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古月姐弟满足地喟叹一声。

古月舔舔唇，感慨：“此生能一尝人间美味，死而无憾了。”

古良平提醒她：“姐，我好像听你说过，此生能够一尝爱情的滋味，死而无憾。”

古月：“……”

张雪妍唇畔微扬。

虽然已经完全喝下肚子了，但是他们的嘴里、鼻子的呼吸之间，都萦绕着那股清香，久久不散。

张雪妍微微一笑，再次喝到清洌的甘露，她也很开心。

古月实在爱死了甘露，比她最爱的奶茶还好喝，“能不能再去接一杯？”

张雪妍摇头：“不行，甘露珍稀，人手一杯，喝完就不能再接了，要不然这一趟不必带你们来，我会打包回去。”

“啊！原来这样啊！果然美好的东西都世间罕见，买都买不到。我太贪心了，我心中有愧！”古月捶胸顿足。

“好了，接下来就到了你心心念念的逛街节目了。”张雪妍意味深长地看着古月，顺便提醒他们俩，“这里流通的货币不是人民币、美元、欧元，当然也不是冥币，而是以物换物。”

“阿？”古良平看了看自己身上，压根没有一点值钱的物品，“那岂不是只能光看不能买。”

古月同样垂头丧气，无论来之前还是之后，她都是满满的期待。毕竟为了来这里挥霍，她特意从银行里取出好几万块，分别藏在身上的四个口袋和脚下的靴子里。

“唉，没想到空欢喜一场，只能一饱眼福。”

张雪妍看他们俩人的失望反应，颇为有趣，话头一转，说出了让他们安心的话，“你们放心，你们没东西换，我有呀。”

古月的眼睛刷地亮了，“就知道雪妍不会没有准备。雪妍，你准备了什么去换？带了多少？不晓得能否满足一下我的购物欲呀？”

张雪妍笑道：“去接甘露前，你路过看了几眼吧，大部分都不是你们需要的东西。有很多都是哄小孩子玩的，不必换。”

古月连连摇头：“怎么会，应该很多很好玩的东西才对。摊位上摆的有些东西，我都不知道是什么，问一下摊主用途，也许我们也能用上呢。”

他们从尽头的亡灵树开始往回走，除了少部分妖怪，大部分是跟他们长一样的……鬼。

古月拽拽张雪妍，“雪妍，我看着有一些东西，跟我们在人间里卖的，没什么不一样，除了有些卖家穿着非常古风外。”

“不一样，你不用担心在这里买到假货。你看到的古董名画，珍品美玉，大师手工制作的茶具……都是真品，有可能是摊主自己制作。

能够在这里抢占一席之位，不是身怀异宝，就是自身有那个才华。再往前走，你还会看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东西。”

“咦！卖梦？是卖梦境吗？”古良平在其中一个摊位停下来，摊位旁边有一块木板写着“卖梦”。

摊主看起来很落魄，头发很长，几乎遮住了他的脸，只有从长长的稀疏的头发间依稀看到这人有五官。

只不过他似乎许久没有洗澡，身上散发着一股难言的臭味。

他听到古良平的话，反映机灵，屁股马上离开板凳，起身推销起来：“对，小伙子，我这儿就是卖梦境的。你是想买美梦还是噩梦？白色的锦囊装着美梦，黑色的锦囊装着噩梦。

美梦多种多样，我这儿各个年龄段的都有，小孩子天真的儿童梦，少女梦，梦想成真梦……

至于那边的噩梦相对没那么多，主要是自杀梦，死亡梦，病痛梦……只有你想不到，有兴趣的买几个回去玩玩。”

古良平摆摆手：“呃……噩梦就不必了，我自己会做梦，感觉没必要买哎。”

张雪妍思忖了一下，说：“我要十个美梦，我这有各种灵符，隐身符、防御符、五雷符、昏睡符……你想要什么？”

摊主瞪大眼睛，压低嗓门，用气声问：“五雷符！”

他扒拉开挡住视线的长头发，露出一张居然颇为俊俏的脸，眼睛清澈见底，竟然是一个五官清秀的帅哥！

“嗯。”张雪妍略一点头。

摊主咧嘴要笑，却立刻绷紧嘴角，继续用气声说话：“我想多要一个五雷符，这里的梦，随便你挑，怎么样？要多少你都拿走。”

古月姐弟暗道：这人好生奇怪，不好好说话，是因为他天生嗓门不好吗？

张雪妍看了看他的面相，想了想，“最多两张，美梦随我挑？”

“好勒！”摊主的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他大手一挥，手势豪气大方：“随便挑，别跟我客气，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他心里乐呵呵的，两张五雷符！以后他可以横着走！可以不用躲着藏着，整天紧张兮兮的，怕被那些放高利贷的混账抓走。

嗯，万一他真的穷到连饭都吃不起，还可以换很多好吃的东西，那食物大概能够支撑他过好几个冬季。

古月姐弟：“……你的嗓音没问题？”

“哪里的话，我的声音好着呢。”摊主笑着答道。

张雪妍没有跟他客气，随手拿起那一个个跟拇指大小的小福袋，一个挎包装不完，她又塞给古月姐弟。

古月姐弟暗暗砸舌，五雷符这么值钱吗？他们只卖过张雪妍画的平安符，当时他们还没有打开名气，卖的价格很便宜。

后来搬家之后主要是出去跑任务，几乎没卖过符咒，自然不知道当中的价值。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人间，这五雷符也是天价，普通的马仙根本画不出来，可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要知道区区一张五雷符在人间就能卖个几百万！

古月呐呐地道：“这……雪妍，你快把人家摊位扫光了……”

摊主揉揉发痒的鼻子，禁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听到古月的话，他好脾气地摆摆手：“不要紧，噩梦要吗？要不都赠送给你们？反正我得到了无价之宝，就要收摊了。”

噩梦很少人会买，来买噩梦的，大多数是要拿来搞恶作剧或者报仇，价格很便宜，不能赚到多少，花这个时间去摆摊，还不好回家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