了,洗不掉的,出来吧。”
听到“咒印”这两个字,孙天圣也倒抽了一口气。我刚走出卫生间,他就急忙过来,按住我的头细看那个符号。他看了一眼,又是一声冷气,这才放开了我。
我不解地问:“这很严重吗?”
阴阳先生无奈地说:“不是严重不严重的问题。如果我们找不到解除的方法……”
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心想最糟糕的情况也不过是惨死而已:“如果找不到方法,会怎样?”
阴阳先生与我对视后,突然低下头,选择了沉默。我急忙转向孙天圣,他也是一言不发……
我再次追问:“到底怎么了?”
阴阳先生叹了口气:“我们得尽快找到解除咒印的方法。”他显然在刻意避开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孙天圣面露苦笑,点了点头:“总会有办法的。按理来说,现在意图害许言的人应该是那个企图将许言拖入水中的人的敌手。因此,如果后者还想利用许言,他们肯定会设法救许言。”
阴阳先生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敌人身上。”
孙天圣反问:“那我们该怎么办?你有什么办法吗?”两人的言辞之间已经带上了明显的火药味,显然都心情沉重。
我摇头打断他们:“别吵了。你们谁能告诉我,这个咒印是怎么出现在我头上的?难道有人能够隔空施咒?那不就成了最完美的杀人手段了吗?”
阴阳先生回答:“不可能的。这个咒印意味着有人对你施展了降头术,那是南亚地区特有的巫术,通常由巫师操控。我对这方面了解不多,具体怎样施展到你身上我也不清楚。不过,这种咒术的施放条件一定非常苛刻,否则若此类咒术泛滥,人类早已灭绝。要么是施放条件极为困难,要么是需要的材料极为珍稀。”
我感到无奈:“这也不是个好消息。如果有人能够悄无声息地对我施放咒印,即便我这次解开了,谁能保证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如果总是有人针对我,我岂不是永远无法逃脱?我们必须找到那个施咒者是谁。”
阴阳先生摇了摇头,语气透露出一种无奈:“找他并不容易,甚至可以说是几无可能,除非他自己留下了什么线索。”
小川沉思着提出了一个疑问:“这个符号究竟代表什么呢?之前在鬼宅中也出现过这个字。难道说,这个符号,甚至整个事件,都与鬼宅有关联吗?”
我也感到困惑:“与鬼宅有关?那到底是什么呢?如果真的与鬼宅有关的话……首先是我自己,我曾卷入鬼宅事件,现在又被这件事牵扯进来……还有什么可能的联系呢?会是丁远成或者拜火教吗?”
谢玉辉皱着眉头,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或者是……琵琶玉?”
阴阳先生叹息道:“很难说确切。”
就在我准备发言之时,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我们的讨论。
我们五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我摇了摇头,感觉此时不应有人来拜访我。阴阳先生和孙天圣立刻站了起来,孙天圣走到我的身边,阴阳先生则向门口走去。小川和谢玉辉站在孙天圣和门之间,形成了一层保护,我被置于最内侧的安全位置。
“你是谁?”阴阳先生打开门,我由于视线被挡,看不清门外之人。紧接着,阴阳先生用沉重的声音问道。
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让我感到有些熟悉:“我要找刘许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