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引蛇出洞

上级对这个案子非常重视，市长多次打电话给局长，亲自了解案情的进展。现在刑警队备受关注，同时也面临着巨大的压力。但是最大的压力应该是冯成轩，因为他是市长亲自聘请的高手。

张猛希望早日抓到凶手，但他心里同时也有一丝幸灾乐祸的念头。

"打草惊蛇不行，那我们就引蛇出洞！"冯成轩平静地说道。

第二天，在黄金时段，电视台播放了一则新闻：昏迷十年的植物人江宏的身体意外出现了反应。根据医护人员的推测，江宏很快就会恢复意识。这是全国罕见的情况，专家们专程从京都赶来参与研究。有专家参与，江宏的恢复应该会更快。

这则新闻一天播放了三四次，屏幕下方还滚动着字幕。

附近的记者纷纷赶来，没有遇到江宏本人就采访了疗养院的医护人员和专家。有关十年植物人苏醒的新闻无处不在，要说没有人知道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过了几天，来疗养院的记者渐渐减少了。今天傍晚，一个戴着帽子、穿着黑色衣服的瘦小男人偷偷溜了进来。

他似乎对疗养院的内部环境很熟悉，径直摸到了江宏的病房。病房里没有开灯，床上的人背对着门躺着。

他在走廊的灯光下摸了过去，掏出一把匕首，正准备刺向床上的人，就见床上的人“蹦”的一下坐了起来。

“姜锡，你来了？”

“啊！”他吓得大声尖叫，手中的匕首“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你活过来了？”

“上次你拔掉了我的氧气管，这次又想要杀了我？”床上的人用严厉的声音质问道。

“我……你……”他惊慌失措地支支吾吾，突然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朝床上的人猛刺过去，“老天爷不收你，我送你去见阎王！”

一只有力的大手伸了过来，抓住他的胳膊，灯亮了。

“姜锡，你蓄意谋杀江宏，现在正式逮捕你！”明亮的手铐扣在他的手上。

“冯队这招真是高明，引蛇出洞，然后抓捕。”李历从床上跳了下来，笑嘻嘻地说着。

张猛看了他一眼，“你最好还是等我们回警局再对冯队说。”费了这么大力气，还不知道这个姜锡是否和林威案件有关。仅靠直觉和推理是不够的，关键是要有证据。

果然，冯成轩在市领导面前的影响力可真不小，他可以让疗养院和专家无条件合作。

张猛等人把姜锡带回了警察局，立刻对他进行了审问。这个姜锡的嘴是真的硬，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刑警队的人轮番上阵，对他说得口干舌燥，就好像对牛弹琴。连一向脾气温和的黄佩珊看到都有点生气，只有冯成轩一直摆弄着手中的打火机，保持着沉默。

姜锡抬起头看向警察，突然开口说：“警察同志，我……要上个厕所。”

黄佩珊以为他要说什么，刚想要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来，就听见他后面的半句话让他气得满脸通红。

冯成轩让李历守着姜锡，然后他去上厕所。冯成轩回来坐下后，姜锡又说口渴了要喝水。喝完水，姜锡又说饿了要吃饭。吃完饭后，他又说要大便。这样折腾下来，已经到了深夜。

为了抓住他，刑警队上下轮班在疗养院守株待兔，已经累得筋疲力尽。

看着队员一个个脸色苍白，冯成轩决定让大家回去休息。按照规定，他们最少可以扣留姜锡二十四小时。而且他行凶被逮捕后，可以直接拘留等待移交给检察机关。

但现在明显证据不足，在没有他的口供的情况下，他很有可能被判无罪释放。

第二天一大早，刑警队准备再次对姜锡进行审问。没想到，刑警队来了个穿着西装、拎着公文包的男人，他自称是姜锡的律师，想要保释他。

姜锡只是个普通的农民，而且昨天被捕以后并没有与外界联系过，这个律师的出现显得相当奇怪。

“对不起，姜锡与两宗命案有关，不能保释。”冯成轩当然不会放人。

律师听了也没有多说，扭头就走。不一会儿，刑警队的电话响了，是王局长打过来的。

“既然这个案件由我负责，就请王局长不要干预！”冯成轩只说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对姜锡进行审讯，二十四小时之内必须弄清楚他的口供！另外，请黎医生来提取姜锡的DNA样本，与林威指甲缝里的皮屑进行对比。”

李历听了精神焕发，“我们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采取车轮战战术，不停地审问他，让他精疲力竭，我就不相信他不会开口！”

“没用。”冯成轩站起身，“从昨晚开始我就觉得他在拖延时间，今天看见律师更是证明了我的猜想。我想，这个姜锡在外面混了十年，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王家窝棚的无知村民，他对我们办案的程序非常了解。只要他挺过今天，我们必须放人！所以，他不会轻易开口。这一次，我亲自审问他！”

冯成轩亲自审问姜锡，李历听了十分兴奋，他想看看冯成轩怎么撬开姜锡的嘴。

“刚刚有律师来保释你，结果被拒了。”冯成轩盯着他的脸说道。

姜锡的眼神明显亮了一下，紧接着低下了头。

“你杀江宏未遂，我们要是把你交给检察机关，你最多只能判几年。等你出狱，又是一个勇士回归社会。”冯成轩继续说着。

姜锡的嘴角抽动了两下，明显带着一丝得意，却仍然保持沉默。

“你这十年在外面过得不错啊。看你腰带，应该值二百多块。”

姜锡眼睛亮了亮，伸手摸了摸皮带，然后抬起头看了冯成轩一眼，又放低了头。

一个从偏僻山沟里出来的农民，居然能买这么贵的皮带，应该是过得挺宽裕而且有些打扮自己的意识。

可是他内心深处的小农思想，缺乏知识和经验的局限，让他无法真正融入城市上层社会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