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魏庆顿时来了精神。
“大人,让属下验尸吧,山洞里的尸体死因不明。时间紧迫,等不了了。”
“可你伤口还没好,太过操劳的话身体会吃不消的。”
不是严莫有偏见,是大夫也曾说了,她的伤口深可见骨,若不好生休养,恐怕会落下病根。
“大人,办案要紧,其他事不足挂齿,更何况您用的药效果很好,属下真的没事了。”
真不明白,魏庆在这种事上和自己争执什么,但见她坚持己见,严莫也只好妥协。
“罢了,你就跟我一起去吧,但若感到不适,立刻停止。”魏庆露出微笑,点头称是。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云廷就端着早饭来了,打开门帘进去一看,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问了问周围负责看守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嘿这严莫,行踪飘忽不定的,都一个营地里的,我还逮不住他了。”
帐篷不大,里面却摆放着七八具尸体,从尸体腐败程度来看,前前后后差距大概有几个月,看来这偷采金矿的事情时间已经不短了。
魏庆将所有尸体检查了一遍发现,所有人的身上都有淤青,甚至是多处骨折,皆是生前遭遇毒打所致,最后一刀毙命,唯一令人奇怪的地方就是,他们的舌头都被人割掉了。
在所有人的衣服上都有多处摩擦产生的破损,尤其是膝盖和鞋底,都已经磨烂了,而且他们的衣服褶皱里,发现了与矿洞内一样材质的石料渣子。
“这些死者应该都是被拐骗到此处的受害者,他们也都中了慢性毒药。”
与杀死张龙李威的凶手,是同一伙人所为。
“看来他们做事肆无忌惮,所以才敢这般草菅人命。”
现在来看,割掉舌头并不仅限于怕受害人走漏风声泄露秘密,更像是一种警告和威慑,因为他们都是在生前被割掉舌头的。
那种残忍痛苦的滋味,足以令人心惊胆战。
“现在他们肯定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会拼命想要阻拦我们继续调查下去,甚至不惜暴露自己。”
昨夜偷袭的人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显然是想拼个你死我活,但与训练有素的锦衣卫相比,终究还是差了不少,可这种鱼死网破的劲头,终究太过冒失。
万一真把他们逼急了,恐怕自己这里也落不到什么好处。
“大人,出事了,李二死了。”
一大早龙彪就去给李二送饭,可敲了半天门都不见有人回应,还以为他在里面睡觉,龙彪就没再打扰。
过了一会儿再去敲门,始终不见动静,龙彪觉得不对劲这才将门踹开,发现李二的尸体都已经凉了。
“第一次敲门没人回应你为何不进去看看,说不定那个时候李二还没有死!”
龙彪被训得抬不起头来,闷声不敢说话。
“大人,昨夜那么闹腾,龙彪以为李二没睡好也是情有可原,这真怪不上他。”
魏庆开口说好话,严莫这才收敛了几分,但看龙彪的眼神,颇为愤怒。
“大人,属下知错了,属下一定将此事弥补回来。”
龙彪是个较真的人,把他逼急了说不定能干出什么事情来,严莫也知晓,话点到为止,算是给龙彪一个警告。
可等走到帐篷处时,严莫也察觉到不对劲。
帐篷外面有护卫把守,若是有人进去刺杀,肯定会被人发现的。
“你们昨夜什么都没听到吗?”
护卫再三确认,昨晚入夜后,李二用过晚饭就吹灯休息了,整整一晚上都没有出来过,哪怕是外面有人偷袭,护卫们也守在这里,不曾有人离开,也没有让李二出来过。
这倒是有些奇怪了,那李二究竟是怎么死的。
掀开门帘进去,云廷已经在帐篷里,李二躺在床上,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的盯着屋顶,双手呈鹰爪状,似乎是虚虚的握着什么东西。
“严大人,您这大忙人总算是来了。小仵作,快来看看吧,他这究竟是怎么死的。”
严莫懒得理会云廷阴阳怪气的说话,让魏庆先去验尸。
身上没有明显外伤,没有大量失血,唯一的症状便是身上的黑色淤青,以前是一块一块的,如今全都扩散开,几乎遍及全身,整个人的身体都呈现出诡异的黑色。
“是中毒。”
魏庆得出结论,至于是什么毒她就不得而知了。
“什么样的人能够悄无声息的进来下毒呢,护卫说过没人进出过这里。”
“莫不是昨夜前来偷袭的人给下的毒?”
云廷首先就想到了他们,昨晚那不要命的拼法,着实诡异的很。
但这个说法显然是不成立的,就算是他们下毒,也肯定会被护卫发现的。
人进不来,或许可以利用其它东西下毒也说不定。
严莫和云廷还在思忖,魏庆则趁机搜查四周,看布置上并没有什么异常,但在桌子上却多了一把鲜花,成色已经不是很新鲜了,现在天气炎热,鲜花蔫得早也是情有可原。
因为在山上搜查过,所以这山上有些什么品种的野花魏庆也是有所知晓的。
但桌子上的这一束花看起来分外陌生,就连以往的山上都不曾见过,属实陌生的很。
魏庆走出帐篷,询问护卫这束花的来历,可惜并没有人知晓。
“那李二昨日可曾外出过?”
严莫也跟了出来,开口询问。
“昨日傍晚时分,李二曾经借口说上茅房,出去了一趟,时间并不长,可他回来的时候身上并没有携带任何东西。”
那也就是说,这束花并不是李二带进来的,那会是谁放在这里的?
魏庆和严莫相视一眼,他们似乎一样不得其解。
“依我看,咱们都别把注意力放在这束花上浪费时间了,李二是唯一的目击证人,如今人证已死,咱们彻底断了线索,接下来该如何追查,还是个迷呢。”
对方的身形样貌一概不知,要想找人,岂不是大海捞针。
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头疼,云廷是最烦办这种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