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决定太武断了

程可快把林正扬祖上三代的信息都扒出来了，也没能找到他炸商场到底是为什么。

左煜也找徐晴再去了解侯晓燕的事情，但徐晴在她死前一直是停职在家，也不确定她跳楼到底是不是因为孩子的缘故。

只是都这么传，她也这么信以为真。

当年那场手术，以她的判断来说，不拿掉子宫是根本保不住大人的。只是后来她老师离职前教了她一种新型的缝合方式，有很大概率能保下侯晓燕的子宫。

老师用这种委婉的方式告诉她，她手术中做的决定太武断了。

所以后来，不到万不得已，她都会尽力保住患者的子宫。

包括当时的白媚。如果能有更多的血，如果能有更多的设备和人员，也许就能救下这个女人。

对于她突然提及白媚，左煜也一下沉默了，白媚的体检报告他并没有告诉过徐晴，就算保住了子宫，就算当时救下了她，她也很可能会因为宫颈癌离世。

只是时间的区别而已。

两人在黎景澈的病房里相顾无言了很久，久到黎景澈感觉空气都凝固了，就不得不开口打破一下这低气压的气氛。

他十分随口的问了一句：“侯晓燕是怎么摔的啊？”

“从楼梯上摔的啊。”徐晴回答，又给他用手势做了个示范，“这么滚下来的。”

“呃……我其实不是问这个。”黎景澈哽住。

左煜倒是理解了他的意思，替他补充到：“小澈应该是想问是不是有人推她。”

“有啊。”徐晴颔首，“我还记得，她老公赶来的时候，她一边哭一边说，那些人把她推下楼梯不说，还骂她活该。”

黎景澈和左煜双双一愣，异口同声：“什么？”

徐晴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俩：“怎么了？”

“哪些人推她了？”左煜追问。

“这哪知道，那天到处都是推人和踩踏事件。”徐晴摊手，又叹了口气，“我觉得那些人也挺不是东西的，一个孕妇，是怎么下得去手推的。”

“我记得徐医生说，如果来得早点，孩子能抱住是吧？”黎景澈皱眉，“这意思是说，她并不是一摔伤就送来了医院吗？”

“不是。”徐晴颔首，“我之前没说吗？她起码是摔了得有一两个小时才送来的，不过那天救护车很忙，都不够用，可能是因为先送那些重伤患者的缘故忽视了她吧。”

“孕妇摔伤不算重伤吗？”黎景澈感觉有些心堵。

徐晴呵了一声。

左煜也轻轻叹气：“应该是因为当时看起来并不严重吧？”

“据说她是自己爬起来找了个地方坐着等救护车的，一开始也没流血。”徐晴抿了抿唇，“那么大的孩子了，她胎位又好，但凡早来那么十几分钟，但凡胎心还在，都有办法保住孩子的。”

“我稍微理解一下，侯晓燕被人推倒摔下楼梯，当时并没有大碍的样子，所以自己找了地方休息，然后一直等救护车。”

黎景澈掰着自己手指，“但救护车却过了一两个小时才把她送到医院，导致错失了最佳抢救时间，她失去了孩子和子宫。”

“嗯。”徐晴点点头，“差不多是这样。”

“胎盘早剥的话孕妇难道一点反应都没有吗？”黎景澈好奇。

“当然不是，会有腹痛，阴道流血，还有子宫强直性收缩……”徐晴说着，突然自己一愣，“不对啊，她就算当时没事，一旦胎盘早剥引起宫缩，肯定会有反应。

一个孕妇捧着肚子喊疼，身下还在流血，急救人员肯定会优先安排运送才对，为什么会耽误那么久？”

“我觉得这可能就是林正扬炸商场的原因。”黎景澈道，“侯晓燕的‘意外’需要再查查吧。”

左煜点头表示赞同，徐晴皱着眉，微微叹了一声。

“我有点爱莫能助了。”她闭了闭眼，“我知道的，能提供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已经足够了。”左煜道，对她笑了笑，“旧事重提你也不好受吧。”

“肯定不好受啊。”徐晴瞪了他一眼，又自己笑起来，“要是真能解开我这个心结也好。”

“希望吧。”左煜叹气。

“我先走咯。”

“路上小心。”

徐晴走后，病房就只剩下他们俩，左煜坐在陪护椅上削苹果，切成了天鹅的形状摆在了小盘子里。

“左医生把苹果切这么漂亮，我有点舍不得吃了。”黎景澈看着盘子里由一个苹果切出来的两只天鹅，半开玩笑的这么说了一句。

左煜果然笑了一下，把水果刀搽干净放好，拎起了一只天鹅：“不吃可就飞走咯。”

黎景澈正伸手打算接，放在碟子旁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愣了一秒，还是先拿了手机。

“源先生打来的哎。”

“接吧，看看他有什么事。”

……

与此同时，程可的监控网络也失去了她的踪迹。

更糟糕的是，早上被她叫出去的小野琴子也一起失踪了。

源珏知道早上叫小野琴子出去的是她，还特意让琴子带了定位发信器，但这会儿定位的信号却消失了。

程可说不是被损坏了，就是她们现在处于一个可以屏蔽信号的地方。

他实在焦头烂额，这两个女人不管哪一个出事，他爷爷都得来撕了他，何况爷爷派来接木南晴夏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飞机预计下午四点到达白城。

这下不管左煜还是黎景澈都待不住了。左煜还好，能直接离开，黎景澈却不行。

他跑去找医生，说明自己真的没事，要办出院手续。但医生说最早也得明天早上八点之后才能办出院。

黎景澈不理解，也不想理解医院这规章制度。干脆就这么直接跟着左煜离开了医院，身上病号服都没有换下来。

回到本部大厦时，源珏在房间里捂着心口喘息，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着急急的。

左煜有点担心，查看了一下他手腕上的监护仪，数值到还都在安全范围里。

“没事，吃了药的，等下就好。”源珏抿着唇，抓住了左煜的手，“先生，我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