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不能确定自己真的已经安全了,可是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它辗转思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自己最后去确定一下了。
和叶发出咯吱的声音,一双目光警觉的探了出去,门外空空如也,但门口的脚垫上,却有一双清晰的鞋印。
脚步声缓缓移去,从客厅里蔓延出去,但兜了一个圈子后,又回到门口时,却发现门镜上挂着一张白纸面具。
他吃了一吓,四下环顾了一圈,却看不到一个人影,他心里发慌,脚步声也变的越发混乱,靠近那面具后,与那两个空洞洞的眼睛对视,在上面看到了一个曾被自己杀死的人。
“你这臭小子,怎么就不学点好呢?”那死者的灵魂这样骂着,过往也在脑子里不断回溯。
他惊恐的将面具丢开,凑到门镜上,艰难的看向室内,凹凸镜里的室内被缩小了,但隐约还是能看到曾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再一次浮现了。
自己遇到了史无前例的财务危机,因为杠杆合约交易的限期,如果不支付爆仓前的最后一笔钱,那他的一切都完了。
万般无奈之下,才求到了这个老头子,可是那场争执就发生在这里,就发生在刚才。
他断然拒绝了,“你这臭小子,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别妄想,我是不可能给你钱的,快给我滚。”
门镜里的那个自己狠狠的盯了那老头子一眼,心里怎么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决绝呢?
他又为什么要把自己逼到这一步呢?
“除非我死了。”那门里的声音萦绕在心头,“除非他死了,否则你不得不面对自己最悲惨的结局。”
“杀了他,对……就这么干。”他心里仿佛在那场争执之后就住进了一个魔鬼,他接受了那魔鬼的建议后,就再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一步错,步步错,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生的这么快,自己甚至来不及准备,那老头子居然神秘失踪了。
或许这一切都是受心中那魔鬼的操纵,他一度恐惧的想到,可能在某个夜晚,自己在天台上规划这个计划时,另一个自己就已经将它付诸行动了。
紧接着,他一天比一天害怕,害怕尸体被警方找到,害怕他们发现了自己的指纹。
同时手机里也连续收到第三方渠道的短信通知,限期使他不得不铤而走险,既然没找到尸体,自己为什么不能说他已经死了,草草安排下葬,继承了遗产后,自己就能拿出那笔钱来拯救自己了。
生存还是毁灭?
他最终下了决定,并且为保万无一失,还找人来扮演尸体,就在这一切即将尘埃落定之时,另一个陌生电话却打了过来。
那是一家医院的,也是从这个电话开始,他的整个世界都变的越发诡异了。
一个个噩梦接踵而至,他感到寝食难安,周围时时刻刻都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让他不能有丝毫出错的地方。
可变故还是发生了,在一趟末班车上,在一个诡异的夜里,有人找到了尸体,警方也就在下葬前的夜里,确定了尸体的身份,联系到了他。
可是,他却喜忧参半,一切都太晚了,他不能推迟了,因为灵车和尸体全都安排好了?
那双冥冥之中的眼睛,让他不能出任何差错,所以这尸体,他根本不能接纳,也不能承认。
那老头子早就已经死了,已经死在了这里,死在了那场争执之中,没人可以改变这个决定。
可是……谁能想到,人死之后,还会发生这许多诡异之事,当那个扮演尸体的人躺进棺材里时,他就感到惴惴不安,甚至在殡仪馆里居然看到了一个带面具的人。
这让他想到那老头子曾经说过的,在他们的老家,有种习俗,就是要给逝者带上面具,免得被生前的人认出来,在回魂夜里又被带回人世。
或许那只是他的错觉,揉揉眼睛,那面具又消失了,周围充斥着一阵阵哭声,孩子的,老人的,男人的,女人的。
这一切都令他想到死去的人并非别人,而是自己,自己才是棺材里的那个人。
这可怕的念头一经出现,就在自己身上扎了根似的,不断幻化出怪异的念头,如同那眼睛也被埋葬在了自己身上,无论如何都躲避不开。
他不敢在这里待下去了,必须要离开,尽快从这里逃出去,他恐惧的向门外逃去,可是正撞在一个身上,抬头一看,这人居然是一个老太太,可是她的衣着很有些眼熟。
稍一细想,他就感觉头皮发麻,因为那身打扮,分明是一位死者,她穿着一身寿衣。
对方望着他似乎说了什么,但他根本不敢再多看这个人一眼,就慌慌张张的冲了出去,拉开车门就座了进去。
可是手抖的厉害,车钥匙都插不进去,等他终于发动了车子,却忽然又看到后视镜里映射出一张黑白遗像。
立刻回头向后视镜照的地方看,那里空无一物,根本没有什么遗像,可是他被这一切吓的草木皆兵,只想离开,逃出这个时间,逃出这个可怕的夜晚。
这一夜太诡异了,他的遭遇奇怪,他眼睛看到的世界,仿佛就是一面诡异的镜子,甚至他都感觉自己就像《楚门的世界》里的主角,被遇到的一切愚弄着,恐吓着。
那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听从了一个魔鬼的教唆,产生了那样一个可怕的念头。
可是……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不过只是产生了一个这样的念头而已,就因此如此,而让自己来承受这份结果吗?
他无比焦虑,听车上的音乐也好像变的无比怪异,也更接近于哀乐,更靠近那无处不在的死亡了。
死亡缠绕着他,恐惧的阴霾追随着他,直到他来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方,一个与他的恐惧密切相关的地方,一家医院里。
“你没事吧。”木警官的声音从遥远的白昼里传来,将我从这种迷离的奇怪状态里唤醒。
我睁着眼睛,却感觉很糊涂,仿佛自己还在刚才的梦幻之中,与那灵魂走在同一个纬度里。