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困惑。”舒雅的声音里充满了迷茫。

“执法机关已经对你进行询问了吧？你提到了章榴欠你钱的事情吗？”桑启继续追问。

“没有，我没提。”舒雅的声音略显迟疑。

“你是担心被执法人员怀疑？”桑启的问题直击要害。

“并非如此，只是情况没发展到那个地步。”舒雅似乎在努力解释，突然间，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你是说，章榴是因为那件事而遭到谋杀的？”

桑启认真分析道：“从你描述的情况看，章榴的脖子和双脚被绳索绑着悬挂，那种姿势似乎象征着忏悔。鉴于章榴欺骗了许多人，这可能是她被谋杀的原因。”

舒雅陷入沉思后说：“但我仍旧不懂，为什么会是我？”

桑启暂时将电话静音，开始清洗已经处理干净的鱼，以免水声干扰对话。洗净后，他恢复了通话：“这个凶手肯定认识章榴。至于为什么叫你过去，可能是为了转移嫌疑，或是企图栽赃。”

经过一段沉默，舒雅提出：“我们可以见面吗？”

桑启望着盘中的鱼，语气淡然：“我们原本约定，作为网友，不见面。”

舒雅声音里满是委屈：“但我真的很想念你。”

桑启轻轻切着葱姜，回答：“难道你不认为，通过距离和空间保持这份思念，是一种美好的事吗？”

舒雅再次追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好看？自从上次你看过我的照片，你就变得冷淡了。”

桑启继续他的准备工作，声音中没有任何波动：“我对外貌没有特别的要求。”

舒雅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伤感：“所以，你真的觉得我不够吸引人。”

桑启避开这个敏感的话题，转而讲述了更为实际的关切：“执法机关不久将再次与你联系，他们会深入了解你和章榴之间的纠葛，以及是否存在任何冲突。

那时候，你就需要坦白她欺骗你的事实，包括其他被她骗过的朋友，只要你能证实的，都应该说出来。”

桑启沉默了一下，然后意料之外地提出了一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是谁结束了章榴的生命？”

这个问题显然让舒雅感到非常意外：“我怎么可能知道？你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桑启的语气平淡：“没什么，我只是随口一问。别太过思考这个问题了，或许你需要休息一下，做点其他的事情来分散注意力。我得先去做饭了，今天对我来说颇有些特殊。”

舒雅稍感失落：“那如果我夜里失眠了，能找你聊天吗？”

桑启的回答简洁且决绝：“不行，我今天还有工作要完成。等我忙完了，会联系你的。就这样吧。”

电话挂断后，桑启继续着他的晚餐准备，似乎对于舒雅的担忧和困惑没有过多的留意。

舒雅凝视着社交软件上桑启的头像，面露困惑。刚才的那份委屈和害怕似乎被疑惑所取代。

她躺在床上，回忆着今天的种种，尝试着解开这个谜团：为何她会被召唤到案发现场？是否真如桑启所言，凶手有意针对她？但为什么要针对她？难道与那件事有关？

“不，章榴已经死了，那件事应该也就此终结，没人会知道。”舒雅思索至此，突然听到有人用钥匙开门的声响。

她本能地穿上鞋子，走进客厅，迎接的是刚下班回家的唐安音。

唐安音，舒雅的室友，比她年长三岁，今年27岁，同年龄层的章榴。

两人在没有化妆的日常中都属于那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但唐安音一旦化妆，就变成另一个充满自信的人。正是因为唐安音，舒雅才认识了章榴。

唐安音边换鞋边抱怨：“今天总算没有加班，这几天几乎都在加班，如果今天再加班，我可能就要去劳动部门投诉公司了。你今天回来得这么早，不会是又找理由请假了吧？”

舒雅的脸上再次浮现出恐惧：“安音姐，章榴死了。”

唐安音愣住了：“死了？”

舒雅肯定地点了点头，声音中夹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颤抖：“没错，她真的没了。我亲眼看到了她的尸体。”

唐安音显得不以为然，她挥了挥手，语气中满是不耐：“你在说什么呢？这种事能开玩笑吗？你是不是不太正常啊。”

言罢，唐安音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轻轻地带上了门。舒雅却仍旧站在门外，紧张而坚定地叙述着那些让她心惊胆战的经历。

她的声音虽小，但清晰地穿透了房门，直抵唐安音的耳朵。听到这番话，唐安音不再慢条斯理，她迅速更换好衣服，推开门问道：“你是认真的？章榴真的被谋杀了？”

舒雅的眉头紧锁，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几乎是责问的语气：“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唐安音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但说出的话让人震惊：“那么，她的死，也许是她自找的，凶手或许是在替天行道。”

舒雅听到这样的评价，不由得感到惊讶和不解：“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唐安音沉着脸，冷静地坐回沙发，她的声音中充斥着一种难以隐藏的厌恶和冰冷：“哼，章榴当时骗我们的时候，大概没想到会有今天吧……你大概被骗了两万？”

舒雅小声回应：“实际上是一万八，后来她给了我两千作为利息。”

唐安音轻蔑地反驳：“所以我说的是本金，你是两万，我被骗了五千，蓝画那边大约是一万，张润年大概八千。

至于陈清杰和林覃，那两个男的，我不清楚，但我猜他们投的比我们要多。你知道的，章榴那女人在骗男人方面可是有一套的。

但是，林覃应该没被她骗，他哪有那个财力，简直就是穷困潦倒到极点。”

舒雅对于“穷困潦倒”这四个字感到不悦，她试图转移话题：

“你不觉得，仅仅因为这点钱就去杀人，还将尸体处理成那样，实在是太过分了吗？我最不理解的是，为何要将我叫到现场？”

唐安音同样感到困惑：“是啊，为什么要叫你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