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重复放血

那个猴哥的猛烈一击令我陷入了昏迷，晕倒之前，我眼中所见，只有段荣福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睛……
她为何对我怀有如此深仇大恨？
当我再度苏醒，惊恐地发现自己竟被钉在了十字架上。是的，用三寸长的钢钉，我双手的腕部被狠狠钉住，剧烈的痛楚不时袭来。我忍着痛苦向手腕望去，每只手腕上都被五六根钉子穿透，我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这两只被钉死的手上，仿佛手臂就要断裂一般。
此刻，我意识到自己的脚并未着地。我低头一看，这才震惊地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
“哟，醒来了啊……”一阵阴冷的声音从我右后方传来，令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剧痛令我难以开口，加之段荣福刚才的行为已击溃了我的心理防线，我心中仿佛死一般沉寂。我痛苦地苦笑两声，没有丝毫反抗的念头。
“醒了啊，啧啧，说实话，你还不如不醒过来……”那个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帽檐几乎完全遮住了他的脸，从我右后方走出，站在我的面前。他并未抬头，使得我无法看清他的面容。
“......”我默不作声地注视着他。此刻，我最想做的就是痛哭一场，但在极度的痛苦中，人真的无法哭出声来。
“很快你就会希望自己能晕过去，可惜的是，你做不到这一点……”这时，那个人终于抬起头来，直视着我。他的面容令人厌恶，满脸皱纹，根据他的声音判断，应该是个男性。他的样子如此狰狞，让我第一眼看去，竟误以为他像格格巫一般……
“段荣福在哪……”我苦笑着，勉强挤出一句话。此刻，我真切地希望她能出现在我面前，解开我脑海中的限制，让我清楚地知道我到底曾对她做过何事，哪怕是死，也好死得明白。
“主人正在休息，你想见她吗？”那老人的声音听起来极为恐怖，仿佛有一股冷风从他的喉咙中吹出，环绕着他：“别妄想了，她不会见你的。她吩咐我，用我们西川最残忍的刑罚来折磨你，直至你……”
“直到我死吗？”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你不会死的……”那老人嘿嘿地笑着说：“我是西川最高明的巫医，我可以折磨你，同时又不让你死。即使你渴望死亡，你也无法实现它……”
“......”我沉默不语，也无意再开口。既然这是段荣福的意志，我真的不想反驳。如果我上一世真的伤害过段荣福，那就让我用这一生来偿还吧。不论她如何折磨我，我都接受了。
那老人嘿嘿笑着，抬起一只手，用它拉开了另一只手的袖子。我本以为他要拿出什么工具来对我下手，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竟是在查看手腕上的手表！
这个古怪的家伙，竟然佩戴着一块相当不错的金表！
“嘿嘿……差不多了……”那老人看了一眼手表，嘿嘿笑着，手臂垂下，他缓慢地走向旁边。这才让我有机会仔细打量这个空间。这是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很可能位于地下。墙边点燃的两排蜡烛散发出微弱的光亮，光影交错，给这个房间增添了一丝诡异的氛围。我不知道身后的情形，门大概在我背后，而正对面的墙旁有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杂乱的物品。
那老人步履缓慢地走到我正对着的桌子前，从上面拿起了一些东西，然后转过身，一步步朝我走来。当他转过身来时，我才看清楚，他手中托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个像围棋棋子盒一样的容器，里面装着闪闪发光、类似鱼鳞的东西！
“嘿嘿……”那老人托着托盘走到我跟前，抬头看着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笑了笑。接着，他用右手两根手指捏起了一片放在碗里的东西。我这才看清楚，那是一片金属片，呈一定的弧形，闪烁着寒光！
在我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前，那片金属片已经刺入了我的左大腿。我只觉得一阵剧痛，然后鲜血开始流淌下来……
或许因为已经麻木，此刻我几乎忽略了手腕上的剧痛，甚至感觉不到双手的存在。看来，即使我幸存，这双手也已经废了……
下一刻，又是一阵剧痛，同样的金属片刺入了我的右大腿。我能清楚地感觉到鲜血沿着金属片流出，沿着我的腿往下滴落。他的这两次攻击似乎直接刺中了动脉，鲜血流出的压力极大，几乎是喷溅而出！
“嘿嘿……”那老人只是张嘴冷笑，持续不断地将金属片一片接一片地刺入我的身体。此时，我终于意识到他的可怖目的——他想要放干我的血！
我的腿部、胸前、身侧等多处已经被插入了十多个金属片。这些金属片显然具有特殊的形状，可以轻易地刺入动脉，使血液不断流出而不会自行止血，鲜血不断地流淌！
我不知道他何时停下了手。当我忍受剧痛勉强睁开眼睛时，他已站在我两米远的地方注视着我。我的血液仿佛泉水般不断流淌，若能以第三人称视角看自己，我的下半身此刻一定已是血迹斑斑！
“嘿嘿……”那老人阴森地说：“你是不是在奇怪，为什么放了这么多血你还没有死，嘿嘿……”
“......”我几乎无力地瞥了他一眼。此刻，我已经彻底虚脱，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看了他一眼，我的头就无力地垂了下来，再也抬不起头来。
“嘿嘿，灵阴之体，你拥有的是极其罕见的灵阴之体。如果是以前，我想你可能会为此感到自豪。但是现在，我敢肯定你非常憎恨这个灵阴之体，嘿嘿……”那老人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阴森地笑着说：“你的灵阴之体能够快速造血，这使你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但造血所消耗的，则是你的元气。所以，嘿嘿，你真该看看自己的脸，你现在的容貌已经比我还要苍老……嘿嘿……”
“......”我微弱地挣扎了一下，尽管此刻我的求生意志已经荡然无存，但对于那老人所言，我仍存有好奇。我想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像他所说，已经变成了一个苍老之人。
“嘿嘿，别着急，等你的灵阴之体再也无法造血，我就会把你身上的四十四个放血针拔下来。到那时，嘿嘿，你的灵阴之体也就彻底废了！”老人阴森地笑着说。
“......”我无力地发出一声冷笑，灵阴之体废了又如何，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哎，这真是一件天材地宝啊，啧啧，真是可惜！”那老头缓慢地围绕着我转了两圈，边走边咂嘴道：“太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
“慕容……我想见段荣福……”我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但仍存有一丝执念，我渴望见到段荣福，想要明白我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
“主人不会见你的……”那老头在我身后冷冷地说：“主人说了，只有你真的撑不住了，死去了，她才会见你！”
“呵呵……”所谓哀莫大于心死，此刻我的内心已经彻底死寂。我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常言道一夜夫妻百日恩，段荣福，你真的能这般绝情吗？
我上一世可能对你或你的家族做过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但在这一世，我们毕竟同床共枕，共度时光。即使你只是为了接近我，为了捉拿我，难道你对我就真的毫无感情吗？
段荣福，你为何如此绝情？
段荣福，你为何如此绝情……
段荣福，你为何如此绝情……
这三句话，我几乎是在苦笑中喃喃重复，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不解。那个老头已经走到我的面前，当他听到我的话时，抬起头来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复杂难解的情绪。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分钟，可能是一天，甚至可能是一年。那个老头拔出了我身上的放血钉，喂我吃下一颗丹药和几口烈酒。我不清楚那药是用何种材料炼制的，但吞下后，我感觉到身体正在迅速恢复，精神也有所好转。然而，老头很快再次将那些放血钉插回我的身体，这一过程反复了数次。我能明显感觉到每次之间的间隔在减少，我的身体造血能力正急剧下降。看来，不久之后，我的灵阴之体就将彻底废弃……
我不知道这样的折磨持续了多久，我已经忘记了时间的流逝。我甚至不确定我的脚下是什么结构。如果下面没有任何支撑，那么现在这个房间的地面应该已经被干涸的血液所覆盖……
我从未想象过，我的身体竟能流出如此多的血。在我奇怪的想法中，如果条件允许，我似乎甚至能解决整个国家的血荒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