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身上传来的剧痛,吕向硬着头皮转过身,面向苏桐也没敢多说话,前后脚倾斜岔开,微微低着脑袋往苏桐的脸上翻了一眼,意欲明显,还有什么事情都一并说了吧,你要再使拳头,大不了老子立刻撒丫子往街口跑几步。
一旁的吕冬儿见苏桐又叫住吕向,生怕他再为难吕向,鼓起勇气晃了晃苏桐的衣袖,红着眼圈细声道:“你就放我哥走吧,他都已经认了。”
眼下的吕冬儿可谓是楚楚可怜,尤其是自前些天被苏桐弄成了小妇人之后,如今的小脸蛋就像是剥了皮儿的鸡蛋一样白嫩。
就这样一个水灵灵的小家碧玉低声下气的跟苏桐说话,他苏桐却连个正眼儿都没给人家,仅仅瞥了她一眼,然后望着吕向说道:“刚才走过来时候,听见你找冬儿要银子,有这事吗。”
这话说的吕向为之一愣,立刻摇了摇头:“我,我不要了,不要了。”言下之意,还要什么银子呀,让回去就行。
“要多少。”
“唵?”
苏桐的话让吕向有点没反应过来,就在他抻着脖子惊讶时,吕冬儿眼见苏桐作势掏银子,下意识细声阻止道:“你不能给他银子,他拿了银子就去赌坊赌博。”
“赌博?”听到吕冬儿这话,苏桐倒是来了兴致,笑嘻嘻的瞥着吕向说道:“就你这样儿的,还会赌博?”
吕向听了这话还不服:“看不起人,我这样儿的怎么了。”
“骰子还是牌九?”
哟,听这话把儿的,还遇到同道中人了,提到自己的专业,吕向兴致勃勃道:“当然是骰子啊,那玩意多方便多刺激呀。”
旁边吕冬儿甚是无语,看到苏桐这样儿,她也确定,苏桐与吕向是一路人,都好赌。
见吕向听到赌博眼里就放贼光,苏桐笑了笑道:“说吧,要多少银子,我给你,怎么说,你也算咱大舅子呀,刚才打你是我莽撞了。”
话音落下,吕向倒是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苏桐这厮会如此痛快,再看看苏桐的眼神,没有一点别的意思,眼珠子里全是直来直往,要知道人家是什么人啊,沈家的姑爷,裴家二相公的结拜兄弟,再看看自己,现在别说银子,五斗米都拿不出。
如此这般,吕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惭愧道:“五两,嗯…,十两更好,十五两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听到他开口就要这么多,吕冬儿又止不住发言道:“吕向你干嘛,你管他要了银子我还得帮你还,我一个月才五两多银子,你要这么多,我得还多少天呀。”
在沈府,吕冬儿身为大小姐的贴身丫鬟,这月俸算是多的了,要知道一个九品官员的月俸也就是十二两前后。
吕冬儿说这话苏桐依旧没搭理,倒是觉的吕向说出的言语太损男人底气了,做人怎么可以就这丁点出息,张口才要五两银子,这不是他妈的瞧不起人吗!
拿出几张银票,苏桐为难的从里面抽出一张面值最小的,无视吕向看到这些银票的那眼神,伸手递给他,颇显随意道:“先用着,我这儿没零钱,别听你妹的,这钱不用还。”
天上他妈的是不是掉馅饼了,吕向接过银票的时候都快哭了,无比敬仰的瞅着苏桐,出手就是五百两,还银票,这还有没有天理啊,他手里拿着的除了银票那是什么,居然还有他妈的金票,一千两一张的金票……
啥叫打人一棒子再给个甜枣吃,苏桐跟他大舅子吕向这件事就是一超典型儿,吕向拿着五百两都没回家,直奔赌坊,他妹妹吕冬儿则是理都没理苏桐,转身就跑进了沈府,也不知道那心肝肝里都想了些什么。
“这小娘皮!”
吕冬儿的反应让苏桐愣在原地,他下意识笑骂一句之后,间接也回了沈府,走来门前时,眼见一旁站着的小眼睛家丁笑容不纯,苏桐又在此顿住脚步斜了他一眼。
见苏桐驻足,长了一驴个头的小眼睛倒是积贼,不过脸上那种是个男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的笑容依旧没有卸下去,反而挑逗式了对苏桐挤了挤眉弄了弄眼,坏笑道:“姑爷,您放心,您和吕冬儿…,吕姑娘这事儿,我打死也不说出去。”
小眼睛这话音落下,苏桐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色,询问了他一句:“我和吕冬儿什么事儿啊,我怎么不清楚。”
小眼睛这孩子似乎有点傻,他看不出来苏桐正在气头上,很实在的笑了笑:“嘿嘿,姑爷您还装,您前日子不是跟小管家说过这么一句话么,家里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那吕姑娘,现在不就是您在外头的其中一面彩旗么。”
“啪——”
听小眼睛说完,苏桐笑嘻嘻的伸出背在腰后的手腕儿,抬手便给了他后脑子一巴掌,还不忘骂道:“还他妈家里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你他妈傻呀,老子是这么正直的一个人,会说出那种不着四六的话吗!”
五百两银子不是银子啊,一家伙散了出去,还不用还,苏桐正心疼着呢,小眼睛跟他如此没大没小,这不明摆着要让苏桐出出气么。
小眼睛很郁闷,明明是小管家亲口告诉他的,这话就是姑爷说的啊,姑爷现如今怎么就不承认还打人呢,对于男人来说,能做到家里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那是应该多么有面子的一件事,姑爷现在怎么还急了呢。
打完后,苏桐留下一句:“老实点儿,这事儿要传到别个家丁丫鬟耳朵里,老子废了你。”
末了,苏桐还瞪了在一旁吓住的另一个家丁,他还未说话,那家丁倒比小眼睛还机灵,并置于胸发誓道:“姑爷您放心,这事儿小的绝不外传,万一被别人知道,到时候您若觉的是小的传的,不用您动手,小的自废武功,小的自觉跟萧舅爷一样。”
“哼——”
眼见姑爷不屑的冷哼一声然后从新背着手儿进了大门,这家丁才长出了一口气,而小眼睛百思不得其解的望着他,捂着脑袋瓜子皱着囧字眉道:“唉,姑爷干嘛打我。”
“活该!”
家丁看小眼睛这衰样儿,先痛快了一下嘴皮子,然后说道:“姑爷跟吕姑娘这事儿,咱们可不能当个笑话看,以后对吕姑娘可得客气点。”
被打了一巴掌的小眼睛还颇为不服:“客气个屁!她不就是一丫鬟么,府里比她俊俏的不有的是么,姑爷肯定也就图个新鲜。”
“我都不稀得说你,别家府上那些斯文公子哥若要和个丫鬟好了,我肯定也跟你似的,不就图个新鲜么,可咱家姑爷,我不信,咱姑爷虽然表皮风骚,可这些天办起事儿来,那一件不是周到手笔划下的,就说咱府上跟现任织造府里裴大人那些生意上的来往,哪件不是咱姑爷敲定的,而且人家裴大人看在咱姑爷的面儿上还是亲临咱们府上,你要不信,咱打个赌,一个月之内,姑爷要是对吕冬儿始乱终弃,我每月从账房领的银子分你一半。”
就在两个家丁对苏桐跟吕冬儿的事情说三道四时,进府以后的苏桐已经小跑追上吕冬儿,眼下正与她一前一后的在去后院的路上走着,走到一条没人的小石道上,一脸贱笑的苏桐在后面不老实的用手指勾了勾吕冬儿的香臀,说道:“冬儿,这几天半夜里想我了没有。”
想是想了,可吕冬儿也不会傻到说出来呀,原本紧促的小脚步突然停下,转身白了苏桐一眼,防备式的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后臀沟,脸红而警惕的用一双桃花瞄了两眼周围,跟苏桐置气道:“小狗才会半夜想你,我告诉你苏桐,别以为你给吕向五百两银子便可以随意欺负我,那五百两银子,我以后会慢慢还给你的。”
小狗才会半夜想我?嘿嘿,那你岂不成了我的小母狗。
虽然心里浮出如此邪恶的画面,苏桐却未说之于口,而是正儿八经的在吕冬儿侧臀上轻打了一下:“还,必须还,我说不让你哥哥还,可我也没说不让你还呀,不过,你如果一时没银子还,可以选择肉偿,我不介意。”
斗嘴也斗不过这祸害,吕冬儿也不想跟他生这份闲气,防止苏桐再趁她不被揩下油,她下意识向后退了一小步,红着眼圈道:“苏桐,你虽然地位高贵,可我吕冬儿虽不是什么大户家的小姐,可我被你欺负前也是个正经女子,你这般侮辱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很好玩吗,你若当我不是个人,我明天便要死给你看,省的活着天天都要受你欺凌。”
听着吕冬儿这话,苏桐发了一个愣,然后笑嘻嘻的气她道:“干嘛明天呀,你现在就死,趁着热乎,我还可以在你身上干一炮儿。”
“你——”
吕冬儿听之落泪,哽咽的说不下去,心想自己这命怎么这般苦,可不等她感觉太过委屈,苏桐挥手搭在她香肩上将她搂在怀里:“瞧瞧你瞧瞧你,我这不是跟你闹着玩的吗,你还当真,别哭了,你听我这小心肝都为你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