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猫冲了出去,在手电光下一顿,之后我就看到,从四周的黑暗中,跳出了四,五只灰白色的大老鼠。
论个头儿,那老鼠不比黑猫小多少,一双绿豆眼,放射出一股惨人的目光。
在那些老鼠面前,黑猫低低的叫着,似乎是在发出某种警告的信号,以此来驱逐鼠群的逼近。
动物的法则之中,往往流传着一定的规律,这种规律来自于本能。
人类是众生的奇点,是物种进化的一个无法被超越的极限,但在这个极限之前,其他的种族之间,都保有着或大或小的弱点。
有些动物天生就能够捕杀异类,这是一种本能,凭借着本能,它才得以存活。
而在这种本能的趋势之下,自然就诞生了另一种情绪,那就是畏惧,被其他更加强大的生物捕杀时所诞生的情绪。
动物,远没有人类这么全面,因此它们只能在生存与死亡之间徘徊,同时被天性所支配。
而在眼前的形式之下,猫与老鼠的对峙,强大的天性似乎能够控制局面的恶化,但手电的光柱之中,那些灰白色的老鼠却在超越着天性。
黑猫全身的毛发不断的竖起,嘴里不断发出低鸣,身体也随之微微弯曲,做出捕杀前的准备姿势。
一开始,双方的对视,对彼此都保有威慑力,尤其是老鼠,毕竟猫类是它们的天敌,受天性影响,它们不敢贸然进犯,可随着鼠群规模不断的扩大,它们也找到了抵抗天性的能力。
因此,黑猫更显岌岌可危,终于在一只老鼠靠近黑猫身前大约一米左右距离时,黑猫忽然跃起,身子如离弦之箭般精确的射杀了那只出头鼠。
随后,黑猫一口咬破老鼠的脑袋,以绝对的兽杀之姿,以与生俱来的震慑力,将口中的老鼠猛的丢了出去。
与此同时,随着那飞出去的老鼠尸体,空气中也逐渐弥漫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看到这一幕,老洪回头向我使了个眼色,我会意的点了点头,就慢慢的向后退去。
但爆发在黑暗井道里的猫鼠之战,远没有因此落幕。
刚才我们看到的那成群的老鼠,可想那条路我们现在是过不去了,因为我们下来的时候,没带对付它们的东西,贸然过去,万一被这些老鼠咬伤,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谁知道这些不见天日的老鼠身上,会携带什么病毒?与其冒这个险,还不如另寻出路。
想着,我们的队形也就在这里发生转变,这次我走在最前面,沿着来时的路,向回走去。
又走到第一个转角的时候,我忽然停了脚步,因为在另一个地方,一个原本是石壁的地方,现在竟然多了一条向里延伸的通道。
“怎么了?”见我忽然停了下来,最后面的老洪问了句。
我抬起手电,向那条通道里照了过去,“前面多了一条路,这条路……我们之前根本没发现!”
光芒照过去,里面黑漆漆的,一眼看不到尽头。
我再往另一边,我们来的地方看去,那里同样是黑漆漆的一片,不见我们走过的证据。
“我们走哪条路,是直接回去,还是去另一条路?”我问着身后的人,可过了好久也没听到他们回话。
正觉得怎么如此安静,我便要回头去看,就在这时,从那条多出来的通道里,传出了一个女人凄凉的歌声。
这歌声游游荡荡,直刺双耳,让我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的就用手堵住耳朵,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抬头向黑暗里看去,一种直觉告诉我,前面有东西。
不确定那是什么,是我们要找的,还是其他,但我必须过去,无法逃避它的出现。
我挣扎着,让自己冷静下来,并用仅有的意识,向身后叫了一声,“你们小心,前面有东西!”
说着,我就向那个通道口走去,而当我越向里走,那种刺耳的歌声,也就在逐渐的消减下去。
等走进通道里,能有十多米后,那歌声就已经接近消失了。
我使劲晃了晃自己被震的发蒙的脑袋,打起精神,分辨周围的环境,以确定自己现在的处境。
可手电光扫过周遭,不知何时这里竟然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之前跟在身后的两人,竟然已不知所踪了。
我懊恼的骂了一句“该死”,铁定是刚才那古怪歌声搞的鬼?
一个人在这个阴暗的通道里,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害怕的,但无论如何,自己都一定要走下去。
如果说那歌声只给我一个人指引,并把我带到这里,也一定有它的用意。
在我看不到的角落——冥冥之中,好像自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要将我带到某个地方。
地下的井道里,不知已经有多久都没人来过这里了,或许只有我一个人发现了这里的秘密吧!
独自走向更深处,幽暗潮湿的通道,我的不安感没来由的冒出,但很快就又消失了?
沿着笔直的通道,我不确定走了有多久,甚至都开始怀疑这条通道会不会是没有尽头的。
当第一个出口出现时,我惊喜万分,以为终于找到地方了,可是在出口后面,看到的却是另外两条路。
两边的通道看起来没什么区别,但我晃动手电光,在其中的一条上,发现了一串并不算清晰的脚印。
之后,我就跟着这串脚印继续向前。
这次没走多久,出口就又出现了,但与上次不同的是,出口的空间大了很多,而且还有一些工具,如斧头,锯条,木桩,冰锥等。
在这些工具周围,我发现了一些黑褐色的血迹,但都已经干涸很久,不像是最近留下来的。
绕过地面的东西,我把手电光指向前面,笔直无尽的黑暗尽头。
在手电光下,这条通道比之前的都短,一眼看去,很快就能看到尽头处空荡荡的地方。
但这条路并没有先前那么平坦,走过后,我才发现地面上凹凸不平,还有一些干瘪的老鼠尸体,仿佛身上的血液被什么东西抽空,变的像个腐烂的灰毛柿子。
现在,没时间管这些,我看到眼前的出口,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但走近后,才发现那是一道门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