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姝敏伤口撕裂,经过好一段时间的处理才堪堪止住了血,主治医生满脑子的冷汗,战战兢兢的对着萧廉靳汇报。
“病人情绪很不稳定,不能再刺激了。”
萧廉靳一直在病床前站着,姚姝敏右手拽着他的衣摆,眼神停留在他的身上,没管医生怎么折腾她手上的伤。
“嗯。”
萧廉靳深深看了看姚姝敏一眼,点了点头。
他拉过旁边的凳子坐在姚姝敏面前:“姚姝敏。”
姚姝敏乖巧的点头:“嗯。”
“不用再折腾了,你这辈子就算是死,也会冠上我萧家的姓。”
“好。”
姚姝敏乖巧的点头,眼神清澈,没有一丝抗拒。
萧廉靳顿了顿:“那你在医院好好养伤。”
“不。”
姚姝敏五指紧扣,不肯放手。萧廉靳又抽了抽,脸色黑了下去:“做什么?”
“你,你带我回家,我不想在这个地方。”
姚姝敏环视了一圈,周围有股不好闻的消毒水的味道,她不喜欢,而且,一旦撒手,夫君再也不来了怎么办?
她湿漉漉的眼,直愣愣的看着萧廉靳,看的萧廉靳又是一顿。
两人相持了整整四五分钟,谁也没有松口。
到最后,还是医生尖叫了起来:“血,又出血了!”
萧廉靳低头,果然纱布又变成了红色,他转头看医生:“能出院吗?”
医生权衡了一下:“派个专业护理,可以的。”
这个祖宗再在医院住下去,大家都别想安生了。
萧廉靳点头:“把出院手续办好。”
他居然,松口答应带姚姝敏回家了。姚姝敏心头一跳,随即扬唇笑了起来:“夫君,我会好好相夫教子的。”
三从四德,她都懂。
可是她乖巧的样子,却让萧廉靳的脸再次黑了下去。医生说姚姝敏间歇性失忆,谁都不相信,可是现在,他却突然有种无力感。
这样的姚姝敏,不失忆怎么可能出现。
姚姝敏当天就被带回了萧廉靳的家,一栋三层小别墅,门口立着两座威严的石狮子。医院最好的护工亦步亦趋的跟着姚姝敏。
到了大厅,萧廉靳动了动手,示意姚姝敏松开他的袖子,身后一大帮佣人在看着,所有人都像是见了鬼一般的盯着姚姝敏,而姚姝敏却期期艾艾的看着萧廉靳,不想松开。
这个地方,终究还是陌生,除了她面前的人。
“我去洗澡。”
折腾了一天,浑身都是消毒水的味道,萧廉靳皱起了眉头,眸光不经意的从身后佣人的方向扫了扫,顿时所有的人都低头匆匆离开,再没有留下一个人。
“……哦。”姚姝敏点了点头:“需要我伺候你吗?”
她昂着头,下巴白皙圆润,眼神澄澈。
旁边二十来岁的小护工腾地一下红了脸,张大了嘴看着手上有伤的姚姝敏。
伺,伺候吗?
她要不要提醒一下姚小姐,她现在的状态根本就伺候不了人?
萧廉靳眉心一疼,一把扣住了姚姝敏的肩膀,沉声道:“要么坐着等我出来,要么上楼休息。”
“哦。”
姚姝敏乖巧的坐在沙发上,眼巴巴的等着上楼洗澡的萧廉靳下来,双手规矩的放在膝盖上,根根青葱的手指整齐的放着,好看而又优雅。
她微微侧着身,双膝歪向左侧,嘴角习惯性的挂着浅浅的笑意,从远处看上去,宛如国画中绝色仕女。
萧钰衡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她,讽刺的笑了笑,几步就走到了她的面前,开口喊了一声:“嫂子。”
姚姝敏看都没看他一眼,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萧钰衡挑眉:“伤口好了吗?”
他顺势坐在姚姝敏的身侧,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他的手臂碰到了她的肩膀,走神的姚姝敏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怒目而视。
“谁让你坐下的?”
这人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坐那么近干什么?
萧钰衡一愣,这女人发什么疯,去了趟医院就三贞九烈了?
原来是谁说喜欢他来着?
萧钰衡细长的桃花眼顿时下沉,原本就有些阴柔的面容更加阴鸷,他盯着姚姝敏:“姚姝敏,去了趟医院就忘记我是才是你的心上人了?”
心上人三个字,被萧钰衡说的格外绵长,也格外暧昧。
姚姝敏面色一沉。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她双手交叠于身前,直视萧钰衡:“你哪点比得上你哥?我瞎吗?会看上你?!”
她丝毫不慌,在她的记忆里,她跟这个男人什么关系都没有,所以格外硬气,甚至还对着站在门口的管家招了招手。
管家立刻走了过来,也不管萧钰衡难看的脸色,淡淡的喊了声:“少夫人。”
“把这人赶出去,以后不要再让他进来了。”
姚姝敏淡然吩咐。
管家倏然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姚姝敏,同样震惊的,还有坐在沙发上的萧钰衡。
这个女人,是真的疯了?
要赶他走?
“是,少夫人。”
还是管家先回过神来,客气的走到萧钰衡的面前招呼了声:“堂少爷,请吧,少夫人今天身体不舒服,不方便见客。”
萧钰衡倏然起身,一身灰色的西装因为坐下的原因起了点褶子。
“你在玩什么花样?”
他来萧廉靳的别墅,不过是想要看看姚姝敏到底怎么样了。
她闹腾得越是凶,对他就越有利,所以,即使他厌恶姚姝敏的喜欢,也还是保持着若有若无的暧昧,让姚姝敏一直以为他也对她有意思。
她就越加坚定的要跟萧廉靳离婚。
只要萧廉靳跟她离婚,他就有办法把他从公司挤出去,独掌大权。
可是今天,姚姝敏居然说他比不上萧廉靳,这说的是什么鬼话?
难道她也学会了欲擒故纵?
“堂少爷不想走?”姚姝敏跟着管家的称呼,喊萧钰衡堂少爷,生疏而又有距离感:“不想走就让管家带你下去休息吧,廉靳哥哥应该洗好澡了,我得去伺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