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林龙夫妇

林威今年十四岁，在王家窝棚小学读六年级。他的父母常年在外打工，三年前爷爷奶奶去世，自己一个人住在山上的老房子里。半年前，他从山上摔落导致腿部骨折，休学在家养伤一直没有上学。由于偏远农村学校的失学率较高，所以老师并没有过多关注。

张猛的心情一下子被激动了起来，他意识到如果能确定死者的身份，解决这起案件就会变得容易许多。他立即让冯成轩通知林威的父母赶紧到警察局来。

不久之后，林龙夫妇匆匆赶到了。他们穿着朴实，憨厚老实的样子。显然是第一次到警察局，他们很焦急，又不敢太多发言。

“警察同志，我儿子惹了什么祸？”李历并没有直接告诉他们实情，只让他们赶紧来警察局。

“你们要保持冷静，也许死者并不是林威。”张猛看着夫妇俩说道。

死者？林龙夫妇听了这话糊涂了，陈梅放声大哭起来，“我的孩子啊！”

冯成轩马上安排夫妻俩认尸，当他们看见尸体的那一刻，陈梅晕了过去，林龙脸色苍白，身子像秋天的落叶一样颤抖着。

“真是可怜，他们夫妻只有这么一个孩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一个悲剧啊！”郑峥感慨地说道。

黄佩珊在休息室照顾晕倒的陈梅，不一会儿，她出来找冯成轩商量，“冯队，死者的家属要求领回尸体。”

冯成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扫了一眼张猛。

“儿子死了，他们竟然不着急催促我们查找凶手，反而第一件事就是要尸体，这有些奇怪。”张猛凭借多年破案的经验，感觉情况有些不寻常，“他们夫妻在南阳市打工，坐车从那里到这里需要三个小时。从接到通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他们只有一个儿子，据说儿子遇害了，他们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赶回来呢？儿子已经四个多月没有跟他们联系，他们竟然没有怀疑或者回乡看一眼，这不符合常理！我觉得他们夫妻很可疑，应该尽快审问他们，一定能得到一些线索。”

冯成轩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马上分别审问林龙和陈梅夫妻！”

林龙和陈梅正在接受张猛和李历的审讯，看起来他们素来老实的夫妻并不那么适应突然被问话。

林龙一直重复几句话，声称他们听说儿子出事后就赶紧赶过来了。他们的车在半路中出故障，修理了很久。他们解释说他们的儿子从小就和祖父母在一起生活，为了省钱，他们很少给家里打电话。这些年来一直都是这样，他们习惯了。他们本来计划过几天过节就回来，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薛飞去客运站核实情况，发现林龙说的是真的。

陈梅不停地哭，她说她的儿子死得太惨，太冤枉了。黄佩珊看着她也情不自禁地掉泪。

“让他们夫妻在一起休息一下，其他人都离开。”冯成轩决定不要拖延，带着其他人坐在监视器前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陈梅看到丈夫进来，明显地想要说什么。林龙向她使眼色，她吓得低下了头，不再说话。夫妻二人在一起关了五分钟，竟然没有任何交谈，这太不正常了！

“冯队，我查到了一些结果！”郑峥激动地冲进来说，“林威的腿果然不是摔伤的，而是被他父亲用棍子打的！五一劳节之前，林龙回来时，发现他的钱包里少了一百块，他认定是儿子拿走了。林威不承认，于是林龙用棍子打了他一顿，结果不慎打断了他的腿。

之后他们夫妻就出去工作，把林威单独留在家里，让山下的小卖店每个星期送粮食上山。四个月前，林龙把粮食钱给了小卖店的老板，还多给了十块钱，然后把装着方便面的纸箱拿走了。”

四个月前不就是林威遇害前后吗？那时林龙明明说从五一劳动节到现在从未回来过。

因为一百块钱，他们竟然打断了独子的腿，然后心狠手辣地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去工作。这样的父母真是罕见。他们夫妻还撒谎说腿伤是他们儿子自己摔的，偷偷回来也不敢承认。这其中一定有大问题！

“再审！如果这次还是解不开他们的口舌，那你们就不要再在刑警队工作了！”冯成轩的声音不大，但充满了威严。

他紧张地走进审讯室，紧闭双唇，压住了憋在胸口的一口气。“林龙，你杀了自己的儿子，用纸壳箱子把他的尸体送到了荒郊掩埋，你承认吗？”

“我没杀儿子！我没有！”林龙激动地大声嚷道，用拳头砸击着桌子，“我怎么可能杀了我自己的孩子？”

张猛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愤怒地咒骂道：“你这个混蛋残忍地折断儿子的腿，却掉头离开，你能做出任何事情！你去小卖店拿那个纸壳箱子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装你儿子的尸体吗？你儿子竟然死在亲生父亲的手里，他的灵魂也无法安宁，一定会回来找你报仇的！难道你晚上不会做恶梦吗？”

“是我断了他的腿，但我真的没有杀人！”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一直摇着头，“孩子，求你不要再回来找我，冤有头债有主，去找杀害你的人！”

“既然你说自己没有杀儿子，那你为什么发现儿子被杀害后没有报警，还偷偷地埋了尸体？”张猛松开手，他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我们已经派人去搜查你的老房子，如果发现确凿的证据，即使你不承认，也能定你的罪！你还是老实交代吧，争取宽大处理。”

“警察先生，我们没有杀人，我们没有！”陈梅听到这句话吓得央求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个女人真奇怪，丈夫要进监狱她比儿子死了还伤心！不过也可以理解，儿子已经走了，如果再失去丈夫，她还能依靠谁呢？

“冯队，我需要提取他们两个人的DNA。”黎文婷推开门走了进来，“我刚刚检查了尸体，发现死者右手食指指缝里有一小块皮屑，疑似凶手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