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出神之时,院子里却传来了一阵琐碎的脚步声,声音由远至近,很快就来到了病房附近,我好奇的走下床去,借着外面的月光仔细寻找声音的来源。
夜色朦胧之中,我看到有几个身影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其中也隐隐有一些对话声,但到了近前,就已经彻底消失了。
我看他们越来越近,就下意识的躲回床上,并迅速关灯,直到那些脚步声再次远去,我才披上外衣,摸索着走了出去,看看这群夜访者到底是什么人。
心里有股莫名的冲动,我今晚一定要去看看,探究这家医院的秘密。
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的月亮,夜色中,明月如轮,照的周围一片雪亮。但此刻我却感觉,这一夜,极为特别,但特别之处在哪儿,自己又说不上来。
前面的几个人速度并不快,我小心的跟在后面,看到他们打开了另一个院子的门,扛着身上的东西,走了进去。
门被关上后,我立刻跟了过去,把耳朵贴在门上,漆黑的铁门很是冰冷,我听到他们的脚步声慢慢走远,才动手推动铁门。
合叶发出的声音很响,吓的我立刻停止了动作,但好像并没有被那些人发觉,我安静的听着,感觉脚步声越来越远,我这才继续推着门,并侧身钻进门后。
“是什么?”声音骤然高亢,有人发现了什么,便回头看了过来,我的心也随着他的声音而被高高的悬提了起来,便立刻闪身躲在一株落叶松后的阴影里。
阴郁的月光透过云层撒了下来,我安静的等待着,不敢探头窥探前面的两人,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离开,走远,还是又回头查看,此时正向我的方向走来。
心跳随之加速,我异常紧张,不过就在这时,耳边忽然传来另一个声音,“时间不早了,今天的这个人很特别,我们快过去吧,别误了时间。”
这个声音消失后,便再没有人说话,他们似乎已经离开了,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到渐渐消失的脚步声。
缓缓的松了口气,我从树后走了出来,猫着腰,跟着他们又穿过一条走廊,终于看到了靠西边的一侧,并排的坐落着一排病房,但房间上并没有门牌。
透过夜色,有一些灯光透了过来。我小心的躲在灯光的范围之外,窥探着他们,在灯光下,能够清楚的看到,他们身上似乎扛着什么,像是个麻布口袋,里面也不知道装了什么。
走到门前,一个稍矮的人停下脚步,下意识的向周围扫了几眼,在嘴里嘀咕一句什么,另一个人听后,不耐烦的加了句,“别疑心疑鬼的了,这又不是头一遭,你还怕被人看到?而且这地方如此隐秘,除了医院那些人,怎么可能还有其他人过来。”
说着,那矮个子还是不太放心,但终究也没发现什么,就只得和他的同伴一起推门走进了那间亮着灯的病房。
病房里随之传来声音,是有人在里面说话,似乎是几个男人的对话,但离我的位置很远,听不太清楚,紧接着就又传来一些奇怪的,类似于嘶吼的声音?
较对话的声音,那嘶吼似的声音很大,我能够清楚的听到一部分,那声音听起来,发自于一个极具痛苦的人之口。
很快,这痛苦的声音就渐渐的弱下去了,可没过多久,声音又再次响起,就像无形中的一只带尖刺的巨爪,骤然袭来。
我对那声音很敏感,每次那声音出现的时候,都让我感觉不舒服,那声音犹疑不定,在耳边一次次的流转,让我也痛苦不堪,仿若那声音的主人就是我。
大颗大颗的冷汗不知何时从我头顶滚了下来,我感觉自己就像身处沙底,被那一阵阵袭来的声浪压迫着,连喘气都变的无比困难。
此时的大脑也几乎无法思考,我凭着本能,想要过去,靠近那间病房,一探究竟,虽然那样可能会被发现,但总比现在承受这份痛苦,却又不知原由来的好。
艰难的挪动脚步,耳边的声音,随风响起,又渐渐的落下去,就这样又反复了三四次的时候,那声音终于再没有出现。
似乎是戛然而止的,那声音猛然被切断了,一切就都安静了下来,但在这份安静之下,我却感觉自己愈发的恐惧了,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永远的离我而去了。
伴随着那声音的静止,我再没挪动过脚步,直到房间里又传来男人的对话声,期间还夹杂着一些咒骂和不安的责怪,但最后连这些声音也都暗淡了下去。
充斥在黑暗里的就只剩下房间里的灯光,还有此时我仅能听到的自己的心跳声,快递而剧烈,但却极其的没有节奏感,就好像孩子胡乱拍打着架子鼓,一切都诞生于偶然之下。
这种安静,并没有持续很久,我就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远远的从房间里又走出来那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此时,他们合力抬着一个长长的黑袋子,夜色之中,我努力控制自己的心跳,并将注意力集中到他们身上。
他们抬着手里的东西,随手将病房的门给带上,里面又传来一个声音,似乎是嘱咐了一句什么,那两人却不见回答。
灯光从窗玻璃上撒了出来,我深呼吸了一下,下定决心,小心翼翼的从树影中走了过来,并猫着腰,将自己藏在灯光外的阴影里,向着那两个人的方向跟了过去。
等走到病房外的时候,我忽然生起疑惑,便大着胆子,借着病房里的灯光,透过玻璃,向里面看去。
一个剪影投了过来,我努力转动眼球,视野之中终于清晰的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穿着白大褂,带着眼镜,镜片上反着夺人的光色,脸上也似乎挂着一种诡异的神色,让人看过一眼,就不会忘记。
是那个医生,我瞬间就想到了几个小时之前,我们在病房里见面的场景,便只觉一股寒气透过玻璃射了过来,落入我的体内,使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这个人究竟是谁?他真的是医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