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妍的粉唇微动,平躺在手心里坚如磐石的红珠子,渐渐失去坚硬的实体,幻化成一团浓浓的雾气。
雾气红得滴血,顺着张雪妍灵力的牵引,化作一缕红烟,缓慢而坚定地窜进何盈盈的心间。
与此同时,何盈盈的身体忽地抽搐,旋即面部表情扭曲。
当真心完全融入何盈盈体内,很快进行无阻碍融合。
事不宜迟,张雪妍立即给她松绑捆在心间的同心结。
“啊!痛!”
“好疼……”
何盈盈咬唇强忍着,额角渗汗,喊痛的却是堵淳雅和沈静雯二人。
施法一旦开始,就不能停止,张雪妍可不会手下留情。
她的一双眸子牢牢地盯着紧实的同心结,随着咒语,只有她一个人看到勒着心脏的同心结,像一条蚯蚓,在剧烈扭动。
张雪妍唇间的咒语没有停过,越念越快,到后面接近急促。
同心结终于抵挡不住张雪妍的功法,松了同心结,变成一条通体漆黑的线条。线条似有生命,弯曲着线身,飞快出逃。
由于张雪妍布置了阵法,黑线只能在阵法里横冲直撞。
它逃不出去,反而处处碰壁,不得其法。
陡然,它发出一阵宛如小孩啼哭的声音,听者无不吓得心脏突突跳。
张雪妍婉间的招魂铃幻化成一条红色的游龙,直奔黑线而去。
追到黑线后,红绳牢牢地把黑线缠绕住,像一条蛇一样不留丝毫缝隙。
黑线动弹不得,苦苦哀嚎,哀嚎声尖锐刺耳,众人的耳膜都快要被它震破。
“邪恶之物,不配存活世间。”
张雪妍如同俾倪天下的女王,冷声判定它死刑。
话落,招魂铃幻化的红绳缠绕着黑线的地方,突然燃起旺盛的火焰。
轰的一声,火焰窜得老高,没有两下熄灭,伴随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恶臭,简直比黄鼠狼的屁还要臭哄哄的,一下子在客厅里蔓延开来。
“快打开窗户。”
张雪妍皱皱鼻子,其他人都还回不过神来的时候,闵恩辉已经快速把客厅的阳台和窗户尽数打开。
闵恩辉一个大男人,刚才也看得心惊肉跳的,“刚才那是什么?”
“是一种迷情的邪祟,应该是白象国黑衣降头师养出来的。”张雪妍想到什么,神色很冷,这会不会跟那人有关?
闵恩辉自认见多识广,可也没听过这个名号:“黑衣降头师?”
张雪妍解释道:“总的来说,白象国的降头师分为两种,一种是黑衣降头师,一种是白衣降头师。
黑衣降头师受人钱财替人办事,所作所为没有道德可言。而白衣降头师,只会帮助人治病消灾。”
这时,何盈盈挣扎着站了起来。
她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一身汗湿透袍子,脸色不复此前的青白无血色。
何惠婷赶紧拿着干净的毛巾给她擦汗。
尚秋倒了一杯温水给她喝。
尽管遭受过不堪,可何盈盈依旧命好,能得到别人的爱护。
堵淳雅和沈静雯就没那么好过了,他们蜷缩在地,心绞痛远远未褪去。
尽管没有解除降头的过程那么痛,却仍旧痛得厉害,这种痛不止入心入肺,还有一种说不出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痛不欲生,让他们止不住痛吟。
她们还在地上打滚,手紧紧地拽住心脏的位置,又抓又挠,把领口扒掉,露出光洁的皮肤都不自知。
但那里很快布满了一道道深入皮肉的指甲划痕,渗着红艳的鲜血,看着触目惊心。
“大师,我的直觉没错,他们两个都有份!”
何盈盈指着她们,她身上没剩下多少力气,刚才解除降头的时候,她几乎耗尽所有的力气,用来克制非人的疼痛。
“没错。”张雪妍神色淡淡地看着地上的两人。
一般情况下都是以求愿者身上的某一部分为媒介,给受害者下降头。两个人同时求愿的情况很少,但也并不是没有,毕竟害人,可以多人同时加害。
何盈盈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问她们:“我平时对你们不薄吧,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堵淳雅和沈静雯在地上痛苦呻吟,根本没听清楚,也没有力气回答她。
何盈盈皱眉,问张雪妍:“我都已经恢复过来了,为什么她们还这么辛苦?”
张雪妍一点都不同情,当初她们害人就要有承受反噬的心理准备。
“求愿者恨一个人通常会以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为媒介,依据他们对受害者恨的程度,决定抽取哪一部分。
如果只是一般般,会用自己身上的毛发或指甲为饵。眼下看来,她们用的是自己的心头血,反噬加倍,自然痛苦也就翻倍,也许他们会落下长期性的心脏类疾病。”
“呵。”何盈盈对她们有多失望,笑得就有多心凉。亏她一直以为她们三个是好姐妹,却原来是自己一厢情愿,他所珍视友情的心意都让狼给吃了。
“我竟不知,你们如此恨我!”
何盈盈越想越抓狂,冲她们喊:“我到底做错什么,叫你们这么害我!”
“不,不是的。”沈静雯明显感觉心脏剧痛,好久才缓过来。在剧烈疼痛过后,先是心律不齐,心跳过速,缓了许久,心率渐渐缓慢,这种感觉就像老人走路,缓慢而无力。
“是季羽炫!”沈静雯不再替他遮掩,“是他找到我和堵淳雅,让我们把你带去白象国还威胁我们,要给你下降头。他惜命,舍不得用自己的身体的一部分,怕遭到反噬。”
“季羽炫!”何盈盈尖叫,这个人同样是恶梦的存在!
张雪妍问:“他是谁?”这个名字,她没听过。
“是盈盈的一个狂热粉丝。”何惠婷震惊之余,表情凝重却不意外,“他非常痴迷盈盈,盈盈的每次活动,他都来捧场。”
“刚开始的时候送花、送礼物,各种场合制造浪漫惊喜,到后来观众和摄像头面前,动不动就下跪求婚。
盈盈拒绝过很多次,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可是他仗着自己有钱,从来都没有停止过骚扰。后来打听到盈盈的住处,甚至每天堵在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