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成迟疑了片刻,这才点点头。“昨夜隔壁家的书童见我被赶出来,便邀我一起去逛街,我肚子饿得不行,就跟着他去了,回来时大门还从里面锁上了,我根本进不去。”
“那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
“我在外面睡了一觉,天明时冷得不行,想起昨夜少爷说要将窗户打开,我怕他着凉就翻墙进来。
没想到门窗都从里面锁死了,我怕少爷出事,就将房门撬开,一进来就看到了少爷的尸体……”
提起张顺林,书成立马声音哽咽,眼睛发红,看样子不像有假,此人给人感觉敦厚老实,不像是会做出草菅人命的行为。
龙彪附和的点点头。“属下已经找过邻居家的书童,验证了书成的话,今日早上还是他帮书成从墙上翻过来的,和书成一起见到张顺林的尸体。”
眼下书成的怀疑可以打消,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在将张顺林的尸体放倒的时候,魏庆就嗅到一股酒精味,应该是昨日饮酒熏到身上的,但其中似乎还夹杂着别的味道,淡淡的,带着沁人的香味……更像是女子身上的胭脂味。
女人?倒是有些符合用剪刀杀人的风格,什么样的人能够在张顺林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他杀死呢,想必一定是与他关系密切的人。
但书成好像从未提起过张顺林身边有女子出现吧?刚才严莫的审问,她可一直竖着耳朵听呢。
验尸的结果与魏庆猜想的无疑,张顺林的确是死于失血过多,但有些问题的是伤口。
伤口处插着一把剪刀,可大小与剪刀的形状完全不相符。
剪刀细短,可伤口粗长,更像是有人把真正的凶器拔下来之后,故意用剪刀做出来的伪装。
从伤口来看,按照粗细长短推断,真正的凶器应该是一把匕首,锋利而尖锐。
这边魏庆还在验尸,严莫却将注意力放在紧闭的窗户上。
那时还说要将窗户打开,现在的窗户却是紧闭的,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端倪?
严莫走到窗户前,试图将窗户打开,却发现只能推开一点缝隙,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卡在门槽上,导致窗户打不开。
来到窗户外面,严莫发现半截露在外面的布偶娃娃,剩下的半截则是被卡在门槽上,难怪窗户打不开。
这个布偶娃娃与之前魏庆发现的那个十分相似,只不过要小巧许多,严莫拿在手里打量了一下,随即收起来。
里里外外都检查的差不多时,严莫重新回到屋子里,魏庆正好将验尸记录写完了,顺手交给他。
“凶器是被人故意做出来的伪装,真正杀死张顺林的是一把匕首,不知大人在外面可有发现?”
“马上让人去找,务必要将凶器找到。”
龙彪随即带着众人出去找,严莫等众人离开后,这才将布偶娃娃拿了出来。“你看这个。”
一眼看到布偶娃娃,魏庆的眼睛都亮了,拿在手中仔细查看后发现,这个布偶娃娃与写有钱万两名字的布偶如出一辙,从布料到针脚都十分一致,看来应该是出自同一个人。
“大人可怀疑是戴面具的男子杀了他?”
严莫并没有回应,依旧等待着魏庆给出新的解释。不对吗?魏庆将布偶娃娃再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在其后背上竟然有一个洞,正是在后心的位置。
这倒是让魏庆不由得想起了张顺林的尸体,他的身上也正好是有一个洞,难不成这个布偶娃娃就代表张顺林,可这其中有什么含义呢。
魏庆想得着实头疼。“大人,您若是想说,就尽管说,别让属下猜了行不行。”
不知晓是严莫故意卖关子还是怎样,反正魏庆现在是一点耐心都没有,这个案子毫无头绪,接下来该如何调查都是个问题。
“你可把它看仔细了?”严莫突然开口,倒是把魏庆说得一愣,莫不是自己还错过什么?
将信将疑的将布偶娃娃翻了个遍,魏庆突然发现这个布偶娃娃的手感有些硬,似乎是在里面装了什么东西,颇为搁手。
在严莫的默许下,魏庆抓住布偶娃娃用力撕扯了一下,只听到哗啦一声响,布偶娃娃身上的布料被扯开,里面竟然还藏着一张布条。
见严莫神色不变,魏庆将布偶娃娃里的布条拿了出来,上面还晕染着凌乱的血迹,将纸条打开后看了一眼,随后将布条交给他。
严莫眉头一皱。“六月初三?”
“正是昨日。”
一个日期而已,为何要这般隐匿的藏起来,难不成在这一日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情吗。
魏庆想不明白,看严莫依旧眉头紧皱,似乎也在为此不解。“大人,这幕后之人莫不是在故弄玄虚?”
因为钱万两有说,他自从苏醒之后就一直和戴面具的男子呆在那个包间里,从未离开过。
张顺林也是因为信件的提示而被牵扯进来,行凶者故意将布偶丢在他家,可上面虽然写有钱万两的名字,但并没有起到任何提示作用。
说起来,两人重新回到魏家酒楼也算是一种机缘巧合。
等等……
魏庆的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速度太快她还没来得及抓住,是什么呢……
魏庆皱眉苦思不解,严莫发现她的异样,便一直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待,并没有惊动她。
戏,书,楼,戏,书,楼……
魏庆又如同着魔一般将这三个字在嘴里翻来覆去的念叨,眉头越皱越紧,嘴里碎碎念个不停,严莫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得担忧起来。
“魏庆……”
他本想劝魏庆,若是想不明白,千万不要强求,案子不急于一时,她没必要这样逼迫自己。
可魏庆好像根本就没听到似的,纹丝未动。
“戏,书,楼,魏家酒楼,张顺林,魏家酒楼,张顺林……我想到了!”
魏庆欣喜的转过身来,双手紧紧抓住严莫,眉眼开笑的模样着实可爱许多。
严莫神色淡定,不动声色的压住魏庆太过激动的双手,声音沉稳。
“魏庆,冷静点,慢慢说,你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