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听着,我救的人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救了你两次,你必须活下来还我钱。”
“很好。”
“周团队,请配合我们的工作。这里很危险。你先走。”
“傅朗。你去帮我把他绑起来。快一点。”
“川哥,冷静点。这里交给他们吧。”
突然传来一声穿透云层、劈开岩石的巨响,岩石裂开了,滚了下来。变换曲调的轰鸣,燃烧的渴望,以及所有嘈杂的时刻,都被强大的空气电波湮灭了。
他转过头,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是通过一个慢镜头拍摄的。那辆黑色的车在空中燃烧着,从悬崖上掉了下来。他的脑子里透不过气来,一片空白,他挣脱了身边的人,向她扑去——。
“砰“的一声
周锦川突然醒了过来。
他抬起头来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才从梦中回过神来,心有余悸地看着眼前的病床。
病床上的人静静地躺着,呼吸平稳,每一个迹象也都很稳定。她脖子上的淤青渐渐淡去,夹板固定在左手的食指上,伤口结痂处隐隐露出了新的淡粉色的肉。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恢复,只是她已经昏迷了一个星期,还没有醒过来。
周金川看了她的脸很久,然后抬起手轻轻握住她的。
那天她被推进急诊室的时候,他在外面等不下去了,而他被迫抱着他从里到外进行了全套检查,除了撞击造成肋间动脉破裂,他被紧急送往胸外科进行了一次动员。除了手术,他还意外收获了自己这副老身体多年来留下的十三种慢性职业病。
陈燕芬拿着自己的成绩单晕了过去,恢复过来后,她狠狠地踢了周建国一脚。周建国不慌不忙地推了推老花镜,手里拿着另一叠病历,表情严肃:“你儿子很好,但是你媳妇很认真。”
子弹几乎擦过施力的心脏。送到时,她已经因失血过多而休克,呼吸和脉搏都很微弱。她很幸运,能够重新恢复自己的生活。她在重症监护室住了六天,昨晚刚出院。陈女士不敢告诉儿子,雇了两名专业护士轮班照顾她。第二天她拿着汤锅来到病房的时候,护士说,病人早上起来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去世了,正好赶上那边护士交接班,他就当场辞退了白班。
陈燕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最了解自己的儿子,也懒得去劝他。她放下汤锅,静静地坐着,压着他。趁热喝完,她默默地收起了所有的餐具,要离开的时候,她静静地坐在桌边那人突然叫住了她:“妈“的意思
她抬起头。
他看向病床的方向,带着一种他参加工作以来很少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无力感:“如果她真的醒不过来怎么办。”
陈女士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答说:“如果你能出去,你就能过自己的生活,如果做不到,就只能等啊等。”
他轻声对自己说:“我可能出不去了。”
陈燕芬叹了口气,自嘲道:“那我只能认命了,从此不再对你唠叨,把你结婚的钱都花在和你爸去旅行上。”
看到眼前的人半天不说话了,她拍了拍他的背:“好了,别那么沮丧了,医生都没给她判死刑,你提前想有什么用。你在这里陪着她,我要回去了,你爸爸下午会来。”
周锦川又回到病床上,一直坐到中午,才被医生拖回来检查。抽了几管血就出去了,结束后回来的时候,在走廊里迎面碰上了袁医生。
对方看他憔悴的脸色似乎有点吃惊,他也不在意,把人叫到一边,开门见山地问:“跟我说实话,她醒过来的几率有多大。”
袁医生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话,谨慎地回答:“醒不过来的几率比较高。”
“而且如果两周内还是醒不过来,几率会增加。”
周金川脸色一沉,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我还能做什么。转移的。或者出国。那样对她会更好吗。”
袁医生摇了摇头:“她的手术很成功,现在已脱离生命危险。她以后能不能醒过来,不取决于外界,而取决于她自己。”
“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多和她谈谈。”
周金川推开病房的门,里面的人还是和他离开时一样的姿势。他静静地看着床,迷迷糊糊地梦想着她会在下一秒突然抑制不住笑出声来:“你一定是在撒谎,我已经醒了很久了。”
他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
他走过来坐下,遵照医嘱,以为在她醒来的那一刻,他有足够的话要说,可是当他真的想开口说话时,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的表情是那么的安详,仿佛在一个美丽的梦里,他不忍心打扰她,生怕她会醒过来,更怕她醒不过来。
最后,他垂下眼睛,喃喃地说:“樱花会感恩再不醒的话,我们只能明年再去看了。”
回应他的是一种无底的寂静,没有回声,没有界限。
他的声音很低,几乎听不见。
“我想念你。”
时间在煎熬,就像岁月在焦虑。那时候醒来,已经是第二个周末的黄昏,比医生给出的黄金恢复期晚了整整三天。
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她还是很虚弱,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盯着头顶上的各种管子看了很久,她终于确定自己还活着。
她松了一口气,疲倦地闭上了眼睛。当他昏昏欲睡,正要再次入睡时,有人开门走了进来。
男人的动作很轻,如果房间不是太安静,她是不会注意到的。他在床边站了很久,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看她,但过了一会儿,他在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小心地握住她的手,低声说:“我刚去吃了晚上自助餐厅的菜是南瓜牛肉。我记得你按照食谱做过一次,对吧?。”
“如果你醒了就好了,我把它打包和你一起吃。”
“今天外面天气很好,夕阳也很美,明天又是晴天。”
“前几天,Granose被妈妈接走了,现在我终于学会了感谢你,等你回来后我会教它别的。”
他停了一会儿,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指尖,又说:“医生说,你的骨骼恢复得很好,但是神经的恢复需要很长时间,需要做康复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