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从昨晚开始，他就一直在想，在黄蝉发现追踪器后，他会不会再信任凤翎。绑架人质并威胁对方必须离开。
他的判断是数字黄产要求对方提供一辆工程车。除了隐瞒身份，他还有其他猜测。
下午，他问张队长：“如果一辆普通越野车在工地的山路上被工程车撞到，会发生什么？”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都显得出奇地惊讶。张队长愣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皱了皱眉头，过了一会，压低了声音：“好的是一头扎进树林，坏的是从山上一直走下去。”
这一次的计划在房间里的黑板上详细地记录了下来，山脚下的每一个出口都进行了部署，但周锦川觉得已经来不及了。他应该在那之前找到他们，但他只是无助地坐在这里。他甚至不敢真的去想，如果她真的回不来了该怎么办。
他知道她有危险，知道有人想害她，也知道她就在那座山上，但他却束手无策，无能为力。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他怎么能原谅自己。
棕色的狐狸在他的手心里默默地对他微笑。他低头一看，她莹莹的声音恍惚地在耳边响起：“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做不了一些事情是很正常的。只要尽你所能，不要自责。”
他紧紧地攥着手掌，自嘲自己被她洗脑得太深了。他没有她一半洒脱。有些事她不会怪他，但这些事会困扰他很长一段时间。比如，他想送她一束花，但由于种种原因错过了好几次。比如，她做饭进步了很多，他却保持沉默逗她。比如，他自私地享受她说他喜欢的东西，却从来没有一次对她说过。
他怕这些事情过了今天又会加上去，他更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让她知道自己在生死面前的琐碎纠葛。队长，你真是疯了”
他很扭曲。他自己的个性和情绪在亲密关系中是一种负担。除了她，没有其他人能如此轻易地包容他。她是那么的珍贵，他却从来没有告诉过她。
到了晚上，街上冷冷清清，冷冷清清。市局大院院墙外的那排香樟树显得颇为苍老，枝叶繁茂，树影几乎把路灯都遮住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慢慢向前走。大家全副武装，整装待发的时候，院子里的车辆一辆接一辆地出发了。周金川单手握着方向盘，慢慢跟在后面。就在车头要戳出车门的时候，突然弹出了一条姜星的留言：“人质地点出现了。”
他的瞳孔突然震动，太阳穴抽搐了一下，还没等他滑动屏幕加载位置图，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她的名字突然在屏幕上亮了起来。他愣了一下，点开了，耳机里低沉的声音轻轻响起：。
“周警官，我之前提到的合作仍然有效。你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
一辆黑色越野车在环山公路上疾驰。屏幕上的两个光点独立地移动着，它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
周金川皱了皱眉头，右脚一次又一次用力踩着，差点踩下油门。汽车尖叫着向目标冲去，迅速撕裂了寂静的黑夜。
“周警官，我已经说了，我们可以合作。如果你想抓黄蝉，我可以帮你，但如果你想抓我，你找不到证据。”
“等会见了他之后，我们要去宜山路东段第二个路口接一辆徐州牌A68343货车。他那边有三个人。这次能不能追到他，完全取决于你自己。”
“还有，周警官，不管你信不信，先别急着通知你的同事。如果黄产发现这里有这么多人，他会怎么做，很难说。”
“我先走了，回头见。”
汽车一个急转弯，开进了东段路下的一个三岔路口，远处迎面而来的汽车的大灯已经看得很清楚。周锦川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的车，在快要接近的时候，突然拉住手刹要转弯，方向盘狠狠地撞到了底部，尾巴甩到了对面车的前面。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空中尘土飞扬，尖锐的刹车声混沌一片，层层叠叠，划破天际。
“凤玲刚告诉我他们在哪认识的。”
“他是什么意思。你去吗？”
“去吧。”
“你一个人太危险了。你能相信他的话吗？这时候，他让你显然是别有用心的过去了。”
“我知道。”
但她也是孤独的。她更危险。
石莉靠在座位上，屏住呼吸，抵抗眼前的眩晕。幸运的是，绳子绑得很牢，所以她在突然停车的时候没有把绳子扔出去。她前面的汽车紧紧地靠着他们的车停了下来，她聚精会神地向外望着。透过两层玻璃，他的脸与夜色清晰分明，让人觉得很安心。
但她无法安定下来。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忍住了此时此刻酸痛的鼻子，轻轻摇了摇头。
看到她还平安，周金川松了一口气，下一秒他看到她又紧张了起来。他看着她的眼睛，那一刻他无法解释，那微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幻听：“别过来。”
他恍惚间回忆起自己的梦，又回忆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天。他们像十年前的那一天一样默默地看着对方，只是这一次他们不再是陌生人，与他们的身份和使命无关。
这是他的宿命。
后面深灰色车辆里的人都用冰冷的目光看着前方，忽然冷笑道：“我已经追你到这里来了，周警官真的急了。”
“那就封锁十字路口，别让车进来。”
这种相持的物理时间极短，远不如心理感知的时间长。
黄蝉这个时候还有闲情逸致嘲讽她：“席小姐，看来我们都做了一个错误的判断。冯先生其实并不关心你的死活。”
说完话后，他平静地命令道：“转过去。”
司机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说道：“挣脱开。”
施力偷偷地深吸了一口气，紧张地盯着前车里的人。就在车要倒车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撞上后车，对方突然往前一推。力不是很强，但也足以让车车紧紧地卡在两辆车之间，进退两难。
黄蝉慢慢地抱起双臂，默默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